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柳归云吃了一惊。 柳天心犹豫了一下。 被蛮族盯上并千里追杀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是很想说,父亲疼自己,肯定要为此担心,但若不说的话,又很难赋予战争提前足够的说服力。 想来想去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柳天心只好说了,从夜魍妖国的崛起开讲,把路上被蛮族追杀的凶险尽可能简短地带过。 但柳归云仍旧是给吓坏了:为了追杀你,蛮族派了一堆的玄尊,后续还把玄圣也搬过来了? 怕什么,柳天心轻描淡写道,我这不是可以召唤老爷爷么,爹你不知道,蛮族那个木图老祖,当时被打得可惨了。 老前辈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护着你,柳归云越想越后怕,一把抓住她的手嘱咐道,以后可不准再这样轻车简从地出远门了。 嗯,柳天心乖巧答应,接着就想转移话题,关于青云城的防御系统…… 柳归云给吓得可以,才不想听她讲什么青云城的防御系统,拉着她问个不停,硬是把柳天心想一语带过的事情都给撬出来了,又非要去青绝岭看看,生怕她把一切都往轻了说。 柳天心顿时后悔给老爹共享高级权限了。 但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前往青绝岭。 第一波确实险的,还好景司明护住了我,不过他因此受了重伤……柳天心给父亲讲述了事情经过,指着灰钢制的暂住房那积陈着不少落叶的屋顶,所以我们在这里休养了几天。 真是个好孩子,就知道我家闺女眼光必不会差,柳归云又庆幸,对景司明意极了,后须得好好待他。 嗯呢。柳天心就很乖巧,我一直都有好好待他呀,当时我们住在这里,我做了好多次饭呢。 ……虽然除了不能吃也就没有别的什么缺点了。 提到景司明,让柳归云忽尔又记起了些什么:说起来,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夜魍妖国,前段子,夜魍王子还给咱家寄了一封婚书来着。 吆呵,柳天心角搐,你怎么说? 我当然把他给拒了,柳归云很不喜夜天择在信中表现出来的高高在上,一个小妖国,厉害得什么似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柳天心打个响指,那个夜天择,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奴隶了。 柳归云愣住:啊? 柳天心就愉快地开启了吹模式,讲了夜魍国的事情,又带着父亲去看当时对蛮族强者以理服人时留下的弹坑。 靠近被炸作宽广河的原峡谷地区时,柳天心猛地一下停住了:不对! 怎么了?柳归云吃了一惊。 蛮族的气息,柳天心道,你知到了么? 柳归云是成长在和平年间的一代人,对蛮族的气息并不怎么,听女儿说起,连忙铺开了魂念,细细知过去,许久后发现,附近确实残留有蛮族的气息。 他的神情登时凝重了起来:还有活口? 不像。老爷爷们出手是绝对可以放心的,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不会犯忘记补刀的低级错误。 柳天心分析。 在击杀木图老祖后我们又在这里留了几天,期间又不断有护法长老严密巡逻,由于我和他们说过最初的蛮族探子多半是利用祖器逃得一命的事情,他们作为专业人士,必然会对类似道具非常在意,所以蛮族有幸存者的可能很小。 因此便剩下了两种可能,其一,蛮族发现木图老祖魂灯破灭,故此利用某种空间秘法来此调查;其二,蛮族这些年也在不断发展,这可能是人族前所未见的一种新情况。 接下来对这两种可能进行分析,如果我是调查者,我必然会抹去残余的气息,这能够对人族起到麻痹作用,这样便不至于暴蛮族对此事作出反应的灵程度。而眼下,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柳天心下出结论: 这其中或许会存在着一些偶然因素,但仍旧可以判断,第二种可能更接近正确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乌鸦嘎嘎嘎的营养! 第122章 当场抓获融合者 意外事件是由一场神仙打架开启的。 由于出产上品玄石与青绝玉髓, 青绝岭东部地带有几处矿区。邹利住在矿区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里, 山岭深处传来的隐约震与隆隆巨响,让他推测那里有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这种大事件一般都是神仙打架。这让邹利心里暗暗雀跃,祈祷打得越凶越好,没准儿回头去了有便宜可捡。 这样的便宜不是一般人能捡得到的,更不用说无法修炼的凡人。 但邹利和一般人不同。 他早年也曾去过一次青绝岭的神仙打架现场,意外救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大能。作为回报, 大能赠予他一件法宝,能够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使凶兽趋避远离,这就使得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深入青绝山,采集珍稀玄药, 或别的什么天材地宝。 待轰响声彻底停息,邹利又谨慎地观察了几天, 觉差不多了, 便带上了行囊进山,寻找神仙打架的具体地点。 他运气很不错,走了几之后, 便循着空气中隐隐飘来的腐臭味, 找着了一大滩半干不干的血污,然后又在污血旁边不远处, 捡到了一枚有些变形的储物戒指。 邹利不是修炼者,这储物戒指他打不开,但这并不影响他很高兴,觉得收获了一笔天降横财。 储物戒指看起来人手一个, 简直就像是修炼者的标配,但实际上,低阶修炼者是用不起的。他们所使用的空间容器一般都是成本更低、容量也更小的储物袋。 所以,捡到一枚储物戒指,对邹利这个凡人来说,确实是天降横财没错。 ——更何况这个储物戒指里面可能还装着不少好东西呢。 