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严肃,兰沁禾便也正道,“大人请说。” “此次抗季一事多亏九千岁相助,父亲对他也是的。只是……” “只是您和他的事,是父亲的底线,怕是不容易答应。”他捻了捻袖口,“凡是还是多找条后路,以防后患为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兰国骑虽然谢慕良这次出力,可是公私分明,他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 如果哪天慕良倒台或是做了违法反击的事被揭发了,他不但不会拉一把,反而还会踩两脚。 “本知道了,”兰沁禾点头,“多谢大人提醒。” 目送三人走远,身边的莲儿红着眼小声问道,“主子,银耳她还回来吗?” 兰沁禾抿了抿,目光沉沉,半晌才轻轻开口,“不知道……” 一入门深似海,若是就此不回来,也是好的。 银耳跟了她这么些年,什么私都是她去背的,或许对她来说,远离这些是非,到外面开阔的世界,会活的更自在些。 背着包袱的女子似有所,她转头,和门内的兰沁禾遥遥对望一眼,那双动了动,让兰沁禾忽然就落了泪。 主子,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orz这周双更了两天,这章短了点,肾虚 第70章 深夜,妙音正睡在脚踏上,突然听见上传来一声惊呼,她立刻起身点了灯,凑近一看,上的女子不安的辗转额上是细汗。 皇贵妃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嘴里不停的轻呼着,“银耳银耳!” 妙音蹙眉,柔声唤道,“娘娘。” 兰沁禾猛地从上坐起,待看见旁边担忧的侍女后,失落的缓了口气。 “娘娘可是梦魇了?” “无事。”她接过妙音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了口气,“你回去睡吧。” 妙音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应道,“是。” “等等,”兰沁禾唤住她,“明起你就代替银耳做坤云的管事姑姑。” “娘娘?”妙音有点吃惊,“这还是该由莲儿……” “莲儿虽然跟本跟的久,可她子单纯,不适合管事。”兰沁禾了发涨的脑袋,“你这些年做事稳重,就由你来接手吧。” “是,谢娘娘。” 妙音欠身,黑夜之下,女子的角微不可查的勾了起来。 翌 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百姓夹道,锣鼓震天。 比起兰大都督和镇国将军,更引人注意的是在纳兰芝印身后的瘦小男子。 他一身软甲,骑着黝黑的骏马,英姿飒器宇轩昂。 只可惜脸上一道贯穿半张脸的长疤,宛如一条狰狞可怕的蜈蚣爬在脸上,让人不自觉倒一口凉气。 在往上,那冷冰冰的眼神蕴含着沉寂的杀气,若是抛开气质和伤疤不谈,那样的身板和白净的脸蛋简直像是一个小姑娘。 “那是谁啊?”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百姓议论纷纷,当接触到男子眼神的一瞬间背脊爬过寒意,齐刷刷的噤了声。 大军一直到了皇门口,却只看见左相带着些朝臣站在外面。 兰国骑翻身下马,目光看向左相,对方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笑呵呵的拱手,“恭贺大都督和镇国将军回朝,这一路可还顺利?” “劳左相费心。”兰国骑和纳兰芝印拱手回礼,两人侧开一步,示意兰珏上前,“这位兰将军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此次抗季多亏有他冲锋陷阵出谋划计。” “哦?”左相讶异的挑眉看去,只见一神小生朝他鞠躬行礼,声音干练清脆,“见过左相。” 再抬头时右脸一道疤随之显。 左相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笑着点点头,“英雄少年,我大明又出一位栋梁。” 他又问道,“不知兰将军之前官任何处?” 兰珏愣了下,一旁的纳兰芝印开口道,“这里风大,将士长途跋涉皆疲力尽,还是早些进安顿再叙闲话。” 左相顿时反应过来,“将军说的是,快随我进赴宴为三军洗尘。” “那位就是兰相?”秋瞿凑在兰贺栎身边偷偷朝前打量。 “正是家父。”兰贺栎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的做贼似的?” “啧啧,气势雄浑,真乃天人。”秋瞿没有答兰贺栎的后半句话,大大的眼睛里有点羡慕。 他看了看对方壮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己白的像是玉石似的手指,心里暗暗疑惑,或许她喜强壮些的男子?可自己武功也不差啊,不若下次也跟着去边疆几年? 这次抗季之战足足打了四年,从一开始的丢失数座城池到杀死季国皇帝,之中辛苦实在难为外人道。 