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忠青给我叫来!我到要问问他,胡氏这样做,他还管不管了!难不成衍哥儿就不是他的亲儿子了?!” 嬷嬷正要出去。 “等等。”顾老太太又喊住了她,“先别去,容我想想。” 容她想想,着儿子骂胡氏一通,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反倒让胡氏那妇人埋怨上衍哥儿。 倒不如她先把人给定下来,着儿子答应,她亲自上门定亲,定亲、彩礼……都由她来主持,省得胡氏从中作梗。 只是,想是这么想,老太太多年没有出去走动了,一时间想要挑个好的,都觉得为难。 只能按下心思,从长计议。 第44章 算计 高门多私, 即便是顾家这样,在盛京算不得多显赫的门第, 都各怀鬼胎。 相比较起来, 倒是姜家的子过得舒服多了。 何氏挑了半来个月,总算是把宅子定下来了,宅子不大,可一家人加钱妈妈等人住,倒是刚刚好。 付了银钱,把宅子的地契和房契拿到手后,姜家便打算从驿馆搬出去了。 搬家那天,刚好是休沐的子, 姜家在这边搬家, 隔壁的尤夫人和尤小姐就出来打量了。 尤夫人平见姜家一家子并不如何花钱,连一三餐也吃的驿馆厨房, 还以为姜家手里没什么银子。 乍一看姜家这样阔气, 掏了银子, 买了宅子,心里暗暗咋舌的同时,又口气微酸的道,“姜太太, 你们买那宅子,费了不少钱吧?” 盛京地贵,可何氏不是个糊涂人,也是寻摸了十来个宅子, 才相中了这个,若是说吃亏的话,是绝对没有的。反倒是他们占了些便宜。 面对尤夫人的打探,何氏微微回头笑了下,并不多说,只“嗯”了一句。 尤夫人挑挑眉,见何氏还瞒着她,心里冷哼了一句,暗道,姜家必是当了冤大头,才会这样瞒着。 以己度人,她若是捡了大便宜,便是不能直白显摆,暗地里也得透一两句,哪会像何氏这样三缄其口。 这么想,尤夫人心里舒服多了,慢悠悠,语气带了丝显摆的道,“唉,这官职总该定下来了吧,我估计着我家老爷,会去礼部。听说礼部很是不错,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个什么,就是听别人都这么说,我就信了。姜夫人,你家老爷会去哪里,你可知道些什么?” 相公官场上的事情,何氏是从来不打听的,她只管着把家里照顾好了,故而只是摇摇头,“我不大清楚。” 当家主母在那头聊着,尤小姐便拉着姜锦鱼说话,道,“姜妹妹,你若是安顿好了,记得给我递帖子,我也去看看你。我在盛京只有你一个姐妹,咱们可不能生分了。” 尤小姐这人吧,子中有坏的一面,可不得不说,她这人热情,热情得旁人难以招架。 姜锦鱼答应下来,又听尤小姐说起尤老爷的官职,母女俩的口气,出奇得一致,仿佛是觉得姜家可怜的不行了,姜仲行肯定是要被分到那些最没油水,且最不体面的位置上去了。 面对尤小姐的“关心”,姜锦鱼只好笑笑,三两句话把人打发走了。 回头一看,何氏刚好也把尤夫人劝走了,母女俩个相视一笑。 姜家的新宅子在合雅路上,周围的环境很不错,院子中间有个不小的池塘,后院还有一大片空地。 姜锦鱼一眼便相中了那些空地,打算等天气再暖一些,就可以撒些中药种子了。 第二,姜仲行便去吏部,继续坐冷板凳,等着吏部分派职务,何氏和姜锦鱼两个,则在家里收拾着。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却见姜仲行喜气洋洋的回来了,面上带着笑。 他一进门,姜锦鱼便端了水,不等别人问,姜仲行便迫不及待与女分享好消息了。 一个多月的冷板凳坐下来,他们同批在吏部等待分派的官员,官职终于定下来了。 大部分都被分到六部之外,尤大人倒是如尤夫人所言,被分到了礼部。 至于姜仲行,则被留在了吏部。 