而夏知遇半夜三点终于得空,想起独居单身姐妹的失意。 夏夏:【宝贝,刚才说怎么了?】 阚云开了解自己的入睡规律,洗过澡就一直坐在桌前处理论文资料,不将时间浪费在咫尺塌之间,手机屏幕亮起,她撑桌将转椅拉近了些。 kan:【我到底应不应该坚持。】 夏知遇看到信息没有过分惊讶,李凯前些子给她打过预防针,这个结局,或者说没有开始的结局,意料之中,不算太差。 夏夏:【周五晚上一起吃饭吧。】 kan:【好。】 整个星期,阚云开悒悒不乐,对娱乐活动提不起兴趣,除了给学生上课,剩下的时间基本全待在办公室整理会议纪实和讨论概要。 她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来申大上班,现在此事看似已然颓败,但责任让她不能对工作置之不理。 既然做出选择,就一定负责到底。 顾煜自那晚过后很快恢复理智,如常训练,出席会议,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贫瘠土地上浅淡的生机亦没了踪迹。 周五下班,阚云开驱车前往和夏知遇相约的餐厅。 老规矩,她还是早到十分钟,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说,窗户像一面镜子,街头巷尾步履匆匆,人影憧憧的影能映出自己已经或者即将经历的一幕,不全无趣。 当然,也能避免很多无效社。 夏知遇风尘仆仆赶来,息调侃道:“你这一副求不的表情,出师不利啊。” 阚云开说:“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甚至他应该是想拒绝。”她无所目的地翻着餐单,“我总觉心里空的。” 夏知遇要了一杯冰水,“我好想见见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何方神圣让你喜成这样,我得去问问李凯。” 阚云开冷眼蹙眉,忆起听筒中暧昧的声音,“你俩真的不是人,恶趣味都玩我这来了!简直双重伤害。” 夏知遇汗颜解释说:“接你电话当然是重要事,我没想到他那么坏……醋都吃到山的那头去了。”她扶说:“我现在还酸。” “……打住。”阚云开及时阻止话题往更细节的方向开展。 杏仁霜上桌,夏知遇拿着小勺搅散浮在表面的蜂,不容拒绝道:“阿姨和叔叔代我要带你好好锻炼身体,明天和我去近郊爬山,装备我都给你买好了,刚好四肢酸软虚乏,你就没空想东想西了。” 阚云开玩笑质疑道:“你不是酸?” 夏知遇:“……” 回来申城多,阚云开基本两点一线,没有过多的休闲活动,爬山不失为消磨时间的选择,她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五点,夏知遇准时来阚云开家楼下接她,生怕某人临阵逃,以往和运动有关的项目,她总是能躲就躲。 其余驴友已提前等在山下,备好急救药品和补充体力的能量。 一行五人,除了阚云开是新手,包括夏知遇在内的四人都是爬山高手,征服过不少探险者心中的梦想。 山野寂静,猿啼鹤唳,郊外空气清新,泥尘尾气厚度不再。 久居灯红酒绿的城市,偶尔偷得半刻清闲远离纷扰,能缓解不少工作生活带来的焦虑。 阚云开身着轻便的登山装,行头架势专业。 一开始,她信心紧跟队伍,动作方法学得有模有样,没过多久,她可怜的体力见退,体育短板生的特质暴无遗。 为了照顾阚云开,大部队行进缓慢,到达山顶已接近正午十二点。 阚云开恹恹坐在岩石旁,眼神虚幻,动弹不得。 夏知遇打开缩饼干,笑着喂她,说:“就你这样的,还看上个兵哥哥,人家半个小时的路程,你要爬四个小时,这能追到吗?” 阚云开拾起手边的石子冲夏知遇丢去,奈何手臂绵软无力,投力不足,石子半道英勇就义,她不忿说:“你是不是找事?” 夏知遇递给她一瓶拧开的水,代说:“你等会跟紧我们,下山难走,我不能时刻盯着你。”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这种野山,难度更加,稍不留意可能就会失足坠崖。 阚云开怅然不语,十分后悔和夏知遇来爬山,并且错误地估计自己体能承受极限。 如果不跟着下山,月替,昼雅致的风景,在夜晚就会变成令人汗耸立的荒山野岭。 阚云开不得不拖着本就颤抖的双腿,一步一步跟着来。 上山之时,大家还能有说有笑地谈天说地,待到下山,众人只能自顾自地拿着登山杖小心移动。 走到半程,驴友发现之前研究好的下山线路被暴雨冲毁,他们被迫选择备用路线 ——一条更为陡峭的小路。 寂静山林中,众人身后倏然传来一声支离惨叫:“啊……” 大家纷纷回首,阚云开滑落山崖,不见踪影。 中间更换下山路线耽误许久,此时已近黄昏。 夏知遇惊慌失措,心早已和阚云开一同坠落悬崖,她崩溃喊道:“阚阚,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阚小姐!” “阚小姐!” “……” 众人呼喊阚云开的名字,没能得到回应。 