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郑依槿慌之下,眼睛便不受控地红了。 对妹妹的愧疚得她不过气来。 她没想过自己喜了这么久的人,竟会是这般差劲的人,明明已经与妹妹往了,怎么还能—— 「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停下。」 季知哲一看她的神情就大致猜出她脑中所想,见不得她哭,又不晓得当如何哄,思索已久出口的还是这般冷硬的语气。 郑依槿抿抿,垂了眼不说话。 烦躁地嘖了一声,季知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从中找出涂砚书的电话拨通,确认对方接起后,他将手机置于郑依槿耳旁,示意她说话。 郑依槿抬眼看他,任凭那端涂砚书喂了个半天,她还是倔强地抿嘴不语。 季知哲彻底拿她没了办法,收回手,点开手机上的扩音,对着那端仍喂个不停的涂砚书道:「把你跟郑依霏的事情解释一下。」 「解释?跟谁解释?小依槿吗?」涂砚书照例没个正经,猜对了人他心情愉快地哦了一声,调侃道:「进展不错嘛铁树。」 「进展个。」季知哲毫不留情懟过去,语带威胁地警告他:「现在解释清楚.不然明天声明见。」 这个声明,指的自然是季知哲与郑依霏关係清白的声明,顺便,他还会把郑依霏实际往的人告知网上眾人。 早已不是头一次被这么威胁了,涂砚书知道季知哲说到做到,那则声明他还亲眼瞧过,他赌不起。 十分识时务的收起一贯的不正经,涂砚书乾咳了声,对着电话认真解释了句,「其实正和霏霏往的人是我。」 这会儿,郑依槿眼里的血丝已经褪得乾净,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季知哲瞧,脸上少见地没什么表情。 她什么也没说,但季知哲就是看出了她的不相信。 现下被她这般盯着,他多少体会到那种心慌,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即使她不信,也仍旧乖巧地坐在他身旁。 「她不信。」强忍着将人再一次拉入怀中的衝动,季知哲面无表情地衝那端的涂砚书说明郑依槿现在的情况,意地瞧见那个不善装冷淡的人儿脸上的偽装有了一丝破裂。 忍着到嘴边的笑意,他继续对涂砚书施,「你自己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 「……,那恋也是你俩的事,乾我什么事。」 对自家兄弟自从开了花后就一个劲的展现无赖,涂砚书很是无奈,可毕竟是他理亏在先,一番思索过后,他决定让郑依霏自己解释。 就听电话那头一番静默过后,涂砚书让郑依槿注意自己的手机。 郑依槿本不理他,却在她特地设给郑依霏的特殊提示音入耳后,下意识拿出手机来看。 来自郑依霏的讯息里头,清楚地写着她跟涂砚书往的事情,后头还为她这些子的隐瞒表明歉意,顺带告诉她会买小蛋糕补偿她。 郑依仅所有的疑虑在郑依霏一句话的证实下消除得一乾二净。 她本不是全然得不信任季知哲,就是澄清得过于突然,加之涂砚书平时总不正经,让她难免心生怀疑。 可季知哲不晓得她心理的弯弯绕绕,就见她看过讯息后神情一下转为明朗,悄悄扫一眼讯息上头的名字,当即咬了咬牙。 又是郑依霏。 既确认了这两人所说皆属实,郑依槿是真再端不住那点冷漠,她支支吾吾地问起照片的事情。 「那个啊。」涂砚书这会儿语气里是真带上了一点抱歉,他细细解释道:「我们公司有条规定是当初签约时订下的,不允许我们在合约期间谈恋,最近约快到期,我不打算续约,也就不能被抓到把柄,可有狗仔已经怀疑上我跟霏霏,我就请阿哲帮了忙。」 「我跟他身形差不多,距离远的话,戴上帽子从背影看本看不出到底是我还是他。」 「所以事实上,除了那张特地给他们拍的正面照,其馀几张照片上的人都是我。」 「抱歉啊,让你误会了。」诚挚得在最后也道了句歉,涂砚书话锋一转,语气又一次染上不正经的笑意,「不过我想有件事你应该会好奇,阿哲这么懒的人,怎么会同意帮我做这种事情?我跟你说——」 确实,郑依槿心中是存了这层疑虑的,被人这一点破,她也没有掩饰地随即拿眼去瞅季知哲。 季知哲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抢在涂砚书又要说出点什么以前,当机立断结束通话,亲身演绎了一把什么叫过河拆桥。 车内两人一时无话。 郑依槿眨巴着眼看他,还在等待刚才涂砚书那个问题的答案。 别过眼逃避了一会,季知哲咬咬牙,坦承道:「我想试探你。」 「试探我什么?」这回答并不在郑依槿的预想里头,「试探」二字用得着实让她心慌。 比起猜测对方的情,这当口她更担心自己的情是不是在无意中了馅。 季知哲将她面上的惊慌尽收眼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来在她顶上轻轻了一把。 「我亲都亲了,你还不明白吗?」 「明、明白什么?」听他又提起才上车前的那个吻,郑依槿整个人越发慌了,说话都结结巴巴,差点咬了舌。 她这模样落在季知哲眼里只觉傻得可,眉眼渐趋柔和。 食指勾起一缕落至她身前的发丝,轻柔地将之至耳后,他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无奈道:「明白我喜你。」 从没预想过的表白,在这一刻,清晰地自心上人口中吐。 郑依槿眼眶又红了,半晌后,却是憋出一句:「你骗人。」 这话一下堵住所有季知哲原先想说的话,他又气又想笑,最后全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他要是骗人,就不会明明是想试探她,却还憋不住地先跑来找她。 总归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得以让她清楚他的情,这会儿比起道明自己的情,他更想确认她的。 一笑过后,他端起神,一字一字认真问她:「你呢郑依槿,你喜谁?」 「我……」郑依槿紧张得嗓子发紧,只说了一个字就再说不下去。 拥抱来的突然,亲吻来的突然,就连这个告白,一样来的突然。 她害怕这是场梦,也害怕不过是场季知哲与他人的打赌游戏,只要她反过来向他表白,一直躲藏在车外头的人就会拉开车门,告诉她她上当了,届时,知晓她情的人,会一扫如今的温柔,对着她冷下脸,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思绪在此时自然中断,她猛地回过神来,双眼重聚焦点,季知哲认真耐心的神情直直撞入眸中。 掌心沁出了一层薄汗,郑依槿捏紧了手。 她任的最后一次—— 一如他问得认真,她答得也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末了,语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哽咽。 「我喜的人,是季知哲。」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