吏部主管官员任免,实权很大,在六部中地位都算居前列的,且受陛下重视,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姜仲行说罢,又谦虚道,“不过,我官职并不算高,正七品而已。” 姜锦鱼却是很高兴的道,“爹爹这是说的什么话,爹爹先前在益县的时候,是九品,如今连升两级,是好事。我们今晚可要好好庆贺一番。” 何氏也是这样说,立即就让钱妈妈拿了钱,出去买酒买了。 家里人好生庆贺一回,连石叔钱妈妈等人都高兴不已,老爷官职定下来了,且是个很好的去处,这就等于他们在盛京扎了,彻底安顿下来了。 过了几,姜宣又要回书院去了,差不多再有一个月的样子,就要闱了。 因着姜仲行如今在盛京做官,作为儿子的姜宣,便可以在原籍和盛京中选择,若是想回原籍锦州府参加闱,也并无不可。 不过姜宣自己拿了主意,还是留在盛京参加闱,虽说盛京才子多,竞争也大了,可能出头的机会也大,对他而言,算是有利有弊吧。 回书院那,姜宣提早了几,便同顾衍约好了时间。出发那一,便见顾衍带着书童来了。 他一面是来同姜宣一道回书院的,一面又顺路来给姜锦鱼补及笄礼的。 姜宣听了,心里微微惊讶,他与顾衍二人算是结多年,倒是看不出来,顾衍对自家妹妹这样上心。转念一想,毕竟是幼时好友,兴许是惦记着那时候的旧情吧。 不仅姜宣没多想,连一向很忌讳男子接近女儿的姜仲行,也是乐呵呵的,还拍着顾衍的肩膀,道“贤侄太客气了。” 姜锦鱼被喊出来收礼,也是收的不明不白。 及笄礼不过是小事,姜家人都没如何放在心上,倒是被旁的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顾家正宅里。 顾忠青的继胡氏拨着算盘,琢磨着如何从中公昧些银子,最近女儿又在喊着要买新首饰,儿子的婚事也该相看起来,她只觉得手里的银子不够花,把主意打到中公的头上了。 胡氏的心腹全嬷嬷进来,全嬷嬷是胡氏的嬷嬷,很得胡氏的信任,有些不好让外人知晓的事情,胡氏都是给全嬷嬷。 全嬷嬷进了,附耳过去道:“上回大少爷回来,支了些银子。您不是让我打听打听,用到哪儿去了麽?” “嗯,怎么?可打听来了?”胡氏打起了神,这前头叶氏生的继子,一直是她的心头大患。 顾家不似那些大家族,有多深厚的底蕴,顾忠青这些年当官不温不火的,并无太多进项,只靠着那些年攒下来的铺子过子。而顾家儿子辈的几人,如前头叶氏生的顾衍、胡氏生的顾轩,还有个庶子顾酉,这几人可都是要成亲生子的,到时候又是一大笔开销。 胡氏主持中馈多年,一心觉得,顾家所有的钱财、铺子、进项,全都是她儿子顾轩的。这么些年枕头风吹下来,也成功让顾忠青,彻底与前头叶氏生的儿子疏离了,如今顾忠青最看重的,便是顾轩。 可顾衍到底居长,又是嫡子,家里老太太也偏着她,胡氏只怕这继子若是出息了,往后这顾家落到谁手里,可就不一定了。 故而,她私下派了全嬷嬷盯着继子院里的动静,好在这么些年下来,继子并无什么出的地方,也只堪堪得了个秀才而已,还是在夏县那样的地方得的,听说在书院念书也就尔尔,并不自家儿子强多少。 全嬷嬷了解主子的心意,忙道:“我儿子回来说,大少爷的书童支了银子,去了一趟蝶雅轩。” 蝶雅轩是盛京有名的首饰庄子,里头的首饰既致又大气。 就是一点,贵的让人觉得疼。就是胡氏这样的当家夫人,也难得进蝶雅轩。 胡氏愤愤道:“好啊,倩儿问我要蝶雅轩的头面,我都没应下来。我那好继子,倒是大手大脚,也不知老太太那里私下悄悄补贴了多少!” 胡氏眼皮浅,老太太手里的银子,她自然也惦记着,可惜这么些年,老太太并不待见她,她就是惦记,也是白惦记。 全嬷嬷见主子这样,怕她头脑一热,跑去老夫人那里闹事,反倒得不偿失,委婉提醒胡氏,“夫人,大少爷又未成亲,买女子用的头面做什么?怕是有什么用处。” “你是说……”胡氏冷静下来,琢磨了一会儿,喜上眉梢,“你是说,顾衍怕是被什么姑娘给住了?