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情况? 我意识到这个坑不简单,也不再胡开,重要的是节约子弹,不能把它们当信号弹使。 我收起,拔出匕首,在冷硬的土壁上扎了几下,土层冻得太结实了,刀子像扎在冰块上一样,照这个速度,要挖出供手脚攀爬的凹槽需要很长时间。 地面是怎么突然消失,又突然闭合的? 这坑和之前我应到的地面震颤一定有关联,也许在城市的地下,隐藏着我们无法探查到的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我安静的蹲在坑底,放空大脑,让自己什么都不想,排除一切杂念。 坑底听不到风声,只有我的呼声,再过两个小时就是换岗时间,如果龙涛他们没事,会发现我失踪了。 可如果…… 我控制思绪尽量往好的方面想,静静度过这被黑暗拉长的两个小时。 直到冷风灌进坑里,我抬头看到星空,心底的不安才淡去。 “桑柔!”古昱的脸出现在坑边,他扔下一绳子。 我抓着绳子向上攀,爬上去一看,龙涛他们全在,潘艺佳背着她的书包也站在坑边上。 “咱们得马上出城。”古昱收起绳子扔到车上,“下面有东西。” “不行。”我说:“那东西出现前地面会震动,用脚能应到,坐车里觉不到,更危险。” 万一连车带人一起掉坑里,人能爬出来,车可不能,我们还有近百公里的路要走,车绝不能废。 其实还有个猜测我没说,大坑貌似只捕捉活物,我怀疑城外的人骨坑和困住棕熊的陷阱都是一种东西的,要是这样的话,车和人最好分开。 “按桑柔说的做,大家别分开太远,也别站太近,觉到脚下有震动就立刻换个位置。”古昱说完,把他的位面武器了出来。 我们所有人站成一圈儿,我从龙涛手里接过球球,龙涛说是球球发现了异样,大喊大叫把他们都叫醒了。 他们发现我失踪,围着超市找了好几圈,可就是找不到人,古昱布置的‘警报器’没响,也没被破坏,他认定我没走远,因为后街的雪地里有我的脚印。 我只在超市和路灯之间活动过,所以失踪的范围肯定就在这个区间内。 “那东西可以不破坏雪层,让人中招。”龙涛说:“火盆旁边的雪地里还有你的脚印呢。” 那我就奇了,雪地里没痕迹,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队长也掉下去了,他用指挥把那东西变没了,我们才发现地上有坑。”龙涛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他们当时离古昱不算远,可一转头古昱就不见了,什么踪迹都没留,换了谁心里都得发。 他话音刚落,潘艺佳就往后跳了一大步,我们没人一把手电,此刻全来了,把脚下的雪地照得清清楚楚。 在潘艺佳躲开后,雪地微微向上拱了下,非常细微的变化,随即便恢复平静,丝毫看不出异样了。 古昱目光深沉的盯着那块地,他全神贯注,好像在等下一个机会。 果然,当陈冬因为脚下震颤而移动位置时,古昱挥动指挥,指向陈冬站过的地方。 随后地表的雪层下落,出一个大坑,和之前困住我的那个如出一辙。 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了两遍陷坑捕捉,很快街面就变成了月球表面,最终不知是那东西被古昱消灭尽了,还是觉得我们太难放弃了,总之折腾了半个钟头,然后消停了。 古昱说趁着这机会赶紧出城,不管它们是偃旗息鼓,还是死光了,我们都不能再在城里待着。 反正离天亮也没有几个小时了,我们从双城的另一个出口出了城,鉴于城外也有陷坑,龙涛把车开出去二十公里才停下。 这条路不太好开,路上常有障碍物,我们一车人都不想在夜间玩障碍赛,龙涛便把车停在路边,能补觉的尽量补觉。 我的脑子直到这时才有空回想陷坑的事,打的东西不仅隔音,还防弹,要不是古昱有黑科技,我们这些人恐怕都得中招。 有那东西在即便底下有坑,表面的雪层也不会动,它们移动或消失,雪层才会塌。 照这样说来,我们进城前就和它们近距离接触过了,它们当时就在人骨坑上面。 我对自己的夜间视力向来有信心,但在坑底的时候也没看清坑上有什么,似乎只有雪层,这么说它们是透明的? 不一会儿车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低头看看球球,他瞪着大眼睛毫无睡意。 “困不困?”我柔声问。 “啊~”球球扬着下巴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丝倦容。 我回头看向潘艺佳,问:“你困不困?” 潘艺佳眼神清明,眼中没有半点睡意,她好像早习惯了这种状况,没有任何不适。 早睡是个正确的选择,我现在有点佩服这个小姑娘了,她似乎有着特别锐的知能力,或者说先见? 