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游戏协会不想救人,那么给老泰德输入这条记忆的唯一作用,肯定是想让他传递给别人。 游戏协会也不是神仙,能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如果他们能提前预知所有情况,就不会现在才给老泰德输入这条记忆。 是的,这是他们的突然决定,临时行动,为了证实这一猜测,我问老泰德:“你是什么有这段记忆的?具体时间能回忆起来吗?” 老泰德闻言神情一顿,他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于是皱眉回忆了片刻,才说:“我在城堡里生活的这几年…没有这段记忆,也不是更早之前的,怪了,这、这应该是刚出现的。” 我点点头,老泰德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的这条记忆是临时播,也说明游戏协会并不能未卜先知,他们也会据比赛中的突发情况做出一些调整。 老泰德说完有些失神,他捂住自己的头,眼神闪烁不定,他心里肯定很,自己的记忆受人控制,而且还是进行时,想必这比发现自己是人造人更加难以接受。 我的心情也跟着跌落了一大截,老泰德的记忆是新输入的,就在引力跟我谈之后,这说明了两件事。 其一,是老泰德的大脑仍在被控制状态,城堡中的其他人很可能也和他一样,他们却一无所觉。 其二,是引力想让我启动空间城堡,不然老泰德不会单独来找我。 前者决定了我要救城中的人是难上加难,他们本就是数以万计的定时/炸弹,而遥控器掌握在敌方手里。 后者说明引力一定发现我身上有他们兴趣的特质,他们想借此试探、或者说证实一下。 一个驾驶舱能证实什么?我会开车? 不,我暗暗摇头,开车是我在灾后自学的,本不值一提,飞机、轮船更别提了。 只有一次,我也是坐在类似的舱里,不过并不是驾驶,我只是启动了它。 想到这,我退得离驾驶舱远了些,老泰德仍陷在记忆被人悄然篡改的混中,他或许想不通,自己明明没什么觉,新的记忆是怎么突然播到他大脑里的。 所以他在混过后,肯定会惑,甚至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 假如一个人得知自己的记忆全是假的,他本人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他是复制了别人的记忆,那他必然会思考一个问题,他是谁? 世界上已经有一个泰德了,他作为后来者,显然是山寨货,如果他所有的记忆都不是他的,那他又是谁呢? 他不该叫泰德,也不该有泰德的习惯、情,不会去做泰德该做的事。 可笑的是他对自己一无所知,除了泰德的记忆,他什么都没有。 这些要命的问题需要时间去思考、整理,然后他会重新定位自己,遗憾的是他没有时间了。 “你不能驾驶它?”老泰德见我退开几步,远离驾驶舱,这才回神问道。 “这是个陷阱。”我直言道。 “游戏协会,肯定是他们搞的鬼,他们让我引你来,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老泰德恍然道。 “神力吧,我猜。” “你?你是异能者、神系的?” “是。” “怪不得,怪不得你能瞬间放倒那几个人渣。” “他们不会真让我把你们带走,搞不好会把灾难提前,或者利用你们大脑被控这件事,集中把你们处理掉。”我的思维一旦发散就收不住,而且习惯把事情往坏处想,所以我此时有个非常糟糕的猜测,游戏协会把我引来驾驶舱,也许不仅仅是想验证我的异能,还想试探我知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若是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我就能启动它,那表示我以前可能见过类似的技术,这种技术显然不属于地球。 难不成游戏协会想找魔方建筑? 吃过的亏太多,导致我遇事总是想得比较复杂,忙碌的时候还好些,可一有时间,思绪便控制不住地向各个方向发散。 老泰德已经调整好情绪,他拥有泰德的记忆,格也相似,因此在遭遇巨大的变故和打击之后,他很快就能恢复冷静。 他和素来习惯单打独斗的我不同,他擅长团队合作,又是团队中的灵魂人物,遇事冷静是必备条件。 “我的大脑、不,是身体里一定有他们安装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算是控制器?”老泰德不太确定的说。 “城里有ct机吗?或者像地铁站里安检的那种机器?” “有台ct机,不过没听说谁身体里有异物。”老泰德想了想说。 我的天线也没在他体内探测到其它活物,那么游戏协会用来灌输记忆的媒介就不是电子机械或活物。 “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它或许可以帮你摆控制,当然,要是没效果的话,你可能会遭受更多更大的痛苦。”我故意语焉不详,是不想让游戏协会听到太多细节。 老泰德并没有立刻回答,我也不急着让他做决定,他考虑了半晌,问:“如果在我身上试验成功,你会帮其他人吗?” 说实话,他思考半天,问了个这样的问题,让我有点意外,在他自己还没清自己是谁的时候,他依然在为城中的幸存者考虑,我其实高兴的。 “我只能答应你试试,结果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尽管动于老泰德为幸存者着想的心意,但我不敢夸海口,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想让他再受一次打击。 我前几次染别人都是一对一进行的,现在要一下子染数万人,即便是丧尸皇也没有这样的效率。 老泰德认为事不宜迟,正好高塔里没别人,我不用担心会误伤其他人。 我们来到塔顶的房间,在高空释放气场更加保险,考虑到老泰德的大脑已经被控制,我没有向他详细说明我要做事。 这次我一边和他聊天一边释放气场,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染,我暗中计算时间。 结果刚过五分钟,老泰德就忽然倒地,我随口编的解决方案还没说完。 如果时间充裕,我一点点染全城的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我担心游戏协会不会给我们时间。 正琢磨用什么方法拖延时间好呢,老泰德突然睁开眼睛,他从昏倒到清醒,只用了十分钟。 这个速度超出我的预期,时间太短,也许效果不好,我心里有点担心。 老泰德睁开眼睛,目光茫然的扫视周围的环境,随即发现了我,皱眉问:“你是谁?” 他失忆了!我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忧,心情有些纠结,不过面上仍维持着镇定:“你怎么了?刚刚怎么突然晕倒了?” 老泰德指指自己:“我?” 我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说:“对,你是这座城的主人,记得吗?” 老泰德想了想,摇头说:“不记得。” 失忆未必是坏事,我这样告诉自己,起码这表示他的记忆区被我格式化了,他没有忘记说话、走路、坐,只是失去了记忆,也许是好事,没准儿那控制他大脑记忆的东西已经失效了。 我等了五分钟,是在等游戏协会给他重新输入记忆,或者采取别的措施。 这样做或许不厚道,等于是拿老泰德做实验,可是我们对游戏协会的了解太少,如果控制他们大脑的东西可以重新启动,那我就没必要在其他人身上浪费神力了。 六分钟后,老泰德的记忆依旧没有恢复,他不停问我问题,我想这是个好机会,就没有把泰德的身份告诉他,只说他是城主,名字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可以给自己重新取一个。 老泰德安然无事,这时候我也顾不上讲什么民主了,否则很可能错过最佳时机。 因为游戏协会一旦发现他们没办法再控制城中的幸存者,就会对他们痛下杀手,我绝不能给游戏协会反应过来、采取措施的机会。 我走到窗前,望着塔下的城市和街上的行人,他们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可能还沉浸在明主归来的喜悦中。 他们是生是死全在我一念间,这份力像大石头一样在我的心头。 但我不能因为怕做错就什么都不做,数万条人命,希望他们能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我闭上眼睛,在一瞬间释放出最大限度的气场能量,完全不加控制,任其冲撞四溢。 然而城堡上空的护罩将冲过头的气场能量挡了回来,没有外漏一丝一毫。 封闭的空间使城内的能量浓度增加,彻底灌注到每一个角落,我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街道上、建筑内的活人,在几秒钟的时间里相继倒下。 我叫老泰德在房间里休息,跟他说他的身体刚刚大病初愈,老泰德还茫然着,在我的指示下躺到上去休息。 我安排完他,连忙回到地下驾驶舱,游戏协会的应急措施也许马上就会到,因此我必须争分夺秒。 我要赶在他们前面,把人从是非之地走,但成或不成,还要看这座空间城堡是真还是假了。 万一游戏协会是用个空壳子或是模型来唬游戏玩家,这城里的人只怕就要全灭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