众将士本以为回京之后便是加冠封爵,可等接风宴进行了大半后依旧没看见皇帝的影子。 与其说是给三军接风洗尘,不如说是一些和兰国骑纳兰芝印好的官员借了皇的场地办的私人宴。 “欺人太甚!” 突然后座一黝黑武将一把摔了酒杯站了起来,本就沉闷的宴会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那人气愤道,“左相您就告诉大伙儿,皇帝今到底为何不来!” 声音嘎,瞬间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左相拿着杯子的手滞了片刻,脸为难。 兰国骑见此斜了那人一眼,“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坐下!” “都督!”那人两三步走到中央,“我等浴血沙场保家卫国,那皇上呢!他倒好整沉溺……” “退下!” 兰国骑虎眸一瞪,声音带了威,“皇大内,谁给你的胆子指责圣上!” 中间的武将气的胡子发颤,咬着牙狠狠的磨了两圈后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直接往门外走去。 右边席上的一蓝袍谋士也跟着起身抱拳,“下官多年未见家中老小,这便先行告退了。” 这人是军中有名的傲气才子,说话做事向来带着三分清高,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甩了衣袍跟着走出了门。 有了人带头,心下愤懑难忍的将士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大半。 左相见此,抚着胡子叹了口气。 纳兰芝印沉默了片刻后,略一抱拳,“这孩子刚来京城还未安顿,我就先带他回去找个住处。” “唉,去吧去吧。”左相挥了挥手,脸上有些疲惫。 兰国骑冷着脸问道,“可又是那殷糯?” “非也。”左相垂着头摆手,“兰相你离京不久那殷糯就被废了。” “那今……”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 左相又是一叹气,没有回答兰国骑。 后边的兰贺栎苦笑着开口,“父亲,今侍驾的是贤贵妃。” “啊!”他震惊的睁大眼睛,然后咬牙狠狠的一拳垂上桌子。 “这和贵妃娘娘无关。”左相摇了摇头,“您也不必太过在意,就算没有贵妃,结果也是一样的。” “罢了罢了,”老人掸了掸衣袍起身,“久战未归,大家还是先回去见见家小吧,我们改再聚。” …… 皇帝连庆功宴都缺席确实是让纳兰芝印有些郁闷,不过他深怕身边的青年就此离开,故而索自己把他带出来。 “你如今没有住处,不如先跟我回家,等找到了宅子再搬出去也不迟。” 兰珏收着下巴亦步亦趋的跟着纳兰芝印上了马,直到进了纳兰府的街时,他忽然勒住马停下,对着纳兰芝印道,“纳兰将军,我有一件事还未禀报,可否先跟我去酒楼里用过午膳再回兰府。” 纳兰芝印远远都能看见在门口接的儿了,但是兰珏这么说,想来是有原因。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他便派了身边的人去府中告知不必久等。 将军一勒缰绳,沉声道,“请。” “多谢将军。”兰珏调转马头,找了处人较少的酒楼要了雅间。 “兰将军请讲。” “……”兰珏沉默片刻,倏地对着纳兰芝印跪下。 纳兰芝印挑了挑眉眼里有些不解,“兰将军,这是做什么?” “不是兰。”跪着的青年缓缓开口,“我姓纳兰。” “哦?”纳兰芝印惊讶的睁大眼睛,“纳兰家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小辈我竟是不知,你父亲是谁?” “……纳兰芝印。” 兰珏或者说是纳兰珏抬头,对着纳兰芝印的眼睛道,“父亲,我原名纳兰珏。” 纳兰珏这个名字有些陌生,镇国将军坐着好半晌才回忆起记忆里那个瘦弱的小女孩。 他眼神冷了下来,“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知道。” 两人都不是喜多话的人,凝重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包厢,座上的镇国将军眯着眼上下打量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目光沉沉得人透不过气。 纳兰珏毫不畏惧的着他的视线,没有一丝慌,整张脸依旧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可惜了。”他大刀阔斧的坐着,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回去好好待着准备嫁人,我会给你选个好夫婿,办一场风光的大婚;要么死在战场上连个收尸的都不一定有。” “战场。” 话音刚落地上的人就做出了选择,毫不犹豫。 “你想好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