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宴上她从第一杯酒就被席权挡了, 他没让她沾一滴酒。 焉晗也没说什么,她确实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 只是他喝得好像有些多,即使没应酬的时候,也是举着杯子一杯一杯地续酒,好像心情也有些差。 焉晗回想自己刚刚的那个话题,然后定定看着他举杯又一饮而尽,深口气喊他,“席权。” “回去再说。” “你别喝那么多。” “放心,没那么容易醉。”他朝她勾勾,“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 焉晗和他定定对视。 须臾后,他还举杯蓦然和她碰了个,“恭喜,秀圆成功。” 焉晗眼神闪烁了下,然后伸手,但是杯子又被他拿走,他两杯接着一饮而尽。 她一眼不眨看着,最后转过身去。 但是下一秒手掌却被人牵过,她转身,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摩挲,“大夏天的手怎么那么冰。” 她看了两秒,要回手,他握住不放。 焉晗:“席权。” 他跟没听到一样,握着她的手在掌心里,转头别人来和她打招呼,立马夸赞,“焉小姐和席总两人好恩。” 她干笑一下,举杯碰了个,末了酒杯再被他接过。 她微笑说,“身子不舒服,我老公代我喝。” 人闻言,立马道:“席总也是宠无度了,已经喝了一场子酒了。” 焉晗弯起朱,看他一眼,浅笑低头。 两人应酬到晚上十来点,才乘车回去,一路无话。 到家里焉晗就才低声问:“你喝多了没?喝醒酒吗?” 席权扯了扯领带,摇头。 焉晗:“那你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席权背着她站着,静默一下,随后什么都没说地进了卧室去洗漱。 焉晗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热,这几天都是半夜想事情想到睡不着,脑袋太复杂,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她自己去泡了点冒药,等到凉却喝完,席权刚好洗完澡。 等她自己进去洗完出来,外面已经夜深人静,上的男人看上去已经睡,只是她刚轻轻睡在另一边,他却动了动,翻过身直接把她揽入怀里。 焉晗微愣,但是看他闭着眼,她就没说什么,也闭眼睡了,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她今晚很快就睡着了。 抱着她的男人在不久后,睁开眼睛低头看她,焉晗不知道,不知道男人看了她许久。 最后要睡着时,发现她额头有些热。 席权手碰了碰,又摸摸她的脸颊,最后小心起来,放好人下进了浴室去拿巾。 焉晗从来没有一天睡得这样深过,忙了大半年的事情到今天晚上算是彻底落幕了,而这大半年来,心情也不怎么好,一路撑到今晚,一场盛宴谢幕,她就松下来有些撑不住。 席权把巾放到她额头降温,人又出去找了找冒药,但是看到厨房的垃圾桶里已经放有冒药的空盒子,就是说她刚刚吃过药了。 那怎么还发烧。 时间太短又不能再吃同一种药,席权就只倒了杯热水回卧室。 他坐了会儿,再把她额上的巾拿去打,出来再给她降温。 陆陆续续小一个钟,觉得温度被巾下去一点了,但是她脸颊还是很热,且泛着红,手也滚烫滚烫的。 席权拿出手机查了查附近的药店,随即给人掖好被子,换了身衣服出门去。 白保时捷在午夜飞速穿过巴黎大街,到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药店出现在视线里时,甩停,进去。 两个法国小姑娘店员在打瞌睡,蓦然听到柜台一阵叩面的声,都惊醒过来。 一抬眸,就见个帅气非凡的男人一身黑衣出现在眼前,一身冷酷。 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店员愣住,以为做梦。 席权:“给我拿退烧药。” 话落对方没反应,还在愣愣看他,他皱眉,又轻叩下桌面,“退烧药。”他声音冷如冰。 法国小姑娘被他气场与脸吓到,马上回神,然后小心翼翼跑去找,“退,退烧药是吗?” “嗯,”他声音含着一丝不耐,“快点。” 小姑娘被他冷声一命令,直接手又一抖,好像是深夜遇到个打劫的似的,手上的药盒掉到了地上,然后余光就见到那个高大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战战兢兢马上拿起来,然后再拿了几盒配药,再飞速拿到柜台前结账,告知了每个药的用法用量,刷了卡,一句慢走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利索地转身出去,上了外面停靠的保时捷扬长而去。 店员缓了缓,拍着脯转头和边上的店员小姐妹道:“长的是很帅,但是脾气太不好了,一点没有法国男人的绅士。” 