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带着旺财,到了县城,先采买了不少油盐酱醋,尤其是酱菜跟盐,更是多买了一些。 还买了不少的活的鸭,这个可以放在院子里,养着吃,不然起来怕是好长一段时间都买不到的。 还有不少的布匹跟棉花,这个时候虽然还热着,但这个月过后,天很快就会冷下来,家里虽然都早早准备了,但就怕起来,家里还要安置亲戚村人,多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其他的韩小也看着买了一些,采买很顺利,韩小找了两个悉的马车师傅,让他们自己驾车将东西送回山村,自己则是打算去县衙看看。 只是韩小去县衙之前,还是特意经过了吴小六娘的豆腐摊子。 “吴大娘,今天生意好吗?给我准备一桶豆腐,我一会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家里人多,不经吃呢!” 吴小六的娘,是个要强的寡妇,死活不愿意接受韩小的接济,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儿子死了,硬是要等着儿子回来。 韩小因为自己舅舅冒充吴小六的缘故,对吴小六的娘充愧疚,几次三番想接济她,却被她强硬拒绝了。 没有办法,韩小现在也只能委托玉清,让玉清的同窗好友,多多吃一些豆腐,自家更是多多吃豆腐。 只要韩小进城,总是要看看吴小六娘的。 吴小六的娘,吴氏,四十岁,面容倒是比村里下地的妇人,看起来年轻一些,但在韩小的眼里,还是显得苍老的。 毕竟一个女人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就失去男人,又被婆家人挤兑的离开村子,最后千辛万苦的将儿子养大了,还成了县衙卫兵。 可谁知道,儿子还没结婚,就死了,这样打击,对一个孤寡女人来说,实在是太巨大了。 也难怪她,宁愿不要抚恤金,不要任何人的接济,也不肯承认自己儿子死了,有一个可以给她苦苦等待下去的希望,也许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韩大小姐,你娘今天早上才买了一大桶,天这么热,会摆坏的,你就别再多买了!” 吴大娘的看向韩大小姐,知道她家有故意多买自家豆腐的意思,但也不想人家太浪费钱了。 尽管一桶豆腐,五十文钱,这些钱对于韩家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这么多钱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却是一家人好些天的嚼用钱,哪能随便浪费? 再说韩大小姐这样帮着自己下去,自己内心也不能过意。 尽管韩大小姐,在对待别的死去的卫兵家属上面,也极为大方,每家都另外贴补了不少家用,但那是人家的事。 自己却不愿意,要了就觉儿子再也不会回来一样,再说自己一个人吃全家不饿的,也没有别的人家那么多人的负担,靠着这个豆腐摊子,足够自己一个人花销了。 “呵呵呵,韩大小姐可真是好人,你们韩家一家都是好人,吴大娘,你也是的,韩大小姐一片心意呢!” 豆腐摊子旁边卖烧饼的一对老夫,跟吴大娘之间关系好的,两人的生意也没有冲突,见吴大娘不卖豆腐给韩小,还点出来韩小娘才买的,顿时都笑着给两人打打岔,免得尴尬。 韩小也只能呵呵呵笑着了,变白一些的面容,如今嫣红起来,也怪明显的。 “吴大娘,那我下次再买了,汪伯,麻烦给我包三十个烧饼吧!” 韩小不好意思的转而采买烧饼了,实在是也不太好意思了!谁知道娘今天早上买了豆腐啊? “诶哟,韩大小姐,怎么买这么多啊?你们家也没多少人啊?不如买几个回去尝尝,好吃下次再买?” 汪伯也不知道,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却惹的韩大小姐一张口就要买自己三十个烧饼,总觉自己抢了吴大娘生意似的别扭。 “汪伯,你先卖我吧,我带回村里给小孩分着吃吃。”韩小红着脸皮的解释起来。 心里其实还想追加一句,汪伯若是觉得今天生意不错,不如也买点豆腐回家吃吃? 三十个长长的烧饼,总共六十文钱,韩小一文钱也不愿意让汪伯便宜,等韩小走了,汪伯夫两人这才不好意思的看向吴大娘。 “大妹子,回头给我们留几块豆腐吧!家里的几个皮孩子,今天早上还嚷嚷要吃豆腐呢!” “好,给你们多留几块豆腐!”吴大娘笑着回应,心里打算卖一半送一半给他们夫,都在一起摆摊,互相帮衬的,好多了。 韩小拎着三十个长烧饼,到了县衙,才发觉,人可真多啊!说是里三层外三层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抱着烧饼也挤进去,找了个斜角,但能看到全局的位置,便稳稳的站定,看向大堂之内。 