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子在隔房睡下,苍迟端着盆来的时候,她嘴角拖了一条涎,鼾鼾然抱着被褥睡。 放下盆儿苍迟就什么事儿都不管了,直奔乔红熹房中。 红娘娘说来便来,乔红熹将门锁起换血衣。苍迟推不开门就爬窗进去,乔红熹正好在收拾换下来的血衣,看到爬窗的苍迟,她怒极,问:“你干嘛爬窗?” 苍迟跳进屋子,道:“没什么,就看你锁门了,进不来。” “上一边待着去。” “哦。”苍迟搂住乔红熹深深地接了一个长吻,拿起桌上破旧的拨浪鼓儿出去。 乔红熹半嗔半羞抹去嘴上多余的涎唾,拿起血衣去洗。血干涸多时了,洗起来困难,好不容易洗干净又到用饭时辰,不容她歇息一刻又要起灶做饭,家里多了两张嘴巴,备饭时辰要久一些。 小鹤子从饥饿中醒来,着惺忪睡眼走到胞厨,嗡声问:“乔乔,今晚吃什么?” 乔红熹杀了两只螃蟹煲汤,切点猪瓜子炒土豆,清炒一盘山甜菜与茄子。见问,她简略回道:“二荤二素。” 小鹤子不挑口,不像虞蛮蛮只吃馒头,她待在胞厨里帮不上忙,她就跑去找苍迟。 苍迟坐在井边,反思虞蛮蛮说的那句“银样蜡头”,自言自语:“既然如此,过几天下个雨吧……” 调皮无赛小鹤子从苍迟斜刺里偷偷跑进,雌答地夺走拨浪鼓儿,自顾摇得:“苍迟哥哥哪儿买的拨浪鼓儿。” “是你乔姐姐的。”苍迟劈手夺回来。 这个拨浪鼓儿,他第一次来乔红熹家中就看中了,破旧了些,但做工甚。 拨浪鼓儿的声音清脆利落,与敲蚌的声音没得二样,小鹤子坐到苍迟旁边,道:“苍迟哥哥听过这一首歌谣吗?” “什么歌谣?” 小鹤子打扫喉咙,两条碰到地的腿左右挪动,扫起一团雪,唱:“拨浪鼓儿两只耳,左耳是公子,右耳是姑娘,隔二偏叁闹别扭,轻轻摇柄来相通。” 唱完,她急嘴急舌解释:“也就是说,公子的血抹在左耳上,姑娘的血抹在右耳上,就算分开甚远,只要一方摇起拨浪鼓儿,另一方都能受到。” 苍迟想也没想咬破君指,滴了一滴血在拨浪鼓左耳上,趁着自己神还在,一溜烟跑进胞厨。他二话不说抓过乔红熹的手指咬破,滴一滴血在拨浪鼓右耳上。 只取一滴血,血滴落,他立马伸舌头舔了创口。 龙涎愈伤,抹眼之间没了创痕,苍迟微微含笑,道:“如此,娇娇往后随身带着这拨浪鼓儿,想苍迟时就摇一摇。”说完直晕倒在地上了。 乔红熹蒙然坐雾,不太明白。伏双虽然被扔了出去,却一直躲在外面的墙角,他耳好,听到苍迟晕倒的消息,翻墙过来扛起苍迟丢到豆棚下,道:“好家伙居然晕倒了,别担心,他睡一觉就好。” 虞蛮蛮还在生气,什么也不肯吃,缩在盆底睡觉。 伏双主动搭伙,吃光了苍迟那份饭菜也吃光了虞蛮蛮那份饭菜,吃完主动洗盘子,虽然打烂了不少盘子。小鹤子亦吃了许多,饭后把肚子一松,沙包肚都出来了,圆鼓鼓,手指戳下去又软软的。 天一黑,雪开始飘,苍迟在雪地里睡了一个时辰了,乔红熹担忧道:“惊世先生,可否帮个忙?” 伏双问:“帮什么?” “下雪了,挪一下他。”乔红熹指着苍迟说。 “挪哪儿?”吃别人的手短,伏双不好拒绝。 “挪我屋子里吧。”乔红熹眉目颤颤,似是不好意思。 伏双攒一攒眉,看戏的眼神在乔红熹身上瞟,拖长每个字说道:“哦,夜里挨光。” “伏双大人挨光是什么意思?”小鹤子坐在一旁玩收腹松腹。 挨光俗呼偷情,小鹤子还小,伏双不会解释这层羞答答的意思给她听,随便诌个解释支糊过去了。 小鹤子得到的解释是在烛火下看书之意,她半信半疑,正经八百地造了个句:“伏双和蛮蛮,挨光!” 她真心不知原本之意,颜词在嘴里当正经话说。 二人一替一句,乔红熹脸红成里那贴在门上的联红了,好在是夜晚,看不清脸有异,她低头不语,语及自己也不搭理。 伏双无力反驳小鹤子造的句,架起苍迟往乔红熹房里就是一扔,管他摔在哪儿摔不死就成。 今飘的是六花,滴里搭拉地飘,冷得人牙齿敲,嘴巴里似含着一块冰。 没有苍迟的阻挡,伏双住下了,他不知怎么哄的虞蛮蛮,总之半夜里乔红熹糊醒来听到了奇怪的声响,脚的移动声,男女融的息声,甜甜的唼喋声……有种不可胜言的快活。 种种声响人出香甜的酣睡。隔房的二人在做何事,乔红熹自然知道,心里揣了一只活蹦跳的小兔子。她庆幸红娘娘来了,同时庆幸苍迟昏了,否则今的房中声可要被别人听去。 次,虞蛮蛮天还没亮就醒来,黯然无的眸子眨了眨,她缩进伏双腔里哭诉,逗逗落落道:“蛮蛮偷豆姑的时候梦见自己变成了豆姑娘。然后有一只漂亮的豆娘子来惹蛮蛮,蛮蛮就去追,追到池塘边结果那只豆娘子被豆姑儿吃掉了,然后豆姑儿也变成了豆姑娘。豆姑娘说蛮蛮是一条鱼,抓住蛮蛮的脖子出一把刀说要杀来蘸酱吃。蛮蛮不想被吃掉。” 伏双晕了脑袋,重点是杀来蘸酱吃,她怕的应该是被杀,昨天苍迟说要吃她,她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就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一切都是苍迟的错。伏双哄好虞蛮蛮,得到乔红熹的允许,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还在昏睡的苍迟雪葬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