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有尖?”孟娇眼珠一转,似是有些明白过来:“你怎么知道?” 那只小幼崽正在素心草旁趴着,看见她靠近便扑了过来,直接被她一扇便扇死了,实在是弱得很。 “原来如此。”傅灵佩恍然大悟。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狮吼兽狂暴的起因,是素心草,又不单是素心草。 也不知这暗中策划这一切的,是将这一切都计算在了内,还是一切只是误打误撞。 头顶有尖的狮吼兽,生来就要比一般的狮吼兽更具天赋,血统更正,待它长大,便是狮吼兽一族的族长。这片狮吼兽养的好好的未来“族长”被孟娇一击杀了,怎肯善罢甘休。 妖兽护崽,而血统服从更是深深刻在体内的本能,也难怪就认准了不肯退。 “回营地,我将会秉明一切,你好自为之。”傅灵佩一挥袖,将隔音罩解了,往另一旁的两人走去。 “傅师叔!”孟娇脸彻底的白了。 她跪下拂身,行了个大礼:“求傅师叔开恩!孟娇知错了!” 白的衣袍簌簌发抖。 傅灵佩顿下脚步,冷冷道:“你不听命令,擅作主张,又任妄为,连累同门。因一己私,致人身死,我不能饶。” “我不服!”孟娇突然叫道:“这一切非我所愿,一切乃错差……” “一切不过起源于你的愚蠢和贪婪。”傅灵佩叹了一声。 此处艰险,她分派的地方,三队联动,只要能支撑一两息,她就能及时赶到。若不是孟娇听了孙宇的消息,将其赶出队伍,马元不会支撑不到她来。若不是她贪图千年素心草,也不会不自量力地挑战整个狮吼兽群。若不是她见识短浅,应该在一个照面就看明白这个幼崽不可杀,却还是条件反杀了。 虽然,这一切可能是被人为安排的,但是,孟娇的愚蠢而不自知,却让她自己踏入了陷阱,与人无尤。 甚至到现在,她仍然觉得一切不过是“她的运气不够好”。 “怎么了?”丁一看她神,关切道。 “没什么。”傅灵佩眉间还有丝恼怒,没想到第一次带队便碰到这般之事,这般愚蠢之人竟然还是她的队员。 “莫恼。女孩子多生气,容易长皱纹。”丁一笑眯眯道,眼里清亮亮的。 傅灵佩斜睨了他一眼:长皱纹? 她堂堂修真者,又服了极品养颜丹,只要寿元还在,便不会老。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哄话,真老土。 丁一不知他心的姑娘正在心里腹诽他土老帽,只一甩袖,将另一旁呆愣着的孟娇击晕了,才拊掌道:“终于清静了。” “介绍下,我兄弟,莫语阑。” “我未来媳妇,傅灵佩。”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才互相拱手道了声好。 傅灵佩的脸更是绯红一片。 这人……可真是不讲究,就这么将她暴地介绍了过去。何况,“媳妇”?这是什么称呼,只有那些凡世之人才这么称呼子,不过她心里却没来由的甜。 丁一一把拉过傅灵佩的手,不忘补刀:“媳妇你别看他平里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一肚子坏水,还喜水灵灵娇滴滴的花姑娘,你以后离他远点。” 莫语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虽说丁一说的都没错,怎么听着,就这么牙呢? “你二人,不是不合么?”虽然傅灵佩之前看出了一些不符传言的苗头,但却难掩好奇。 “这个……”莫语阑搔了搔后脑勺,温润如水的气质瞬间没了,看着竟有些傻:“少时确实我看不惯他,后来便好了。只是不合的传言一直传了下来,具体原因,你问他吧。” “行了行了,今儿我就带我媳妇见见你,你还脸大如盆给搭上话了。走吧走吧。”丁一不耐烦地挥挥手,看莫语阑这大灯泡实在不顺眼。 莫语阑摇头叹气,眼见这二人一好奇一不耐,便挥挥手知趣地遁了,至于之前还护有加的孟娇,愣是没想起来看上一眼。 见最大的灯泡走了,丁一心情甚好地捏了捏之前就一直想捏的小耳朵,直到看到耳朵尖红了一点,才意地放下手:“走吧。” 傅灵佩愣了愣:“走哪里?” “你不是还有事要解决么?我与你一道。”丁一轻轻捋过她腮边的发,将其别在脑后,眼里的柔意几乎要得扑出来。 薄不再抿着,拉成了一道向上的弧线。 傅灵佩嘴角也翘了起来,菱形的似那最鲜的菱角:“你猜到了?” “猜到什么?”丁一乐了:“你当我是大罗神仙,什么都知道?不过是看你面有难,何况之前狮吼兽情况不对,看着也不像那小姑娘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小姑娘?”傅灵佩磨了磨牙,怎么听着就有些不快呢。 “我老了?” 大抵世上所有女子在自己的心仪对象面前都介意年龄的。 “不不不。”丁一眉开眼笑的,见到傅灵佩难得的娇态,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心漾。轻轻拥她过来,在肖想已久的菱角上轻轻嘬了嘬,嘬完又忍不住再贴了贴:“你才是我永远的小姑娘,我一个人的。” 低沉的男音从相碰的间轻轻透了出来,气息吐到她间,绕在一起,暧昧得让傅灵佩不忍推开,似是颈的鸳鸯。 “可是,这是我门派内务……”她迟疑道。 丁一没脸没皮地贴过来,直到两人近得一点距离都没有,手横在她间紧紧搂住:“我可不是外人,是你静疏真人的道侣,你要是让我倒门我也是愿意的。” 倒门? 