另一个店员也觉得刚才那一幕有些不像真的,只是,她客观道:“人家买退烧药,肯定是很急啦,你慢的。” “可是我没回神呀,大半夜的进来这么一个人,还有,你说他给谁买退烧药啊。” “老婆,or女友。” “虽然脾气不好,但是那个让他来买药的人,还是好幸运。” 席权飞快驱车回家,上了楼就进厨房去再倒一杯水,进卧室。 他摸了摸焉晗的额头,烧还是没退,而且他出去那会儿没给她换巾,那额头的温度居然又上来了。 席权脸有点差,“你刚刚吃的假药吧。”他喊她,“焉晗,焉晗,起来吃药。” 焉晗被喊了四五句,才隐约醒来,然后就被一个怀抱从后揽入膛,她舒服靠着,糊糊听耳边一道声音温柔地说:“喝水,把药吃了。” 她就张了嘴喝了一口放到边的水,然后杯子拿走了,又被喂了几颗药,再喂一口水。 “西药,小心别噎着。”席权不敢一次喂太多,那几样药加起来有二十颗,他每次只敢喂她两三颗,怕她噎到了。 但是喂了三次后,发烧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嫌烦,居然茫茫地闭着眼睛摸索到他手心的药,一把接过放入口中,然后灌下剩下的半杯水,然后,缓缓躺下去。 席权默默看着,回过神不知为何浅笑一下,再给她掖好被子。 接下去又是守着的时间,坐了一个小时,他再去探探她的头,降了一点了,但是慢的。 坐到几乎天光大亮,才算勉勉强强退烧,他才终于缓了口气,上。 焉晗早上十来点的时候醒,浑身酸软地翻过身时,就看到头柜的杯子和一堆药盒,她茫茫然拿起来看,居然是退烧药。 然后想起昨晚自己吃了冒药,她就摸摸自己的额头,没烫,但是这会让浑身确实一副发烧后遗症,软得完全没力气。 她艰难地起来洗漱好,上的人还没醒,她站到边看着,不知道是不是他昨晚一夜没睡照顾她,她伸手去给他掖掖被子。 因为自己一个人没做早餐的习惯,所以焉晗起来后也不知道干什么,午餐又还早。 她就收拾了下屋子和工作室,然后自己拿着电脑在客厅打开,安排一下休假的事。 要是席权同意离婚,她这两天就和他先回国一趟,办了手续再回来,然后就找个地方度个假。 去哪儿好,其实她本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是觉得不能老待在一个地,透不过气来。 焉晗刷着网页浏览一个个旅游胜地。 世界上大部分好玩的地方其实在她大学毕业前,已经基本都去过了,只不过毕业后她开了公司,步入了忙成狗的一个行业,就再也没有休过一个长假。 这次趁机休一休吧,这样无止境忙碌下去,身体心上都吃不消。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眼,下一秒一只手就摸到了她额头。 焉晗安静坐着,他摸完再拿手碰碰自己的额头,“不烧了。” “你昨晚,去给我买药了吗?”她问。 “嗯。”席权挑眉,“忘了昨晚的事?” “没什么印象。”焉晗微笑,“谢谢。” 席权原本半勾起来的嘴角停止住动作,定神看了她两秒,他又把视线移到她电脑屏幕上,上面显示着巴厘岛的景。 他在边上坐下,“要去巴厘岛?那一起去。”他道,“什么时候?明天还是后天,我安排飞机。” 焉晗缓了缓,道,“席权,我和你先回国一趟。” 男人盯着屏幕的眼眸蓦然黑了黑,像一方墨掉入湖里,漾开延绵不尽地黑。 须臾后……他问:“回国干什么?” “办离婚手续。” “不是忘了昨晚的事吗?”他微笑一下。 焉晗转头看他,“我认真的,我们离婚吧。” 席权起身,绕过沙发,“中午吃什么?你喜吃什么?我去买。” 焉晗拉住他的手。 他站停。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没有看对方,只是焉晗拉住他的手没放。 一时间,整个空阔的房子里外安静到没有一丝丝声音。 巴黎的午间光晒入进来,照到了客厅区,焉晗在茫茫灿烂的光里,缓缓呼了口气,道:“我说真的,我不想再怀了又没了,我不行,我受不了,然后,我们也不是因为情而结婚,这个时候,离婚是最好的。” “就因为这样,所以要离婚?我说了,我们俩,就我们俩白头到老,不是问题。” “不可能,你们家……” “你是嫁的我,不是嫁给席家。”他回头,“席家不止我一个儿子,我不需要孩子。但是,你喜的话,再怀孕我会请一整个医疗班底保护着,不是你这个情况就生不了,我会让你和孩子都安然无恙,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焉晗松开他的手,仰头,“我不想生的。” 席权定定看她几秒,屈膝下来,人在她面前和她平视,“我收回那句话行不行,焉晗。” “不是,不是因为那句话,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确实没有生孩子的必要,没必要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大费周章,人家那种恩的,有情的夫才会想要孩子。这个,我这次,只是意外,很意外很意外的一个意外。” 席权深锁起眉头,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