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芙成功拉着云飘飘到了一处僻静角落,告诉云飘飘:“这兰妙妙儿不叫兰妙妙,她真名叫做顾柔,乃是我的表妹,我姨父母死得早,她和她弟弟在集市上摆摊卖布赚几个钱。我这个表妹呀,虽然出身落拓,但是勾引男人的本事一,她仗着有几分姿,背着她的未婚夫婿来勾引世子,世子宅心仁厚,没能识破她的真面目,才上了她的当……” 云飘飘听得又惊又怒,一会儿皱眉,一会咬牙:“等等,你说这个兰妙妙,不,你表妹,她是有未婚夫的?” “可不是么!”她未婚夫后来死了,尸骨未寒她又跟着世子出远门,丝毫不顾旁人避讳呢。” “可是世子爷明明告诉我,她是府中的贴身护卫呀!”云飘飘杏眼含泪,咬震怒,“不,世子爷怎会骗我?” “我这位表妹手无缚之力,哪会什么武功,跟别谈保护世子了,她唯一的长处就是会勾引男人。其实,他们在洛的早就认识,世子还劳师动众地来集市上买她的布,这件事情好多人都晓得,去西市菜市口打听便知。” 云飘飘哭嚷出声:“这只死不要脸的狐狸!我要找她算账!”被薛芙赶紧拦住:“小姐切莫冲动。”“你拦着本小姐做什么?” “我那表妹看似天真无,实际城府最深;她最擅长在男人面前装傻扮乖,小姐这样贸然去责备世子,她一定会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世子心怀同情,更加回护她。再者,如果因此伤害到云小姐和世子爷的情,那就更正中她的下怀了。” 云飘飘急躁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让那只狐媚,成地巴结在世子身边!” “小姐莫急,我这里有一计,”薛芙冷冷一笑,眼中出恶毒的光芒,“不但能够教训她,而且包管让她这辈子都休想再嫁给世子爷。” …… 夜里,军队驻扎在避风的一处山谷后面歇息,四月上旬的夜晚虫鸣鸟唱,晚风习习,顾柔照旧和大伙凑在一起下象棋,“将军!”“我走错了,我重来一步!”顾柔急忙叫道。 丁陵忍不住吐槽:“世子爷你看她,又来了,总是耍赖皮。”又语重心长地教育顾柔:“你一个女儿家不能这样耍赖皮。”顾柔摆手:“观棋不语,你话太多!” “好了,你走吧。”连秋上俊眉一舒,笑着移动自己的棋,把车摆回原来的位置。丁陵不甘心地大叫:“世子爷,你太宠着她了!没有这样下棋的!” 云飘飘远远地走过来,她看着连秋上看顾柔的笑容,双手恨恨地绞着手帕,深深了一口气,然后,调整表情,换成一个温柔甜的笑容—— “世子,丁卫官,”她走过去,也朝顾柔打招呼,“妙妙姑娘,你们在下棋呀,我也能看看吗?” 连秋上见到她,微微一愣,立刻舒展笑容:“卿卿来这边坐。” 云飘飘就加入了众人的行列,她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皆通,也很会下象棋,时不时地就指点顾柔一两步,没多久,顾柔的连环炮就死了连秋上的将军。 丁陵觉得这太赖皮了,顾柔先是悔棋,然后还请了个军师:“比一个女人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两个女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云飘飘也跟着大家一起笑,顺势挽住了顾柔的手臂:“我和妙妙姑娘是好姐妹,联手起来,自然所向披靡。” 棋局散了以后,云飘飘特地找到顾柔,怀歉疚地道歉:“妙妙姑娘,怪我太小气,误会了你跟世子,其实我是担忧世子的恩不能长久,故而总是疑神疑鬼,迁怒于你。你前两天保护我其实保护得十分周全,我细细回想之后,到万分地愧疚,望你能原谅我。” 顾柔心里想的是,她要干什么? 无事献殷勤,就只有非即盗了。不过,暂时也没看出云飘飘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行为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能够和睦相处,顾柔还是很愿意和睦的。于是,她选择跟云飘飘和解了。 不过有点麻烦的就是,云飘飘之后的一天,总是形影不离地着她,宣称和她是好姐妹,得顾柔不怎么方便观察情况保护连秋上。 军队到了雍州境内,不知道为何,国师那边传令下来,要加快行军速度,于是顾柔等人中午的下棋空闲也没有了,每天风尘仆仆地追着开道的北军骑兵赶路。 这般跑了两,道路越走越险隘,军队的速度开始放缓。 国师又传令下来,所有人马要按照他的安排依次成列,通过前方的险隘。 顾柔从头顶上望去,只见山连山、峰连峰,山高路险,谷深崖绝。 再低头看脚下,脚下马蹄踩着的,是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能通过一车一马。 这便是名扬天下的险要之地,潼关。 按照国师的安排,军队在山口整整理队形,由北军中尉石锡打头,带领军队进入,后方由屯骑校尉薛肯,越骑校尉常顺,率领骑兵护后翼,连秋上的五百亲兵队伍在中间。一下子,庞大的军阵被拉得很细长。 连秋上对这个安排显得有些不安,事实上,自从进入潼关以来,他的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此地易守难攻,乃为天险,如果慕容情要在此地设下埋伏加害他,那简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自己必死无疑。 眼看着车窗外靠得很近的山壁快速移动,连秋上心思不定,而此刻,和他一同坐在车厢中的云飘飘也显得比往安静许多,她也在想着心事,不过她想的,却全是顾柔—— 等出了潼关,就要这只狐狸好看! 顾柔此刻没什么危机意识,在她看来,在这种地形上行军,简直就等于把命给老天,谁掌握了上方的关卡,谁就掌握着下面人的命,慌也无济于事。 【喂喂,老妖怪,你在吗?】 连秋上马车车队绵延一里的后方,国师在车厢中打盹,听取宝珠对朝廷中军情的汇报,这时候,他听到了顾柔的呼唤声。 宝珠愣了愣,国师从前可从来不在听军情的时候走神啊? 【老妖怪,你在做什么呢,我赶了一整天的路,可把我累死了,不过你不晓得我今天看到的风景多漂亮,你一定想象不到!】 她在看风景吗,是凭栏观花,还是夜雨楼台呢?他开车帘一角,外面山峦起伏,峻拔林立,潼关之险,是一生中不可多得的奇景。 可能对于一个烟花女子而言,一片湖,一束花就是值得嗟叹的美景了吧;就像那天她志得意地朝他炫耀,说自己的主顾多么富有,说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见过那么多的钱财。 对于国师而言,最美的风景正是眼前,崇山峻岭,人怀,让他想起他家族的荣光和毕生的使命,他要突破世人对他的评判,超越先辈的辉煌,用自己的才略在史书上写下重要的一笔——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他死了这样的挑战。 所以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要责备她,为何眼界如此的窄。为什么执着于眼前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就轻易地将自己挥霍出去——难道她不知道,也许只要坚守住那一点点的原则,她获得的或许会更多。 【老妖怪,你是不是不在,我好几天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师座?”一旁的宝珠问道。 选择心内的声音,还是现实的声音,他犹豫了片刻,然后答道: “你传书给孟章,让他……不必再调查那个女人了。” 【可能他正忙罢,我也该忙自己的事情了。后面的路还很难走,我须得振作起来。】 【望他也一切能够顺利。】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