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非表哥不嫁,让他答应我们定亲。” 沈玦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放大,直到控制不住他的笑意, “表哥,你快给我看伤到哪里了。” 沈玦这才掀开了锦被,出了右腿上的伤口,沈玦的伤比他自己说的要严重的多,毕竟就算是演戏那也是真摔。 从右侧大腿往下一片的擦伤,沈玦身上常年不晒太又很白,淤血看上去就愈发的渗人可怖。 他为了发出清脆的声响还藏了脆骨,等脆骨碎裂的时候就在他的腿上划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这会血已经干了,可伤痕却很深,更不用说腿脚上的各种擦伤。 所幸的是都是皮外伤,只要擦了伤药,他又皮实,休息了几天就能好了。 沈玦掀开之后就后悔了,在他眼里这样本就算不上是伤,他年幼的时候爬树骑马练武,哪个不是比这个要凶险伤的重的。 可小姑娘却不是这么看的,刚一瞧见他的伤口,文锦心的眼眶就又润了。 “我不疼我真的不疼,你可别哭啊。”沈玦边说就要边去盖锦被,可文锦心比他的动作还要快。 紧紧的抓着被角,眼泪已经滚了下来,“骗人,怎么会不疼呢,这么长的口子这么多淤青,我都不敢看,方才是不是被我碰着了?” 文锦心突然觉得内疚极了,她刚刚看沈玦生龙活虎的,再加上赵老又什么都没说,就以为沈玦真的是轻伤什么事都没有。 没想到会伤的这么重,她刚刚肯定是碰到他的伤口了,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真的没骗你,我骗你做什么,一点都不疼,还不如被你咬一口来的疼,我又不是小姑娘,我可是从小就上树下水的人,这点小伤本就不算什么。” 沈玦这一说,文锦心的心里就更难过了,表哥从小就没有生母,而且为了和父亲继母作对一而再的闯祸,当时他的心里该有多痛苦啊。 她虽然双亲遇难,可他们至少陪伴了她的幼年时光,这么算起来她还是比沈玦要幸福。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我还咬了你,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文锦心觉得沮丧极了,什么都不会,还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要不是因为她,沈玦也不会执意进京。 方才她还凶王林祺,说若是沈玦出了事王家本赔不起,现在想想,若是沈玦出了事,她才是罪魁祸首,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沈玦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小姑娘又开始胡思想了,赶紧把人抱进怀里,轻轻的安抚着。 “胡说,怎么会没有用,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觉得生活没有什么目标,只要媛儿和祖母好好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本不重要,是个纨绔或是个恶人都无所谓,甚至一直堕落我也无妨,直到你出现。” 沈玦轻轻的开文锦心额前的碎发,“直到你出现,我每一都有全新的期盼,我头一次对今后这个词充了希望,因为我知道我今后的每一都有你在我身边。” 文锦心呆呆的看着沈玦,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的为他着过。 “就像这一次,只要我知道有你在等着我回来,我就一刻不敢松懈,你是我所有的软肋和坚持,傻丫头,你怎么会是没用的呢?” 文锦心仰着脸一双哭的发红的眼睛看着沈玦,可怜又委屈的道:“真的吗?你不骗我?” 沈玦了她的脑袋,“真的,不过倒真有个事能让我缓解疼痛,只有你可以。” 文锦心马上眼睛就亮了,闪闪亮的看着沈玦别提多可了,看得沈玦喉间发紧浑身的热四处的窜。 嘴角含着坏笑,伏在文锦心的耳边,哑着嗓子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文锦心就红着脸的用力在他膛推了一下。 羞红着脸跑了出去,真是太坏了,这种时候脑子里还都是这些东西,她这会可以肯定,沈玦真的没有骗人,他是真的伤的不重! 不过刚跑出去,就碰上了赵老来送伤药。 文锦心就又跟着乖乖的进屋了,她还是想学一学怎么上药,她也想能多为沈玦做点什么。 