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扎着双马尾,小鹿眼圆圆,发现白在看她以后,就扑腾腾跑过去。 “白阿姨。”她声音很糯,软软的,甜到人心里去。 荀白记得她,她叫褚零子,小名零零。 亭知跟她一直都是同学,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亭知过生时,要往家里带小朋友的话,她一定是在的。 荀白把琵琶放下,问:“怎么了,零零?” 零零似乎有些害羞,鼓了鼓嘴,好久才说:“白阿姨,我可不可以给你当儿媳妇啊。” “……” 荀白愣住了,简直是,哑口无言。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生猛了。 她微咳两声,轻声问:“为什么呢?” 她一问,零零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 “上幼儿园的时候,亭知就只跟我在一起玩,可是上了小学,亭知的朋友就越来越多了,他都不跟我单独一起玩了,我听我阿姨说,只要两个人结婚了,那就只有对方了,我想要亭知只跟我一个人玩儿。” 零零也很难过,喜亭知的人实在太多了,她挤都挤不进去,只能来找白阿姨了。 荀白哭笑不得,她道:“零零啊,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而且你问我是没有用的,等你们长大了,你就去问亭知,看他答不答应。” “好叭。”零零摇摇脑袋,双马尾晃着,她问:“白阿姨你看我的头□□不漂亮。” “嗯,很好看。” “这是我妈妈给我扎的,白阿姨我也可以给你扎。” 荀白连忙拒绝,“我就不用了。” 零零眨眨眼睛,“白阿姨,你长得真好看,叔叔也好看,所以亭知也那么好看对不对?” “……是的吧。” “那我长的这么好看,我以后跟亭知有了宝宝,肯定比他还好看。” “……” 她到底在说什么。 白招架不住的时候,亭知从里面出来了,他来找零零。 “零零你怎么不去玩啊。” “来了。” “亭知,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啊。” “那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会在一起玩。” “嗯。” “是你答应我的,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噢,不能反悔的,你妈妈就是证人。” “嗯。” 听着亭知答的还那么认真,荀白拦都拦不住。 这个小姑娘,明的很啊。 荀白晚上睡觉时跟蔺知宋讲,蔺知宋笑的都不上气了。 荀白有点郁闷:“我们是不是把亭知养的有点傻了?” “小孩子懂什么?”蔺知宋没有太放在心上,小孩子玩闹,也属正常。 荀白总有种预,很有可能亭知以后就得栽在零零身上。 明明她年纪也不大,怎么觉就要当婆婆了。 有点头疼。 …… 挑了个时候好的周末,白蔺知宋约着陈嘉央他们一起出去玩。 阮明矜如今拍戏也比从前少些了,影后拿了,事业有成,家中已有两个孩子,天天被甜言语包围着,身上那股灵动劲多少年也散不去。 就是跟陈嘉央还吵,一天不吵不舒服,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没忘记在白面前说蔺知宋的坏话,托她的福,荀白总算知道了毒唯是什么意思。 蔺知宋后面就懒得理她了,由着她折腾,也翻不出什么花来,阮明矜次次拳头打在棉花上,次次期气馁,然后下次接着找事。 闵粤和姚舒的情自然还和从前一样,一个老实一个机灵,互补的不得了,谁也没想到,他俩的孩子会那么的,高冷,一副冷酷御姐的样子,偏偏年纪也是几个孩子里最大的,天天带着他们到处蹿。 这几年里,柏冬至也结婚了,说句内心实话,过的最舒服,最没有负担的就是她了,和她家那位先生在余音巷里,整练字喝茶弹琴,教小朋友学些东西,颇有隐居风采。 荀白有次去喝茶,见到了她先生,是个很正派的人,从里到外的正派,外人看一眼,好像就能看透他的风骨与气节。 白生平第一次遇见那样的人,那位话不多,冬至和她聊天时,他要么坐在旁边练字,要么去余音巷找爷爷聊天。 “他啊就是那么古板的子,跟个老先生一样,别管他。”冬至似怨似嗔,可白看得出来,他们情很好,他很喜看冬至,怎么也看不够的那种,和她说话也非常的客气,如果冬至不说他是警察的话,荀白觉得,他会是一位在学术方面颇有研究的学者。 他和冬至,可以说是历经生死。 那几年冬至的经历,说是惊心动魄也不为过了。 好在柳暗花明,修成正果。 至于喻瑛和叶池,过了那么多年,双方似乎都已经释然了,喻瑛结婚生子,叶池世界的跑,谁也不耽搁谁,但是再聚,还会像从前一样打打闹闹。 即便不在一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可能断。 大家在一起聚的时候,好像时间本没有过去,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 他们成为了父母,也依然很好。 …… 荀白和蔺知宋十周年纪念的那一天,上午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将院子里的梨花打落不少,一片白铺在地上,落花泥地,别有风情。 到了下午,又是光明媚,还依稀能见到彩虹。 总之,那个下午天气很舒服。 荀白出完差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柳树,梨花,飞鸟,彩虹,好像一切都很美好,这一天,和她同蔺知宋领证那天,很像。 永盛街道路两旁新种了很多花,经过时,能问到清新芳香的味道,每次荀白都会将车窗打开,把车速减慢,风慢慢吹,有种岁月静好的觉。 有时候她跟蔺知宋饭后出来散步,也会觉得很舒服。 她到家时,蔺知宋正在对着电脑编码之类的东西,荀白不懂,也没去打扰他。 等到蔺知宋处理完出来,荀白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倒时差其实累的。 蔺知宋见后,轻手轻脚把人抱到上去睡了。 蔺渊夫妇想念亭知,亭知今天在宝生胡同那边,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去接。 白才被放到上去,眼睛就微微睁开了,她攥着蔺知宋的手不放。 她是什么意思,蔺知宋知道,他也就跟着躺下了。 荀白就往他怀里钻了钻,好像不管过去多少年,两个人的情都还和最初一样。 他们不会争执,不会吵架,什么都可以沟通,生怕说一句伤害到对方的话。 成为夫,是他们彼此都觉得最幸运的事,用心去经营,也从不觉得累。 有人曾问蔺知宋有没有倦怠期。 他说,没有。 为什么会倦怠,喜新厌旧难道很值得称颂吗。 专一永远都是值得坚持的事情。 荀白到后面也没什么困意了,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就抬起头亲了蔺知宋下。 蔺知宋问:“怎么了?” “就是想亲你。”意之所动,情之所向,要什么太多理由。 蔺知宋笑:“那你也可以多亲几下。” “起来了。” 蔺知宋才注意到矮桌上的花瓶里换了花。 从百合换成了玫瑰。 这些年他们家里就没有缺过花,荀白很喜这些生命,她的习惯早就影响了蔺知宋。 也是因为这样,那几个来他们家的时候,总是说,他们这里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天。 荀白和蔺知宋出门了,他们打算先去接亭知,然后再出去吃饭。 亭知在爷爷家玩的很开心,被爷爷带着出去的时候还遇见了外公和舅舅。 亭知知道他妈妈似乎不太喜外公,爸爸说是因为外公对妈妈不好。 所以,他也不太喜外公了,哪怕他总是过来看他。 荀时昱见了亭知,跟他说了几句话,亭知答的很有礼貌,荀时昱笑着说:“你爸爸妈妈把你教的很好的。” “嗯。” 走的时候,亭知和他们打了招呼,“舅舅再见,外公再见。” 前一句还带着些笑,后一句就显得极为生疏。 荀何的亏欠,永远也弥补不了了。 从蔺渊和许舒文那接到孩子,荀白还好好的想想去哪里吃。 最终,决定在他们当年相亲的地方。 一切都从那里开始,就再回去看看好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