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雨中觅到一抹悉的身影,紧接着听见他叫自己:“林雾。” 林雾了手,还不等他完全走到她面前,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雨顷刻间打她的头发,她躲到伞下紧紧环住他的。 她奔向他时的毫不犹豫,足以让他震颤。 江尘摸了摸她的头发,紧紧揽着她的往车那边走,边走边责怪地说:“着什么急?” 林雾低头看着大雨落地,散落成钻,笑着说:“我没急。” 他拉着她的胳膊,带她绕过一个水洼,护送着让她坐到副驾驶。他上车后,从后座把花拿出来递给她。 林雾惊喜地接过,即使经常收到他送的花,她的喜悦还是溢于言表。 林雾低头嗅了嗅,偏过头看他,对他说:“我很喜。” 江尘温柔地说:“家里还有你更喜的东西。” “什么啊?” 他卖关子,“回去就知道了。” 雨大,车开得慢,林雾畅想了一路也没想到他口中的东西会是婚纱设计图。 她坐在沙发上,他用巾帮她擦头发,顺手把平板递给她。 林雾惊喜地抬眼,眼中光皎皎,“复古轻纱。”她拉住他的胳膊。 江尘淡定地帮她擦头发,“看看,这几张图喜哪一个,都是江漓和田宇星他们俩设计的。” 林雾抿偷笑,一张一张地翻看,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最后选了倒数第二张。 大概是巧合,这套婚纱的头饰和当初在乐谷乐乐送她的那件有七八分相似。 “那我告诉他们就选这套。”江尘接过平板。 “嗯。”她拨浪鼓似的点头。 “明天我带你去工作室,让江漓再给你测测尺寸,我和她说了你的三围,她不信我。” 林雾咬着点头,耳一红。 这大概是她最接近幸福的时刻,她伸着手重新把平板要回来,放大看婚纱上的小细节。好像透过这层婚纱,她能窥探到属于她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却道天凉好个秋。”出自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另外,江漓的故事我打算单开一本,专栏见《三抹灰》 第46章 尘雾 深秋最后一场大雨下完,转眼间就入冬了。 那年全国降水丰沛,气温较低,北城的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 江尘带着林雾回舒园看李幼舒,一下车,林雾就被风雪裹挟,簌簌的雪花扑面而至。她纤长的睫上染上几片细碎的雪花,雪渐渐被体温融化,挂在眼角像晶莹剔透的泪水。 江尘踩在松软的雪上,摇摇晃晃地把她扯进怀里,她埋在他的怀里依旧不安分,幼稚得像个孩子不断踩雪,很快,黑的靴子也沾了雪。 江尘拉着她的胳膊,小声问:“这么兴奋。” 她点头,“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其实她见到这么大的雪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突然想到,在没来北城之前她没怎么见过雪。 雪依然在摇曳着下坠,恍恍惚惚间落在地上。 江尘捧起她被冻红的小脸,轻轻刮了刮她鼻尖的雪。她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对他说:“你头发白了。” 江尘浑噩间摸了摸发丝,发顶的雪碰见掌心的温度立刻就化了。 他低眸,顺着她说:“你头发也白了。” 同淋雪,共白头,不过如此。 江尘帮她把眉间的融雪拭去,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林雾莫名觉得伤,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攥着他衣服的手收紧力气,静静等着他结束这个漫长的吻。 这是个无关□□的吻,他虔诚得像是在膜拜他心中的神。 终于,他松开她,对她说:“进去吧。” 林雾反而蹲下身来,黑的裙摆堪堪落地,她伸手在雪地里勾勾画画,写了半天,不过就一句“江尘,我你”。 明明才简单的五个字,她却像写了一辈子那么长。 写完,她拍了拍手上的雪,叉让他看。 那几个字写的很大,覆盖面积广,一笔一划间还夹杂着他们刚刚走过来踩下的脚印。 江尘说:“我们雾的表达方式真直白。” 她了手,逗他:“难道我要写……”她踮着脚凑到他耳边说,“难道我要写on ne voit bien qu’avec le coeur. l’essentiel est invisible pour les yeux。” 两年前的圣诞夜,他把《小王子》中的话写给她。 “还记得呢?”他面不改地问。 林雾看了他一眼,环住他的问:“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图谋不轨的?” 江尘眉头微蹙,似乎真的在认真想。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掐了掐他的,“你快说,想起来没?” 江尘攥住她的手,“很多年前,大概是上辈子。” 林雾盯着他深邃的眸子,轻轻点头,“哦。” 他以为这个话题揭过,结果刚刚进院子,就被她拍了一个雪球。她的力气不大,雪也松软,落到他身上的雪不多。 她得逞地问他:“上辈子,我也这么无赖吗?” “大概是这样。” “你胡说。”她又迅速弯团了个雪球扔在他身上。 两人嘻嘻闹闹的声音传到了屋子里。 李幼舒抱着橘子,笑着对崔姨使眼,“还在外面闹呢?”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