也对,他那样的人,平里连口都不开,哑巴似的,连我送去的娇俏丫鬟,他都眼皮子不掀一下。这样眼巴巴拿了头面去送人,定是被住了!” 胡氏越想越高兴,巴不得继子被那个勾栏里的狐媚子勾了心神,连念书都没心思念,若是闹到老太太跟前,让老太太厌弃了继子,这才最好! 胡氏迫不及待问:“可知道那头面送去哪里了?” 全嬷嬷是个齐全人,顾衍送礼也没瞒着,倒是被她打听出来了,道,“送到了个七品小官家中,听闻那家姓姜,先前在个外地做官,刚调到盛京来,家里有个姑娘。” “七品小官……”胡氏冷不丁笑了起来,摇头嘲讽道:“我还以为他眼界多高呢,被个七品小官女儿了心窍。那姑娘颜如何? “那家也是刚来盛京,那姑娘似乎没出过门,没打听出来。”全嬷嬷摇头道。 胡氏摆摆手,“算了,没打听出来就算了。区区七品小官,盛京随便伸手一拦,都有十来个。这样的人家,顾衍可真够不挑的。” “夫人,大少爷的室身份越低,对咱们而言,就越是好事。”全嬷嬷提点道,然后委婉劝她,“您先前找的那几个,身份是低了,可老太太那里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倒是这个姜家的,大少爷自己喜,身份便是低了,老太太那里也说不出个一二来,谁让大少爷自己喜?” 继子早到了成婚的年纪,前几年,胡氏一直着不提,今年实在不住了,才开始相看起来,选的都是些门第不高的,非但家世不好,连名声都不大好的。 胡氏自然不惦记着继子好,可老太太那里岂会答应。 一来二去,这事情自然是僵持了。 全嬷嬷一提点,胡氏就醒悟过来了,忙吩咐着全嬷嬷,把这姜家的事情给透到老太太跟前去。 胡氏等着老太太的反应,可等了半个月,都不见那边有动静,反倒是闱将近了。 这一回顾家两个儿子都会参加闱,除了顾衍,便是胡氏所出的顾轩,故而胡氏就是盼着继子不好,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心思盘算,忙着盯着顾轩念书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担心绵绵吃不消顾家这样的人家 哈哈,不用担心啦 安啦安啦,我肯定不会让我亲亲女儿受委屈的!放心吧! 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 困-秋乏夏打盹 30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闱 闱, 盛京乃天子脚下,人才辈出, 秀才多如过江之鲫, 甚至有十岁出头的小神童,考院门口挤得当当的。 姜家众人早起,亲自乘了马车来给姜宣送考。 姜宣临下车时,回头见母亲和妹妹在马车里,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不由得心头微微涌出一股暖意,含笑道:“这里,娘和妹妹别久留, 我这就进考院了。” 姜锦鱼冲阿兄一笑, 目送他走远。 姜宣经过几轮检查,顺着人群进了考院, 一路上仿佛是没受什么刁难, 母女俩都安了心。 何氏收回视线, 察觉到已经打量的视线,朝自家马车看过来了,微微皱眉,把掀着的帘子放下来, 吩咐钱妈妈道:“钱妈妈,我们回去吧。” 姜锦鱼倒是没二话,她也知道自己的容貌扎眼,特意往里坐了坐。 大周民风其实相对开放, 沿袭了前朝,对女子的约束少了许多。就像盛京,也有不少女子名气不小,在外有才女的名声。 以才扬名,倒算是一桩美事;可若是靠着美闻名,那便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故而自家娘的苦心,姜锦鱼很是理解,不该出风头的时候,她从来都是略躲着些的。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