赵老示范了一遍,文锦心看的很认真,剩下的就让她来。 她本来做事就认真仔细,为他上药就更是小心翼翼,坐在边低着脑袋,长长的睫像一把小扇一样,勾得他心里的。 沈玦看着文锦心认真的给他上药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决策非常的明智,不仅可以在家里躲过许多的麻烦,还能得到文锦心的照顾,简直不要太舒。 等上完药,文锦心怕沈玦闷得慌,就坐在旁边陪他说话,便问起在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玦就避开危险的部分,简单的说了。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余子瑞不对劲,所以当时发现他们准备动手就打算将计就计。 等他们有动作,他就假意摔倒的时候将余子瑞往侧边推,让余子瑞承受他原本要承受的痛。 可真当余子瑞横过来挡住前面人的时候,他又发觉不对,这个余子瑞看似配合王林祺,却把想做的事情都暴给了他。 看上去是在给他下绊子,实际上是在提醒他,给他时间准备,然后同时又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给了沈玦机会身。 沈玦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在身上藏了脆骨能模仿骨裂的声响,那会余子瑞又撞到了柱子,砸下来时的声响也掩盖了他的声音。 再加上他之前故意让自己体力消耗的很快,虽然假戏真做却也是实打实的摔倒,只不过是避开了要害部位,就算是伤也是扭伤一类的外伤。 这让其他人看起来他的伤情格外的真实,又有秦琅和沈岳晖二人的愤怒转移了视线,一时没有人怀疑真假。 但现在沈玦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余子瑞,他与王家是姻亲,表面看起来也和王林祺是一伙的,却在关键的时候帮了他。 和上次做的事情有些相同却又不同,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是不是想挑起表哥和王家的争斗?” 文锦心也只是一种猜测,看沈玦很认真的在听她说,她就觉得收到了鼓励忍不住的把自己的想法都给倒了出来。 “若是表哥真的受伤,或是伤的很重,就没人能与王家抗衡了,所以他表面是王家的人,背地里却并不愿意王家得势。” “你和我想的一样,而且余子瑞此人可比他的外貌看着心狠多了,先不说他做这样的事情就很危险,而且还有可能两面不讨好。” 不是得罪了王家和沈广安,就是得罪了他,偏偏余子瑞就敢去赌,还赌赢了。 他如此豁的出去,自己又受了伤,王家一定会觉得对他亏欠,从而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又在自己这里讨了好,真是两面逢源。 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又是谁在指使他做这些? “阿锦来猜猜,是谁指使的余子瑞。” 文锦心倒是真的有个想法,就是不敢说。 看出她的犹豫,沈玦把玩着她的长发笑着鼓励她,“说来听听,错了也无妨。” 文锦心这才鼓起了勇气,低了声音悄悄的说,“他或许想要挑起的不是表哥和王家的矛盾,而是王家背后的沈恒璘,京里与沈恒璘敌对的人,大约是……” 她骂沈恒璘倒是勇敢的很,可说起沈恒箫却没有胆子,就伸出手指比了个一个二。 沈玦嘴角微扬,长发绕在他的指尖上打了一个圈,“我的阿锦真聪明。” 他也正有这样的想法,早在沈威示好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觉,有一张网在一点点的把他往里收。 而那个收网的人,或许就是沈恒箫。 关于沈恒箫他的了解还是从沈剑青见了他之后开始,他的生母是个身份低下的舞姬,长得自然是倾国倾城,成帝宠幸之后就生下了沈恒箫。 因为生下龙子有功就封了嫔,后来病逝,孩子就被抱到了贤妃那养,都说成帝其实很宠这个舞姬,而且沈恒箫又长得很像她的生母,所以成帝对他有所偏。 后可是个私鬼怪纵横的地方,光凭他能活下来,并且能与沈恒璘一较高下,就可以觉出,他不是个善类。 文锦心的猜想被沈玦给认可了,显得有些兴奋,“表哥也这么觉得吗?” “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约是以为我不和沈恒璘合作,就会向他靠拢,想镇南王府与他站队。” 