修炼者在击杀对手之后,一般会搜走对方的储物戒指。而眼下这储物戒指被留了下来,多半是出于某种原因,胜利者没怎么打扫战场。 预判到此行可能会有更多的收获,邹利登时欣鼓舞,对周遭展开了更进一步的搜索。 而变故也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了。 在邹利下到一个巨大陷坑,专注着搬开沉重的石块,努力想要掘出埋在下面的一柄青金颜、狭长弯曲的残刀时,红黑的浓稠糜悄无声息地从石里渗出来,缘着鞋底,动着爬上了他的脚。 邹利闻到**的臭味越变越浓,初时没有怎么在意,觉得这是他搬动石头,不觉间使得被石块掩埋的尸体得以渐渐暴、重见天的关系。 他甚至还期盼见到尸体,因为比起零散在外面的,尸体上肯定会有多的好东西,比如那既不水也不染尘的神奇衣料,或是穿上去轻灵无比,但力量却能够得到极大提升的靴子或者护手…… 直到他到脚面触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团腥臭无比的肮脏血泥,恶心得差点儿没呕出来,拼命踢脚想要甩掉。 ——没能甩掉。 接着那团血泥就在他骇然无比的眼神中,迅速无比地钻进了他的里。 邹利吓得尖叫。一时间无比后悔,就不该因为一点小财来到这鬼地方。 他想起子,想起儿子,一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觉得自己被这等物钻进体内,必定马上就要死掉。 但他并没有死掉。 良久过去,身上完全没有什么不适,邹利慢慢地了平静下来,低头去检查他的脚。 脚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口,只在皮肤表面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褐污迹。 他有些颤抖地捡了一团树叶试着去擦。血迹轻而易举地便被擦干净了,他的脚看上去一切都好。 邹利的心情随之渐渐地变得安定了。安定中隐隐还带着一点喜乐,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他开始产生一种莫名其妙但又无比确定的直觉,认为自己不仅不会死,这反而是类似奇遇的一种好事。 原本平凡无比的人,突然遇到了什么诡妙难言之物,然后就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最终走上人生巅峰——很多话本就是这么写的,他小的时候可看了。 这么想着,弥漫着腐烂味道的空气不知为何,也闻起来远比先前更易于接受了,甚至还给他以一种类似于臭豆腐一般,闻起来有点刺,但又偏偏能让人食大开的复杂味。 他轻而易举地便把刚刚撬了许久的巨石搬开,却没有去拿那一柄看上去非常值钱的长刀,而是伸手拘起更多的血,让它动着融入自己的身体。 然后邹利离开了这里,向下一个隐隐传来腐烂气息的地方赶去。 这种气息对他有着一种仿佛出自本源般的引力。 他跑得像风一样快。 邹利数次重复寻找并融合的过程,不断地把那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血融入身体。 当他来到河边,从半个紫金葫芦里融合了好大一团浆,惊喜万分地发现,他体内出现了许多玄妙的能量。 他可以调动这些能量,做到很多先前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在那宽广河面上踏波而行,任凭波涌浪打,也不会轻易掉下去。 邹利动得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在河边玩了许久方才回家。 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丈夫脸喜气。 “我可以修炼了!”邹利说,在掌心聚起了一个黄豆般大小杂有各种颜的气团给她看。 子自然无比欣喜。 一般来说,一个人是否能够修炼,在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后天觉醒的情况相当之少,而丈夫这把年纪,居然还能觉醒玄力,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但更加惊喜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 丈夫说:“我觉得你也可以。” “怎么可能,”子听得笑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就算了,不过回头阿顺可以去试试呢。” “这简单,就……融合,”邹利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民,把事件一清二楚地叙述出来对他而言非常费力,于是干脆一把拉过了子的手:“你也可以,只要我们融为一体。” …… 阿顺,也就是邹利的儿子,在傍晚时分离开矿场回到了家里。 看到接他的人,当场给吓得一个哆嗦:“你、你是?” 那人像他爹爹,也像他娘亲,还不是一般的像,使得他一时间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亲哥哥。 “我是你爹爹,也是你娘亲。”那人说。 阿顺呆住了。 因为这人说话声音男女莫辨,听上去就像是父亲的声音与母亲的声音两相混合。 在这一瞬间 ,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人之所以与他的父母亲相像到这种程度,也正是由于…… 阿顺心下产生了无比恐怖的猜测。 这个猜测很离谱,但他直觉认为它确实是真的。 他不自觉间向后退出了一步。 “别怕。” 那个混合人向他近了过来,脸上带着同时具备父母两人相貌特征的慈和的笑:“阿顺,你想修炼么?” “离我远点,我不想!”阿顺疾转过身,向院落门口方向跑去,“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过来,不然……”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