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忽然一裙子下摆,就要朝大柱上撞: “臣妇只能以死来证清白!” 只可惜她的动作快,有人的动作却比她还快,刚一有动作,就被人直接攥住胳膊肘拉了回来。 瑜王妃回头看去,无比绝望的发现,拽住她的人正是面发冷的玄夜,顿时拼命挣扎起来: “逆子,你这逆子!” 第一万次的后悔,早知道养虎成患,当初索直接溺死罢了。 下一刻手指头上一痛,却是指腹被强制刺破,一滴血被挤出来,落进碗中。 玄夜的血也在同一时间,分别落入已经滴落了瑜王夫妇鲜血的两个白瓷碗中。 瑜王妃腿一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倒是瑜王羞恼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要说当初,甫一瞧见玄夜这个嫡长子时,初为人父的瑜王还是很开心的。 只可惜这种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瑜王就发现,涂玉蓉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很是不正常,甚至有一次,瑜王竟然还听见涂玉蓉喃喃,提到什么“燕王爹爹”。 又瞧见孩子的眉眼,果然和燕王多有相似之处。 从心里上他清楚,这个孩子是他的种无疑,可从情上却无法接受,这个儿子在涂玉蓉心目中,会想象成和燕王所生。 偏是对涂玉蓉痴之下,让他不舍得为难自己的女人,可不就把所有的不忿都撒在了玄夜身上? 而涂玉蓉做主把玄夜送到燕王身边后,瑜王更是当做没玄夜这个儿子了。 这会儿又因为玄夜,被这么当众羞辱,更是恨得发狂—— 这个儿子,果然天生和自己相克。 等最后的结果出来,自己一定会让他好看。 一众朝臣也都围了过来,就是涂嘉兰,也不觉挤到了前面。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个瓷碗中。 就瞧见瑜王夫妇的鲜血以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来。 至于玄夜的那滴血,却是始终无比孤独的游离在外面。 “这,怎么可能!”瑜王失声道,头上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皇上,不对,一定是那里错了……” “对……”瑜王妃神情疯狂,“魔鬼,玄夜他就是个魔鬼!魔鬼的血怎么能和我们的血相融?别说和我们的血,就是任何人的血,都不会相融的……” “皇上不信,可以让所有人都试试……不但是我们的血,就是这些大臣,包括燕王的血,都不会相融的……” 只要燕王肯验,结果也定然是一模一样。那样的话,之前的验血自然也就没有了意义。 “看来王妃早就知道这一点?”叶鸿昌冷冷一笑—— 即便玄夜对认定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过多的兴趣,叶庭芳却是担心瑜王妃会打着母亲的旗号,对玄夜出手。 深思虑之后,就寻着机会告诉了叶鸿昌。 虽然到现在为止,叶鸿昌依旧不太欣赏女婿沉沉的个,唯恐他将来会给女儿委屈受。 可更不喜的却是处处对玄夜保持着敌意的瑜王夫妇—— 对儿子尚且如此,想要他们怜惜媳妇儿,怕是更不可能。 当下就决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捅破这件事。 没想到还没等他做安排呢,乌刹国使团,竟然就想拿叶庭芳作为试探烈国底线的筏子。 德宗能不能忍,叶鸿昌不知道。他自己却是绝对忍不了的——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瑜王夫妇和乌刹国使团,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拿叶庭芳说事,不给他们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岂不是所有人都敢针对芳姐儿了! “早就听闻乌刹国秘药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敢问王妃,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要在自己亲儿子身上,用这样的卑鄙伎俩?” “还是说瑜王妃本就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会未雨绸缪,特特用药对玄夜做了手脚,索让他的血和所有人都不相融,以防将来人家亲父子会因此相认?” “好明的算计,好毒的心思!古人说最毒妇人心,真是诚不我欺也!” 当初燕王妃和瑜王妃几乎同时生产,结果却一尸两命的事,叶鸿昌自然也是知道的。 听了叶庭芳的话后,叶鸿昌第一个念头和德宗一样,认定玄夜十有□□是燕王的儿子。 却也从叶庭芳口中知道,玄夜的血跟燕王的血也是不相融的。 而眼下瑜王妃的话,看似为她自己辩解,却无形中让玄夜身世谜团更明朗了…… 瑜王妃也无疑想到了这一点,好险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叶鸿昌,老匹夫,你故意设计我对不对,我要杀了你……” 正张牙舞爪的想要扑过去,不意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拿下!” 却是德宗,气的浑身都是哆嗦的—— 和燕王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比起来,瑜王自然是完全不够看的。 