文锦心忍不住的皱了皱眉,“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玦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的问道,“为何这么说?” 除了沈恒璘她还没有说过谁的坏话,即便是当初苏雅晗她也不愿意背后论人是非,这沈恒箫都没见过,实在是好奇。 “若是他真想拉拢表哥就该亲自上门表现他的诚心,可他却明知道有人要害表哥还推波助澜,只想着如何让表哥谢他,说明此人心不诚又险,可不就是个坏人。” 她原本还想着如果沈恒璘这辈子不做皇帝,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沈恒箫,他们只要帮助沈恒箫登上皇位,就不会重蹈覆辙了。 可这么看来,与沈恒箫合作也不现实,这些皇子们弯弯绕绕的想法太多了,他或许是下一个沈恒璘,也有可能比沈恒璘还要不如。 沈玦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嗤笑了一声想把她抱怀里好好的亲一亲,真是个大宝贝。 被沈玦这么一笑,文锦心就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娇嗔的侧过身,“你笑话我,我不说了。” “不是笑你,我只是觉得沈恒箫好笑,连你都明白的道理,偏偏他算计来算计去的不明白,沈恒璘是毒蛇他就是狐狸,哪个我都不愿意相处。” 顿了顿又看向窗边,冷哼了一声,“不过这次之后,他也应该要有动作了。” 文锦心见他听了自己的意思,又高兴了起来,“所以表哥才故意将计就计演了这场戏,就是为了避开他们!” “真聪明,他布了这么久的局,也是时候出狐狸尾巴了,我们且等着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文锦心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然后就想起了秦琅和沈岳晖,“那他们两也知道这些吗?”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来不及说,而且我若是提早和他们说了,那会我摔伤的时候,他们可就没有这么真实的反应了,沈广安他们都是老狐狸不真可瞒不过去。” “那他们现在也还不知道表哥是装的,得赶紧和他们说,免得他们担心。” 文锦心就招了兰慧回来,让她去找秦琅,才知道秦琅早就去王家了。 这下糟了,文锦心急的团团转,要让人赶紧去把这两人给喊回来。 可沈玦却靠在上,出了一个坏笑,他们两现在去闹,真是刚刚好。 * “姓王的,你别给爷爷躲在里面装缩头乌,你敢暗算人,就要想到会有人发现闹上门的觉悟,你快给我滚出来。” 沈岳晖本劝不住秦琅,他就像是发怒的刺猬,逮着谁扎谁,而且沈玦受伤他也出离的愤怒,只要秦琅别闹到收拾不了的地步,他也就陪他疯一次。 王家外头的下人已经换了一波接一波,本没人能安抚住这位小爷,你说这算什么事。 皇城里天子脚下,这还是贵妃的娘家,都有人敢上门闹事,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秦小公子你先消消气,已经有人去请国舅爷了,您别气着自个儿的身体。” 来往的路人纷纷被这奇观所引,停住脚步围着王家外头在看,有人看秦琅就越说越起劲,嗓门也跟着放大。 “消气?你让小爷怎么消气?你们王家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欺负人,今儿我玦哥是有身份的人,你们都敢如此下招,还不知道那些普通人你们是如何欺的!” 那些围观的百姓最喜的就是听这些富贵人家的事情,再加上秦琅和说书似的,嗓门大又有趣,让人听得入神,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起初王国舅知道秦琅闹上门是不想搭理的,王林祺说要去看看,还安大儿子别担心。 秦琅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找人哄他几句家里没人,打发走就是了。 没想到这秦琅不仅不聪明还跟市井无赖似的,直接在门口就把事情给闹大了,王国舅真是脑壳都疼了。 只能换了衣袍带着王林祺,匆匆的小跑着出来。 “秦三公子这是做什么?有话我们府里说。”然后让护院赶紧把围观的百姓给轰散。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