大堂上,十五位中老年汉子,异口同声状告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纵容仆人抢走了自家女儿,据状告人的描述,还有一起来作证的上百村民,韩小听出来了,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太子带着来的梅妃儿子。 “本县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状词,我收下来了,现在时值丰收之际,你们还是各自回去,准备抢收稻子,丢失人口的事,本县会安排衙役帮你们找回的。” 县令孟直敬,心里气的大骂李逸,恨不得就这么将他罪行,公之于众才好,但想到太孙的话,自己也不得不努力忍耐下来。 太子还没有登基之前,太孙就是再恨李逸,也不能当众死他,不然丢了太子的面子,谁也不得好。 是以,孟直敬打算拖,拖到太孙过来,再看看如何处置,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李逸收了那些女子,不然这么多村民,还真不好办。 若是一两个倒是好办,大不了杀了人全家,不就没状告人了么?可几个村,大几百人,怎么灭口?真被太子的人灭了口,自己这个县令在宁也干到头了。 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奇大辱,太孙刚刚才安排自己过来监视端木靖的娘,这才多长时间,自己就灰溜溜的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笑呢! “回禀大人,我们已经看到了那个恶贼带着我们的女儿,进了杜家,求大人带人去搜杜家!” 村民也不是好糊的,李逸一下子抢了十几个少女,一路上自然会被人看到是去了哪儿的。 虽然大家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但是事关女儿命,加上受害人人数众多,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难道太子还能光天化之下,强抢民女吗? 太子一行住在宁的一些事,对宁百姓来说不算是秘密,杜家出了一个杜思思成了太子得宠的女人,如今宁的人,差不多是家喻户晓的。 李逸没将抢来的女人去嵩山寺,不仅仅是怕太子不高兴,也怕被太子抢了自己女人,便索嚣张的带去杜家了。 那些看到李逸将人抢去杜家的村民,也隐约猜到是谁抢走了女儿的。 若是只有自家一个人女儿,也许还不敢跟县衙告状要回女儿,但好几个村,十几个的女儿都丢了,不相信县令大人,会置之不理。 孟直敬顿时脸骤冷:“本县要做什么,还要你们吩咐不成?本县都说了,这件事本县会安排人去寻找,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田地里面的水稻。 若是耽误了收成,没吃的也还是你们自己,对了,今天本县得了朝廷命令,这一季多出来的水稻,上五成给朝廷,以救济其他没吃没喝旱情严重地方的百姓!” 孟直敬恼羞成怒,不但强硬掐断了受害村民的申诉,还借机抛下一枚重磅炸弹,顿时将案情的事,造成的轰动遮掩下来。 果不其然,孟直敬的话刚刚落下,围观的百姓,忽然炸开了,甚至还有几个妇人当场惊叫一声晕倒下去的。 但更多的还是彪悍的男人,呼啦一下子,冲进来县衙,连着一起状告的村民以及作证的村民,都群起愤起来。 “不,不可能,吴大人走的时候,还说过的,多出来的是我们自己的!” “不,这是我们自己的,秋收的赋税,我们已经多了三成,凭什么还要让我们再多这么多?” “不,打死也不,妈的,还给不给人活路了!老子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 “我们不!” “对,不,打死不,多出来的是菩萨赏赐我们活命的!” 顿时,所有农户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赋税,尤其是所有的佃户,简直是没法活了! 还不如那些到处窜的民呢,没吃的没喝的,那就去抢啊! 完了再去围起来府城等救济,等到了救济,再出去找新的东家,从前欠的租子,一笔勾销不算,还不要管天灾*的。 “抓起来这些带头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县令孟直敬,顿时气得要死,竟然还有人提吴培海? 抓,统统都抓起来,正好连着那些状告的村民一起抓起来,我看谁还敢不将本县放在眼里?我看谁是真的不怕死的? 等都吃几天牢饭下来,这些人还不是全变成了孙子?说不准各家还能凑钱赎人呢! 如此,不仅震慑住其他不肯赋税的农户,也正好将李逸的这件事,下去。 韩小亏得身手快,闪避之下,避开了张牙舞爪跑出来抓人的衙役。 