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临时有事,不能留下来。我还以为韩昊书会第一个告诉你……」 和尧嘉宸道别,我加快脚步往球场去,班上同学们所在的那个球场上却寻不着韩昊书的身影,问了班上某个人才知道,他有事先走了。 「那还打吗?韩昊书走了。」 这话里调侃意味浓厚,我红了脸,故作忿然,用手里篮球往那男孩身上砸,「为什么不打?我跟韩昊书又不是连体婴,也不是因为他我才来。」 好吧,我承认,那天我比原定时间早离。 玩得汗水淋漓,与眾人道别后我离开学校。早就习惯有人在自己左侧,一个人踩着暮回家的情景显得格外孤寂,时间像被这氛围给拉长了尾巴,好像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回到家。 我将身上汗臭洗掉,漉的长发也吹得乾,家里除了吴阿姨和我以外别无他人,没有谈话声、没有电视机里名嘴呱噪,这个夜晚很静。 倒卧上,我戴上单边耳机,设定让曲目无限循环,然后微微仰头,看着窗外。 星辰寥寥,月光不若前几那样纯粹,几片乌黑的云朵始终在它周遭环绕,使得那洁白总是沾着几许灰霾。 像在一纸未乾的水墨画上以指尖随意抹过,刻意的留白被染上不该有的彩。 不久,像应验这幕不甚美好的景象,倏地一道雷光点亮远处,轰隆雷声吓得我赶忙摀住耳朵,抖着身子将那扇大窗紧紧闭起,上锁。 一连串动作过后,哗啦的雨声骤响,即便房间隔音再好,还是未能完全阻止那声音窜进耳中。 至少减弱了雷声。 轻口气,我戴上另一边耳机,调大音效,让柔和的乐音在我耳里悠扬得更加张狂,完完全全掩盖了雷雨加。 我不是从小就怕雷声,自过世那夜以后才这样。 每当落雷震耳聋,就彷彿那时掌心的冰冷攀附全身,一夜的无措盈心口,残忍剥夺所有坚强和心脏跳动带来的暖意。 伴着耳边旋律,我啟口,轻声唱着歌,带上颤抖。 「曖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杨丞琳的《曖昧》轻声飘在耳际,歌曲或许真的有疗癒的效果,柔和的调子逐渐抚平我的颤抖,可是取而代之,一种闷闷的不安与鬱迅速蔓延。 哪里会去想,这首歌多符合我。 这一夜无梦,我甚至睡得比平常还要,但隔起后,好像有颗沉甸甸的石子在心上似的,涌上的不祥预越发浓厚。 让我稍稍宽心的,是在转角等到韩昊书时他脸上笑容的暖意。 好像一切不安都被他融化。 可我忘了,我始终如履薄冰。 冰,会被融化。而那之上的我将落入无垠大海。 ? 是午后,午休过后。 天气实在太好了,好得惹人厌烦。电风扇运转的声音很烦、老师述着琐事的声音很烦、粉笔敲着黑板的声音很烦……都好烦。 摺成小小方形的便条纸落到桌上,好半晌我才将它拿起,掐在两手食指和拇指间,慢慢摊平纸面。 「心情不好?」 他的字跡变了。虽仍有着本来的凌,与曾经相比已算整齐得多。 「没有,只是想睡觉。」睏了,想睡了,不过累了,「我昨晚没睡好。」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