要说瑜王府唯一能入得了德宗眼的,也就一个玄夜罢了。这么些年来,玄夜和当初的燕王一般,为国四处厮杀,多少次身临险境,好险就活不成。偏是他所建立的功勋,很多还不能公诸于众。 德宗无奈,除了给玄夜丰厚的赏赐之外,对瑜王夫妇两口子,也多有优宠,给他们的脸面不是一般的大。 可偏偏瑜王夫妇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无论玄夜给他们带来多大的荣耀,就是不肯正眼看玄夜,还不止一次闹到德宗面前,状告玄夜忤逆不孝,求着德宗把玄夜的世子之位给废了,转到玄晖头上。 就是德宗每每瞧着一身伤痕回来的玄夜,都颇心疼,那两口子倒好,却是希望这孩子就死在外面的样子。 德宗之前还不止一次跟齐皇后嘀咕过,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天生的冤家对头啊,比方说瑜王夫妇和玄夜之间,不然,心怎么就会那么硬呢? 可再不,也不能抹杀瑜王夫妇就是玄夜的爹娘这个事实不是? 只能尽力想法子帮他们弥合。 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瑜王夫妇会如此,是有原因的—— 合着玄夜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再有当初生产时的情景,玄夜八、九不离十,就是自己亲兄弟、燕王的儿子! 父子两代为了烈国呕心沥血,结果却换来亲人这样的背叛,父相伴,却不能相认,甚至当初燕王病重时,瑜王妃还严令玄夜自刺膛,献出心头血…… 到这会儿,德宗还能回忆起即便昏时,却依旧把玄夜的血一口一口又给呕出来的兄弟痛苦的模样…… 骤然知道真相,别说燕王,就是德宗,都觉得全身的血都要倒了。 第115章 “滚开,你们想要做什么?我可是瑜王妃……” 瞧着那些锦衣卫果然近,涂玉容脸都白了,只德宗盛怒之下,那些侍卫怎么肯听她的? 直接上前摁住了涂玉容。力道太大,涂玉容只觉的胳膊都要被扭断了,疼的本是美的脸瞬间扭曲: “你们放开我!我不但是瑜王妃,我还是乌刹国的公主……” “乌刹国主是我嫡亲的哥哥,皇上,您是想要着乌刹国和烈国开战不成?” “我乌刹国百万铁骑,可不是吃素的!要是皇兄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可惜她不说还好,越这么嚷嚷,德宗越气: “戕害我烈国两代战神,凃氏真是该死之至!还想拿小小的乌刹国威胁朕……” 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德宗这会儿活剐了涂玉容的心都有。 说着猛地转头看向铁鲁兄妹: “伤养的差不多了的话,就赶紧滚出我烈国,回去告诉你们的父王,涂玉容今所为,已经超出了朕忍受的底限,若然乌刹国没有合适的态度,让朕消弭怒气,那你们乌刹国,也就没有生存的必要了!” 涂嘉兰顿时僵了一下—— 眼下乌刹国已经万事就绪,兄妹两人过来,表面上是朝贺,更重要的是探查烈国的底细,但凡有一丝可能,乌刹国就会悍然南下。毕竟烈国之富庶,在周围国家中,无人能出其右,乌刹国真是据为己有,抢占了烈国大好河山,后必能统一整个天下。 谁想到先是碰见了个疯子似的玄夜,现在更好,德宗也跟着翻了脸。看他们一个个都强硬无比的模样,哪里像刚经历过大灾?竟是一副有所依仗的模样。 难道说,烈国这里还有什么乌刹国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本来已经准备好,过两天后就准备启程返回乌刹国,这会儿却又改了主意,索再多待几天,最起码能探查出烈国这边儿到底怎么了。总要知己知彼,才好下手。 本来刚才还一力嚣叫着,让烈国出玄夜和叶庭芳给他们处置,这会儿眼睁睁的瞧着涂玉容被抓,又被德宗劈头盖脸训斥一顿,涂嘉兰硬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那边儿瑜王妃已经被扯着行至殿门旁,瑜王终于回过神来,直接一袍子,“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一时磕头如捣蒜: “皇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臣弟担保,王妃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对玄夜!” “一定是那个畜生搞鬼,故意陷害亲爹娘,一定是的……” 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宗,一脚给踹翻在地: “真是丧心病狂,见了棺材也不落泪!你这样毫无人的东西,怎么配做朕的兄弟,做玄家子孙!” “皇上……”瑜王被德宗一脚踹翻,整个人都吓得懵了——怎么皇兄的意思,是要把自己从宗室中除名吗? 来之前,瑜王也是打着这个算盘,只瑜王心目中被除名的理想人选,却是玄夜这个不肖子孙,怎么到头来,不容于世的竟然成了自己? 一时浑身都是哆嗦的: “皇上,臣弟冤枉啊,您不能这么对臣弟……” “弟弟?你这样利熏心、目无君主、里通外国的人,也配做朕的兄弟?”德宗神情狰狞,“现在滚回你的府中,听候发落!” 不待瑜王再说什么,直接冲外面扬声道: “来人!即刻送瑜王回府!” 当下又有侍卫上前,押着瑜王离开了。 “夜啊,是伯父,对不起你们父子……”德宗转回头,瞧一眼有些呆滞,怔怔站在那里的玄夜,“这么多年,让你和燕王受苦了!”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