傅灵佩忍不住磨了磨牙:这人究竟是哪里学来这么多活灵活现的凡世俚语的? 见这人浑身跟个软骨头似的黏着她,一推就闹,傅灵佩无奈:“也好,一起。只是,却也不知还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了。” 随手一卷,将还昏着的孟娇卷了过来,这人也不好就这么放着,不然回头便让妖兽给吃了,只是让她这么扛着她也不太愿意,便有些为难。 还是将她收入须弥境?让娇娇看着? 不行。 傅灵佩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虽说娇娇有幻术,能够让孟娇难辨真假,可长时间使用对她来说亦是一个负担。 正犹豫间,眼前递过来一只黑的袋子,丁一长长的手指便似最工整的工笔画,映衬得那袋子都高贵了许多:“拿这个装。” “这是?”傅灵佩好奇地拿过来。 “这是灵兽袋,我加了个阵法进去,人修也能进去呆一段时间,进去就会沉睡。不过最多不要超过两天,否则出来的会是一具尸体。”丁一的一双丹凤眼此时亮亮的,脸都是来夸我来夸我的模样,可得让傅灵佩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一向冷淡的脸上,更是难得地绽开了笑。 璀璨的笑几乎要耀花人眼。 丁一忍不住遮了遮眼睛,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要瞎了要瞎了。” 傅灵佩一边将孟娇进了灵兽袋,一边问道:“怎么的,就要瞎了?” 丁一愤愤地拿下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轻轻哼了哼:“光不干,就是耍氓。”头昂着,拉着她就要走。 傅灵佩脸的茫然——这是何意? 正要问个明白,却被丁一打断了:“往哪个方向?” 她征了征,心念一动,一只大灰兔子就跳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个水瓢:“弥晖,你闻闻看,哪里狮吼兽的味道最浓。” 弥晖当时正在哼哧哼哧地给瓮里水,就被直接拽了出来,出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看到傅灵佩才喏喏喊了声:“老大。” 说着,指了指东北方向。 傅灵佩顺势拉过丁一,随着弥晖指点的方向走。 丁一眉动了动:“这哪里来的兔子?”声音倒是好听,可惜是只公的。 傅灵佩一眼就看穿他的计较,有些好笑:“刚刚收的。”这人怎么连只兔子都要吃味? 其实丁一也不是吃味,只是前世聊斋看多了,便也不当妖兽为死物,何况还是伴在身边的雄?自觉有些领地被侵的不。 弥晖是只的兔子。 他直觉受到身边这只雄的不善,便直觉往傅灵佩身边靠了靠,身体簌簌发抖。万分后悔之前干活时将天狐放到一边的行为,只盼着老大的老大会照顾自己。 兔,不好吃啊…… 丁一冷冷瞥了它两眼,见灰兔子不蹦跶了,便将傅灵佩往自己身边扯了扯,隔开了这一人一兔。傅灵佩面不变,也不顾这一人一兔之间的不谐,只自顾自地跟着指路兔的方向走。 修士的脚程是很快的。 何况狮吼兽的巢离得并不远,虽然有些隐蔽,但靠着弥晖强大的嗅觉,依然准确无比地到达了目的地。 一行人站在偌大的前。 狮吼兽大约是不打算长住,口虽大,却十分糙,就挂了几个绿盈盈的藤蔓稍作遮掩了下。 “老大,大,大……”弥晖抖得大舌头:“我要,要回……” 唰得一下,大灰兔子就没影了。 傅灵佩坦然地看向丁一:“我没事不带他出来晃。” 丁一脸一红,觉得有些挂不住。 ……只觉越活越回去,竟然与一只肥兔子计较了起来,还被傅灵佩看了个正着。 连忙正正脸,带头先跑进去:“我先进去探个虚实。” “无妨,一起。”傅灵佩随后跟上,脚步并不慢。 狮吼兽属于群居动物,整个与弥晖打得那个似的府截然不同,犷开阔。一进就是一个巨大的厅,或者说,就是一个,没有所谓的打磨抛光,纯天然。 看来此处应该是狮吼兽跑出结界以后寻到的天然府,平里起居都窝在此处。 这个“厅”后连着一个小口,小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正好开在府的墙壁正中间,黑地向两人展示着。 丁一似是想起什么,眼神一暖:“去?” 傅灵佩也想起了邀月遗里那段地道之事,两人眼神相触,她生生转过头去:“自然是要去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一切的发生究竟是偶然,还是预谋? “那你便跟在我身后。”丁一知道劝不住她,纵身一跃,便落到了口,半蹲着朝她挥了挥手。 口实在太小,要是钻进去的话,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匍匐前进,二便是如丁一这般半蹲着往前进。 为了空出两手,以防突发状况,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了半蹲向前。 这样的姿势,便如同两只鸭子蹒跚而前。便是再仙风道骨,姿容绝世之人做来,都不会太好看。 莲灯静静照耀着前方的黑暗,昏黄之下,却仍然清楚。 前方颀长的身影歪成一个滑稽的弧度,股一撅一撅在慢慢地往前挪。傅灵佩跟了一会,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