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程清嵘不紧不慢道，“想着文修就撑过来了。” “我知道你和文修的 情很好, 你也是个好孩子, 你走的时候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上伤心了好久。”外婆说，“你送给他的那个铁盒子, 他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可宝贝儿了, 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们不要去碰它。” 程清嵘神 有点意动，他想起当年自己被母亲接走的时候, 林文修臭着脸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那个时候他以为林文修讨厌自己, 还蒙着被子哭了好几场。 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林文修那个死脑筋，居然真的那么听话, 这么多年了，自己送给他的铁盒子都没有打开过。 并且还忘了自己。 这是让程清嵘到最郁闷的地方。 “我走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会回来找他的。”程清嵘勾起 角，“现在我也做到了。” 外婆沉默了一瞬：“其实你自己也明白……” “明白什么？” “你是异 恋生下来的孩子。” “哦？”程清嵘双眉一挑，“所以呢？” “你还能再活几年？” 书房的空气瞬间变得无比沉闷起来。 程清嵘说：“我能活到一百岁，等文修死了我再死。” “你不用骗我。”这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长者在这一刻无比的 明，那双眼睛甚至像一把锐利的刀片，直直的划破程清嵘的伪装，“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是经常读书的。” 外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学者， 读诗书，再说，能够培养出林思琪这么优秀的科研人员，也足以证明外婆的本事了。 “像你们这种异恋生下来的孩子，平均寿命只有31年，你今年已经27岁了，还能陪文修几年？” 程清嵘握着水杯的双手慢慢地收紧。 茶水已经冰凉，连带着杯子都带着一股泌入骨髓的寒冷，或许是太冷了，程清嵘的指尖有点发抖。 他看着外婆，微眯双眼掩藏起情绪，肯定道：“我能陪他一辈子。” “一辈子？倒是有人能活到七八十岁，不过你想后半辈子都躺在病 上陪着文修吗？” 程清嵘没说话。 “基因缺陷至今是人类无法攻克的关卡，那么多的科学家都在研究在这方面，虽然取到了进步，可那仅仅只是对体外孕育。”外婆顿了顿，接着说，“你是自然分娩生下来的孩子，基因上的缺陷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是啊，基因缺陷。 基因。 永远都是人类中最神秘最难攻克的研究领域。 可是他没空来叹自己命运多舛，他必须要说服外婆，他不能离开林文修。 离开了这里，他大约会死下一个不知名的街角。 反正没有了林文修，在哪里都是 浪。 “尽管我不想这么说。”外婆的声音有些残忍，“可是为了文修好，你们离婚吧。” 程清嵘紧抿着角。 他觉到了自己嘴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 “我不会跟他离婚的。” “你没有几年了。” “我不会跟他离婚的。” “你今年已经27岁了。” “我说了，我不会跟他离婚的。”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你才是自私！”程清嵘 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连尊称也不要了，他深 一口气，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 他，却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擅自替他做了决定。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管是离婚还是不离婚，都轮不到您来 手。” “正是因为他，我才要这样做。”外婆的语气十分平静，“我亲手带过的孩子，我十分了解，以他的责任，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更加不会选择离婚，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你提起。” “您说的对。”程清嵘忽然笑了笑，“按理来说，我这个时候应该默默的退场，然后死在一个林文修看不见的地方。文修虽然开始会伤心几年，但是就像小时候一样，最终还是会忘记我，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我难不难过伤不伤心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外婆皱了皱眉：“我知道我说的话很残忍，可是林文修是我的外孙，我必须要这么做。如果你死在他面前，他必然一辈子都将你放在心底，等到老了，也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实在是不好意思。”程清嵘忽然觉又轻松了起来，“刚刚我所说的话只存在于 文小说里，但这个是甜文，事情的发展不是这样的。” 外婆：“？？？” “我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就要扒着林文修不放。”程清嵘放下手中一直紧握的杯子，“这么多年了，您或许不太了解我，我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得到。” “你的意思是不会跟文修离婚了？” “当然，我是一名商人，而且我在文修的身上投入了过多的资产，我想没有一辈子，大概我会亏本。” 外婆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是无私的，是包容的，你居然这样做，你一定不是真的文修。” “那只是您理解的。”程清嵘毫不客气的反驳，“对我来说，是自私的，是占有的，是病态的，如果文修在我前面死了，我会马上自杀跟他一起，可是如果我要死了，我也要 死他才行。” 虽然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真的舍得这样做，但是这句话明显吓到了外婆。 外婆的脸都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你……你……” 她嘴哆嗦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程清嵘说：“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外婆撑了撑额头：“如果你活不过31岁，你就要……杀死文修吗？” “是。” “荒唐！”外婆骂出口，“你们必须离婚。” 程清嵘笑了笑：“好啊，您跟文修说，不过说了也没用，我不签字，婚就离不成。” 外婆觉面对着程清嵘，有点无从下手的觉。 她原以为对方为了文修着想，就一定会离开文修，但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现在这个发展。 “其实，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程清嵘说，“我不知道您所说的了解到底是有多了解，还是仅仅只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匆匆了解了一点。但是对于我能活多久这个问题，并不是仅仅只有一个答案。” 外婆难难看，但是程清嵘知道，对方已经无计可施了。 “您很文修，我也很，我会跟他一辈子在一起，我们会长命百岁，会老的不能再老才死去。” “不可能！”外婆一口反驳。 “您先别急，听我跟您说。”程清嵘说，“为了这一辈子，我从十年前就开始做准备了，不然，我是万万不敢回国的。” ———— “到底要说什么？”林文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严雯。 严雯看着他笑了笑：“急什么。” “我要回去陪程清嵘。” “你们情倒是 好的。” 林文修垂下睫 ，浓密卷翘的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 影，衬得他的肤更加没有血：“他最近不对劲，我很担心他。” 严雯顿了顿：“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对劲吗？” 林文修有点委屈：“他不跟我说。” “有些事情夫夫之间是能够共享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能。” “什么事情？”林文修不明白。 “他活不了几年了。” 林文修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是异恋自然分娩出来的孩子。” 聪明如林文修，又怎么不会明白这简单的一句话中所包含的所有含义， 本不用严雯补充，所有他记得的关于异恋的数据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现在外婆正在和他谈这件事情？” “没错。” 林文修双手一摸沙发扶手，就要站起来。 “你现在进去只会让大家都尴尬。” “我要跟他在一起。”林文修站起来。 一阵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林文修的身子晃了几下，又重新跌回沙发里。 “你怎么了？”严雯连忙倾身扶住他。 “头有点晕，可能是身体不太好。”林文修拂开她的手，撑住自己的额头。 严雯表情严肃：“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林文修拒绝。 他现在觉很不好，眩晕让他十分难受，甚至有种要呕吐的觉，而且眼前浮现出一个个的黑斑，阻碍着他的视线。他苍白的脸上有冷汗下来，身体也很虚弱。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勉强坐直了身体：“我先回房休息一会儿，程清嵘出来了，让他来找我。” “文修……”严雯试图去扶林文修，但是被林文修再次拂开。 林文修摸索着回了房。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文修才清醒了过来。 他觉自己的脑袋没有那么的晕了，恶心的觉也消失了，似乎是好了点。 耳畔传来轻微的声音，像是怕惊醒他一样。 “清嵘？”林文修偏了偏脑袋，“怎么不开灯？” “哐当——” 清脆的瓷器声响起， 室寂静。ｌＺ1915.cOm |
情很好, 你也是个好孩子, 你走的时候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上伤心了好久。”外婆说，“你送给他的那个铁盒子, 他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可宝贝儿了, 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们不要去碰它。” 程清嵘神
有点意动，他想起当年自己被母亲接走的时候, 林文修臭着脸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那个时候他以为林文修讨厌自己, 还蒙着被子哭了好几场。 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林文修那个死脑筋，居然真的那么听话, 这么多年了，自己送给他的铁盒子都没有打开过。 并且还忘了自己。 这是让程清嵘
角，“现在我也做到了。” 外婆沉默了一瞬：“其实你自己也明白……” “明白什么？” “你是异
恋生下来的孩子。” “哦？”程清嵘双眉一挑，“所以呢？” “你还能再活几年？” 书房的空气瞬间变得无比沉闷起来。 程清嵘说：“我能活到一百岁，等文修死了我再死。” “你不用骗我。”这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长者在这一刻无比的
明，那双眼睛甚至像一把锐利的刀片，直直的划破程清嵘的伪装，“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是经常读书的。” 外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学者，
读诗书，再说，能够培养出林思琪这么优秀的科研人员，也足以证明外婆的本事了。 “像你们这种异
上陪着文修吗？” 程清嵘没说话。 “基因缺陷至今是人类无法攻克的关卡，那么多的科学家都在研究在这方面，虽然取到了进步，可那仅仅只是对体外孕育。”外婆顿了顿，接着说，“你是自然分娩生下来的孩子，基因上的缺陷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是啊，基因缺陷。 基因。 永远都是人类中最神秘最难攻克的研究领域。 可是他没空来
浪。 “尽管我不想这么说。”外婆的声音有些残忍，“可是为了文修好，你们离婚吧。” 程清嵘紧抿着
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连尊称也不要了，他深
一口气，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
他，却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擅自替他做了决定。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管是离婚还是不离婚，都轮不到您来
手。” “正是因为
文小说里，但这个是甜文，事情的发展不是这样的。” 外婆：“？？？” “我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就要扒着林文修不放。”程清嵘放下手中一直紧握的杯子，“这么多年了，您或许不太了解我，我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得到。” “你的意思是不会跟文修离婚了？” “当然，我是一名商人，而且我在文修的身上投入了过多的资产，我想没有一辈子，大概我会亏本。” 外婆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
死他才行。” 虽然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真的舍得这样做，但是这句话明显吓到了外婆。 外婆的脸
好的。” 林文修垂下睫
，浓密卷翘的睫
影，衬得他的肤
本不用严雯补充，所有他记得的关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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