经验丰富的驴友迅速安排大家进行搜寻工作,他理智道:“我们分头找,山里没有信号,带好信号灯,无论结果如何,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在山脚集合,小心脚下,我想办法联系救援。” 夏知遇自责,失声大哭,始终没有停下寻找的脚步。 阚云开前额撞到碎石,在未完全昏的时候,她听见夏知遇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但大脑混沌,无法回应。 时间逝,约定的两小时已到,天完全沉了下去,墨的天空噬绞碎着夏知遇的心。 如果今天找不到阚云开,那谁也不能保证她独自在山里一夜会发生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前的晴陡然变幻,山间暴雨突至。 一筹莫展之时,一位驴友蓦地喊道:“那边有人,好像是部队刚拉练完。” 夏知遇看到了希望,趔趄摇晃跑来他们身边,雨天路滑,她顾不得方才摔伤渗血的膝盖,泣诉道:“麻烦你,我们……有一个朋友……摔下来了,我们找了……她……很久……没有找到她,求求你们……帮帮我。” 雷声肆,夏知遇伤心表述不清,顾煜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张赫询问道:“小姐,你慢点说,你朋友怎么了?穿的什么衣服?叫什么名字。” 驴友镇定回答问题:“是这样,我们刚才从西南方向下山,一位朋友不慎摔下去了,我们找寻两个小时无果,她穿着墨绿登山服,肩部贴有反光条,叫阚云开。” “谁?”顾煜怀疑自己魔怔幻听,敛眉立目道。 “阚小姐?”张赫和龙子异口同声,视线掠过夏知遇,不可置信地望向顾煜。 夏知遇啜泣难止,纵着暗红的血顺着腿腹下,“你们认识她?求你们救救她。” 顾煜瞳孔骤然缩紧,转身命令道:“子,你去联系救援队,张赫和李行跟着我,剩下人三三成队,带好信号灯,随时联系,注意安全。” 所以人听命,整装待发。 郊区相较市内雨势更甚,光线昏暗模糊,道路泥泞滑,每一步都愈发艰辛。 张赫见天气越来越糟,焦急劝阻道:“老大,你先出去吧,你刚才腿就拉伤了,走泥路出去腿不得废了?救援队已经到了,也在努力,阚小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走泥路本就需要稳定的下盘耐力,顾煜如此状态走下去,轻微的拉伤很有可能造成严重的撕裂。 顾煜神情凛然,面颊混着雨水和忍痛的汗水,不为所动,咬牙坚持说:“我没事,接着找。” 他在想,如果一周前自己没有面目冷淡的反馈,如果他柔和几分能在雨夜送她回家,今天的意外是否就不会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他的不幸与怨怼,为何要让阚云开来承担? 天气每况愈下,救援队发来消息,如果雨势继续增大,恐有山体滑坡的危险,一个小时之内,所有人员必去撤出,否则都会有生命威胁。 雪上加霜的噩耗。 夜晚十分,山风呼啸,雨滴撞击岩石地面的声音似在咆哮,和所有的救援人员宣战。 龙子相继阻止顾煜的脚步,“老大,你赶紧出去,等下阚小姐没找到,你又出事了怎么办!” 顾煜挣束缚,漠然嘶吼道:“别拉我!不要浪费时……” 话音未落,顾煜定睛看见前方五米处的石头旁有类似反光条的发光体。 他二话没说,甩开龙子的手,大步上前。 石头后躺着的人正是阚云开。 顾煜跪在石边,扶起阚云开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腿上,轻叹她的鼻息,“阚小姐?阚小姐?阚云开!你能不能听见我讲话?” 阚云开缓缓睁开眼睛,头部受伤,意识不清,她不确定眼前的人影是现实还是幻觉,她虚弱哑声唤道:“队……队……长。” 雨水冲刷着二人的面孔,阚云开面惨白异常,颈部被碎石枯枝划伤,额角血凝结成痂。 顾煜说:“你动动胳膊,伸伸腿,看看有没有问题。” 滑落山崖之时,盘错节的藤条住了她的右腿,也正是这些藤条救了她一命。 再往下,是一片积水已久的泥潭。 阚云开听从指示,尝试活动,她皱眉低音说:“我右腿好像……动不了了,胳膊也没……劲,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煜指腹颤抖,控制力道,蹭去她鼻梁眼窝间的水滴,“别胡说,我带你出去。” 第十四章 “我……好痛……”阚云开手背虚搭在顾煜膝间,声音低若蚊,眼眸失光,逐渐没了意识。 顾煜俯身听清她的话语,痛觉如铁骑绕城陡然过心脏,他触手拨开阚云开额边被血和雨水浸的发丝,嗓音颤抖哽声说:“再忍一下,马上就去医院。” 他勾起阚云开的膝弯,腿部肌战栗酸痛,他鼻息厚重,紧咬下,膝盖遁地借力站起。 龙子心焦不止,雨水沿雨衣帽檐坠落,顾煜身姿倾斜,步态摇晃,他上前说:“我抱。” 顾煜摇头,已分不清颌角滴落的是雨水还是强忍疼痛的汗珠,他拒绝道:“不用,我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