可听着里面成千上百人的嗷嗷惨叫,韩小心里冰寒一片,遇上这样不要脸,又心狠手辣的县令,宁百姓还有活路么? 刚刚那么一刻,韩小差点就想扑上下杀了孟直敬了,但终归还是克制的躲闪开来,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家人,甚至是几个村的人。 古代刺杀官员,是要背负谋反之罪的,一旦一个人被定为谋反,便是株连九族,放村人。 前世的玉清,便是这样的遭遇,韩小终究没有冲动行事,只是对孟直敬更加仇恨起来,若是将来有机会,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小人。 后面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尽管彪悍,但在猝不及防之下,终究还是被那些如似虎的衙役,都强行关押进了牢房。 吴培海在位的时候,宁县的牢房,只有寥寥几个犯事的,这么一子,牢房,却忽然间人为患。 韩小回家之后,不仅仅自己买的那些东西都被马车师傅送了回来,玉清也刚刚匆匆回来,于是便跟一家人都说了今天的事,连爷爷也一起听了。 “什么?他竟然敢一下子抓了几百个村民?” 韩承震惊不已,这在韩承的脑海里,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哪个父母官敢反了治下百姓? “哼,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而已,若非宁有一千太子的卫军,他怎么敢? 他这么做,还卖个人情给太子,这么大的事,足以遮盖梅妃儿子强抢民女的事了!正好顺便还能将那些丢了女儿的村民一并当成闹事的村民抓了!”柳玉清也是脸的鄙夷不。 “那怎么办?就让他抓了那么多村民?这紧跟着就是收割稻子了?那么多失踪女孩的事,他不管,却这么狠毒的抓这么多人?” 柏立屏震惊之余,也为那么多村民深深担忧起来。尤其是对那些被抢的少女,柏立屏到深深的憋愤。 “他孟直敬算计过头了,还以为我们宁的百姓,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想怎么欺诈就怎么欺诈,想怎么凌辱就怎么凌辱。 他以为这一次抓了这么多人,不仅仅可以卖人情给太子,还可以迫不愿意五成税的村民,不得不那么多粮食给他获得政绩。 哼,官民反,怨谁去?”韩小恨得呀呀呀的,这些当官的,这些皇子皇孙,还有那个狗土匪皇上,谁将百姓生死放在眼里了? 而此时的杜家院子里面,却是凄惨连连,不仅仅李逸抢来十五个村民家的少女,杜家还逢的为李逸,也送来了杜家家族的少女,供他一个人取乐。 这么多少女,不肯就范的,被李逸畜生一般,赏赐给下人凌辱。十几个侍卫一起凌辱少女的场面,让少女们绝望的凄厉惨叫起来!但她们的嘴巴却被随行伺候李逸的太监,都堵上了嘴巴,任凭如何嘶喊,任凭她们如何绝望,都得不得一点点的救赎。 然这样令人绝望的人间地狱,却大大的取悦了李逸,以至于李逸拉着几个就范的少女,一起加入这样的兽行列。 “时机到了,我们蛰伏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你们都在这等着,我去将少主子请来,所有人都可以见见少主子了!” 呼延庭脸肃穆,但眼神却透亮,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这一次,不仅仅认下主子跟少主子,还要趁机杀了太子,祭奠元帝元后! 包括呼延庭在内的九大侍卫,这一次到了六个,有两个因为要务在身不能离开,身份也极为隐蔽,不易暴。 还有一个是成为福建最具凶名的海盗纪天,因为双腿不便,这次没有过来。 跟着呼延庭一起离开的是个乞丐一样的人物,也是九大侍卫之一,若是韩小看到的话,一定能认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她在临汾要做媒的老乞丐。只是这会他腿好了!脸上的麻子倒是还在的。 韩小在自家一进的前院发狠对打鲁中跟永琰的时候,却在猛然间闯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出手,就将对打中的鲁中跟永琰撂倒在院子墙角。 “你是谁?”韩小顿时脸警惕,出手快准狠的对向这个忽如其来的老者。而老者却是脸微笑的看向韩小,并不躲避似的站定着。 “韩大小姐,你不认识我了么?” ☆、181 认主 临汾的那个麻脸叫花子,恰好跟在爷爷身后进来。韩小堪堪收起来自己的铁拳,没有打到就差一拳距离的老者。 韩小瞬间退开几丈远,做出随时可以出手的戒备之后,这才顺着声音认真看向麻脸的乞丐。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