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喊她,才回过神来,原来是看她一直没回去担心的找出来的兰慧和彩珠。 “姑娘,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啊?您的身子可还没好全,别看要入夏了,夜里可还有些凉,赶紧回去吧,老夫人正担心着呢。” 文锦心脑子里还是沈玦要带她出去的事情,胡的应了两声哦,本不看路就往前走。 “姑娘,您要去哪啊,这边才是回去的路。” 文锦心一抬头就看到了福熙堂的院门,这才意识到自己本来就离院子几步远。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沈玦是说要送她回来,只是她这一路上太过在意沈玦的存在,本没有注意身在何方。 忍不住脸上有些烫,她居然会以为沈玦要随便把她丢在别的地方不管她。 现在想起来,他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文锦心和沈韶媛上个如厕,人就没了,老太妃自然是担心的不行。 她回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去和老太妃报平安,老太妃也刚坐下没多久,正在泡脚喝参茶。 “你这丫头,跑哪去疯了?害得我好生担心。” 文锦心进屋就挨着老太妃,轻声细语的道歉,还亲自为她捏肩捶背。 老太妃有这个年纪人的通病,肩腿都不太好,再加上她年轻的时候跟着老王爷走南闯北的,上了年纪就显出了一身的病痛来。 果然一捏老太妃就舒服的眯了眯眼,“瞧你手细细软软的,不像有力道的样子,没想到捏着还有几分模样。” “以前爹爹从衙门回来,都是娘亲这般给他捏的,我也学了一些。” 老太妃听不得这个,一听那对小夫,心里就难过的不行,拉着文锦心是怎么都心疼不够。 文锦心只能赶紧的转移了话题,问起方才宴席上的事,她也觉得奇怪,之前她和沈韶媛出来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怎么沈玦又惹了沈剑青生气了。 老太妃正好这事堵的心里慌,愁没人说,文锦心一问就都说给她听。 说起沈岳晖,文锦心自然是记得的。 他长得很是高大,脸型方正不如沈玦俊秀,但格温和为人朗,和沈剑青站在一起,更像是他的亲儿子。 前世文锦心刚进府时,还问过很愚蠢的问题,为什么不喊沈玦二公子,后来闹了红脸才知道沈岳晖是收养的义子。 她以前也和别人一样以为沈玦和沈岳晖关系不好,有矛盾,后来亲眼见过,他们两兄弟相处融洽并不如外头传的那样。 沈岳晖温和正派,沈玦豁达豪,都是内心坦的人,自然不会被外人的几句话所误导。 “我也不是不喜岳晖,若是没他的父亲也不会有我儿现在,便是待他再好我也没有意见,但也该分场合分事情,他总拿岳晖说事贬低阿玦,我这心里啊也跟着不舒服。” 沈玦是她唯一的孙儿,自然是千宠万宠都不过分,但老太妃也不是不明事理一味宠溺放纵孩子的长辈。 只是沈玦生母病逝那会,小孩儿虽然才五岁,但他天资聪颖从小早慧,已经知道什么是生死,他的母亲再也不会睁眼了。 本就是悲恸之际,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原本住在家中的姨母李氏突然就成了他的继母,并且还怀了身孕,这给小小沈玦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将母亲的死与李氏的进门联系在了一起,不管谁劝都没有用。 然后把自己关在母亲的灵堂,小小的人儿一直守在堂前不敢闭眼,想睡觉就掐自己,生生是掐的手臂都黑了,却仍是无法阻止母亲的棺椁从眼前被抬走的事实。 沈玦经历了巨变,不仅把错怪在了李氏和沈剑青的身上,也怪自己太小太无能。 他一改天真活泼的子,用沉默和顽劣来包裹自己的内心,变得烈又易怒,对沈剑青和李氏恨之入骨,再未喊过沈剑青一声父亲。 等长大之这样的顽劣就成了真暴戾,戒备心强,对谁都很难信任,唯一能让他卸下防备的只有祖母和妹妹。 也正是因为从小就了解自己的孙儿,老太妃心疼他也纵容他,只是苦于看着他们父子关系变得越发的僵持烈。 却也无计可施,只寄托于将来有一天会有和解的一。 “你舅父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话,子太直,要不是投胎在我肚子里,怕是还不如你爹有出息。” 老太妃说的有趣,逗得文锦心也跟着一块笑,老太妃把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方才的郁结也好些了。 “老祖宗若是觉得舅父说的不对,不妨下回私下与舅父指出。” “我如何没说,就这事一年不知要说几回,他还觉得我对岳晖有意见,真是糊涂。” 文锦心想了一下,就明白其中的问题在哪了,沈剑青怕养子受欺负,老太妃又觉得自己孙儿受了委屈,两边才有了误会。 “那等沈大哥回来,不如就由老祖宗来办接风宴,到时候请了表哥和沈大哥一块,您待沈大哥如何,舅父不是一眼就瞧出来了吗?” 老太妃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就怕你表哥不肯与他爹同席,他的子我太了解了,原想着今或许还能缓解两人的关系,没想到你舅父两句话又成了空。” 文锦心只知道沈玦父子关系不好,或许和他的生母有关,但具体是为了却是一个秘密无人知道。 “那咱们不喊舅父,偷偷的。” 老太妃一听就乐呵的不行,抱着文锦心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就听锦儿的偷偷。对了,方才你去哪了?我派人去问了媛儿,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一被问到这个,文锦心刚刚那点伶俐劲瞬间没了,支支吾吾的人就变成了她。 