总之,我相信她能独自在末世中生存三年绝对不是靠着运气好。 “不困。”潘艺佳说完,顿了顿,“你没事吧?” 她显然还不太习惯跟人亲近,像这种带着关心成份的问候她说得有些生硬,但她正在努力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为此到高兴。 “没事,你要是嫌他们吵,就找东西把耳朵上,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再睡会儿。” “我不困。”潘艺佳摇头,说完或许觉得这句话也有些生硬,便放软了语气补充道:“危险还没过去。” “直觉?” “觉吧。” “你脑子里的小雷达很灵嘛,有前途。”我含笑冲潘艺佳挑了挑大拇指。 潘艺佳眼带困惑地看了我一会儿,我知道她脑子里有许多想法,只是不擅长表达,便尽量让她多说话。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们是盟友,应该多。” “你…你为什么还能笑出来?”潘艺佳的语气十分郑重,好像她真的在苦恼。 “哈哈~”我瞥了古昱一眼,低声音笑了。 古昱一本正经地对潘艺佳说:“她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我差点从座倚上滑下去,如果不是怀里抱着球球,我就要笑得直不起了。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觉得古昱是在夸我,我自认什么大事都没干过,所以只能把这话归类为商业吹捧。 “能干大事的人,就是遇到危险也能笑出来吗?”潘艺佳和古昱搭上了话,两个展开了一场深入的谈。 不得不承认,潘艺佳总是能语出惊人,她困惑的不是我为什么笑,而是在我经历生死危机之后,居然还能云淡同轻的谈笑。 看来潘艺佳在磨难中只学会了冷静严肃的面对,她可以在生死面前镇定自若,在有同伴随行的时候保持警觉,却不懂得苦中作乐,放松心情。 说得简单点,她还没学会怎样调试心情,如果一弦绷得太久,随时都可能断掉。 古昱便趁机给她上了一课,潘艺佳足够懂事,她不需要大人去哄,教她一些生存之道更实际些。 龙涛睡觉前已经将车熄火,发动机停止工作,因此当震颤出现时,我们这几个醒着的人立刻就觉到了。 “龙涛,开车!”古昱边喊边出袖子里的指挥,同时推门下车,动作犹如一阵疾风刮过。 龙涛和胡涛、陈冬几乎是秒醒,而且反应速度超快,龙涛刚睁开眼睛,手就搭上了方向盘,快到我都怀疑他到底睡没睡着,完全没有缓冲时间。 这次的震颤比在城里的时间长,也多亏有这点缓冲时间,车子才来得及启动。 从车子蹿出去,到雪层崩塌,时间刚刚好,甚至车后轮还悬空了一下,只要再晚一秒,车就掉进坑里去了。 “古昱——”我打开车窗,伸出脑袋向后看,公路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古昱没有跟上车的速度,他掉下去了。 龙涛没有停车,他猛踩油门,车子飞驰向前,但这个速度没法保持,公路上停着不少废弃车辆,都是病毒爆发后想逃出城的幸存者丢弃的,撞毁的、翻车的,全堵在公路上。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驾驶可以绕过去,这些废弃车并不密集,要是想全速冲刺却不行,那相当于在中玩百米赛跑。 “龙涛别急、稳住,那东西没追上来。”我一直探头注意着后方的动静,见龙涛的情绪有些急躁,便出声安抚道。 挖坑的东西短时间内对人无害,就算我们连人带车掉进坑里,暂时也没有命危险。 再说我不信古昱会出事,即便我们被陷坑困住,他也会去救我们,大不了弃车,步行走去新营地。 也好过超速玩障碍赛导致车毁人亡,这要是出了事,只能算集体自杀。 “抱歉。”龙涛呼出一口气,把车速减下来。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古昱掉进坑里,他肯定受到了影响,一方面他想停下车去支援古昱,一方面他又想带着大家尽快逃离,心里焦躁在所难免。 因为我也是这样,在看到古昱没跟上来的一瞬间,我差点喊出让龙涛停车的话。 但停车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车上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两个孩子。 等龙涛把车速降下来,我才把球球给胡涛,让他们继续往前开,我回去支援古昱。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