白皙的小脸憋得红扑扑的,她本就不会说谎,尤其是在识的人面前更是半句慌都不会说。 最后就老老实实的代,“我们碰巧遇上了表哥,他送我们回来的……” 老太妃一听就高兴,“你这孩子,表哥送你们回来有什么好怕的,下回他再送你回来,你就该请他进来坐坐。” 文锦心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很听话的点头说好。 然后想起沈玦说明天带她出去的事情,她要次出门,也该先和老太妃说一下才好。 “老祖宗,上回您说让表哥带我看龙舟的事……” 老太妃还以为文锦心要说沈玦不去,这早就是她预料到的事情,虽然有些可惜,但以后机会多得是,不急在一时。 安抚的拍了拍文锦心的手背,正打算说,不去就不去,等端午自己带她去看。 结果话还没出口,就听文锦心轻声细语的继续道:“表哥说,明天带我去。” 老太妃:???她也没犯困啊,怎么这会就出现幻觉了呢? “你说阿玦明儿带你去?” 文锦心舔了舔下,大宽袖下的手指不安的搅动了一下,声音比蚊虫还要轻的嗯了一声。 不止是老太妃,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件事非常的不确定,但沈玦既然把话说出了口,就一定不会是骗人的。 老太妃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惊喜起来。 “这可是好事,你只管放心的出去玩,若是你表哥敢欺负你,你回来与我说。” 一边说还一边兴奋的拍着她的手背,让文锦心忍不住的有些奇怪,怎么她和沈玦出去玩老祖宗这么高兴? 文锦心的脸上出了一丝疑惑,老太妃才克制的憋住了心中的狂喜,“看着你与他们相处的好,不是一直闷在屋里,我这心里就高兴。” 文锦心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原本还打算拉着她多说话的老太妃,直接就把人给喊回去休息了。 “既然明儿要出门,赶紧回去歇着吧。” 文锦心把这当做老太妃对她的关怀,没有多想,就回了自己屋子。 等到她一走,老太妃就赶紧对着佛像许愿,只希望自己孙儿能争点气。 “老夫人这回总放心了吧,世子爷这是要开窍了!” 杜妈妈难得看老太妃这么高兴,平里沈玦和沈剑青吵完架,老人家一定会生很久的闷气,儿子孙子实在是一个难题。 但文锦心一来,老太妃的气都少了,一想到这个,杜妈妈对文锦心就越发的有好。 表姑娘可真是个福星。 “菩萨保佑,这臭小子总算是干了件人事。” * 大约是第二天要出门,文锦心一晚上都没睡好,做了很长的梦,最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被梦惊醒了。 守夜的兰慧听到动静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文锦心脸是泪的坐在上。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文锦心一看到她出现,就无助的抱住了她,不管兰慧怎么问她都不说话。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清醒的确认自己还活着,一切都不是幻觉。 梦里那些画面实在是太过真实,她已经知道了结局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坠下高楼,然后看着沈玦绝望痛苦的双眼。 一直过了好一会,她颤抖的身体才慢慢平缓下来,松开了手臂,“我没事了,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现在已经好了。” 兰慧以为她是想起了已故的爹娘,也没有多想,“姑娘,这会时辰还早,您还是再多睡会,有我陪着您,不怕。” 文锦心做了一整晚的梦,整个人还是恹恹的,就点了点头躺下又睡了一会。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这会比她平早起的时辰晚了一些,兰慧已经不在边了,她隐约的听见兰慧在外头和人说话的声音。 刚打算下换衣服,兰慧就快步的进来了,“姑娘您醒了。” 文锦心的衣服都是昨天先选好了的,为了方便出门,她特意选了轻便的襦裙,颜是粉的水红。 一边洗漱,兰慧一边和她说刚刚出去的事,“是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叫阿冰,来问姑娘起了没有……” 文锦心记得阿冰,上一世他就是沈玦最信任小厮,听到他来文锦心并没有出诧异。 “除了这个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说,世子爷已经在外头等您了。” 原本还在有条不紊穿衣服洗漱的文锦心,手一抖,险些把漱口水给咽下去,完了完了,她居然让这位爷在外头等她。 文锦心生生的缩短了平时间的一半,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屋子。 正好看见沈玦蹲在院中逗狗,凶猛可怖的黑獒犬此刻正温顺的趴在他的身上,讨好的向沈玦吐着舌头,哪里还有半分威风的样子。 大约是听到动静,一人一狗同时抬头朝她看过来。 初落在他高的鼻梁上,文锦心一瞬间心跳都快了起来,第一次清醒无比的认识到,眼前的人是如何的俊朗无双。 更让她心跳不已的是,她真的要和表哥单独出门了…… 第18章 一看到文锦心,在和沈玦玩的将军突然站了起来,朝她飞快的扑了过去。 而想象中的可怖画面并没有出现,威风凛凛的黑獒犬在扑到文锦心的跟前就停了下来。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