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像现代明晃晃的相亲模式,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苏簌簌同沈长白并未走远,而是就近在竹林里一起走走看看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听说沈长白通音律,苏簌簌很早就有个想法便对对方讲了,她请沈长白帮忙打造一支玉箫。这萧是她想拿来送人的,但是因为中匠师照葫芦画瓢也打造不出苏簌簌形容出来的萧的模样,后面苏簌簌便作罢了。 现在有了沈长白在,苏簌簌才又动起了做萧的念头。 对于苏簌簌所讲的横萧,沈长白十分兴趣,细致的挑了适合做萧的竹子过来,然后按照苏簌簌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图画制作样式。这可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工程了,打磨萧身和实践的过程中刚好能让苏簌簌在这皇里多了一个人解闷。 一连几人,小公主都和沈长白相约在竹林见面。 这个消息传入到皇后耳中,她不放心还让人去盯着打探一番,后来看是沈长白在陪着自己女儿做些奇奇怪怪的新发明,也就不说什么了,让人把这股口传的消息下去。 苏簌簌还不知道因为这个举动,许多人都私下以为当今皇帝掌心里宠着的小公主,看上了吏部巡抚的妹夫,这妹夫并非无名无姓,在内则是首席乐师。 不出两,沈长白便做出了苏簌簌想要的玉箫。 从外观来看苏簌簌是十分意的,就是试音时,才发现是把哑萧,有个音律的孔不出音,耽误了整体的音调。还好沈长白能工巧匠,稍微看了一下就找出了原因,终于把完美的玉箫最好,乘放给小公主。 “沈司乐,这些是谢你这些天为本公主跑腿的辛苦费,收下吧。” 竹林里,指了指桌上的古埙,苏簌簌语调快道。 沈长白一眼就看出了这古埙的贵重,推道:“能为公主效劳,是臣的幸事。还望公主不要折煞臣…” “专门给你寻来的,你就收下吧。” 苏簌簌敲了敲桌子,“快请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礼尚往来。若是我只问你拿取,岂不是成了只占人便宜的小人了。” “那长白就收下了。” 聪明如斯,沈长白便不再多做推辞。 苏簌簌还在不释手的把玩着玉箫,看着巧夺天工的萧身,不仅叹道:“沈司乐,你的手还真是神奇,居然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做出来…” “何物能让儿如此夸赞,不如让本也看看?” 赵景承不知何时到了跟前,背对着他苏簌簌条件反的一把打开了石桌上的木盒把萧装了进去。以赵景承的角度只来得及看到那翡翠绿的一角,随后就再也不得窥见。 沈长白起身行了礼,赵景承冷漠的点点头示意,视线依然围绕着小公主身上。将锦盒盖好给了一旁随侍的青碧,苏簌簌故作轻松的起身:“三哥,也没什么,我是见识了沈司乐之前做的乐器,想起来就夸了夸。听说三哥近都是理万机的,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小公主未说实话,一旁的沈长白目不斜视。 赵景承看到二人如此“默契”,口凝聚了一阵有一阵的怒火,强忍怒气,他冷冷道:“理万机,也总走出来散散步的时间。”这语句里像是含了冰碴子,苏簌簌无所谓,在这里的第三人却是锐的察觉到了异样。 “那好,三哥,你在这里慢慢散步,我和沈司乐就不打扰你了。沈司乐,咱们换个地方——” 耸耸肩,苏簌簌准备同人离开这。 “站住!”赵景承喝了一句,周身散发的冰冷迫人的气息足可以让周围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被吼声吓了一跳的苏簌簌惊讶回头。意识到失态,赵景承再度开口,语气比之前轻了些,亦十分坚定:“儿,三哥有话和你说,沈司乐就先退下吧。” “不能退,我还有事和沈司乐商量。” 苏簌簌才不敢和赵景承单独呆着,看这架势,估计扔个火就能引爆了。她还没意识到,越接近沈长白,这埋在地下的雷,迟早都会要引爆的。 “公主,臣想起淑妃娘娘有请臣去修补乐器,看这时辰也是到时候了…”沈长白突然出声,打断了兄妹俩这股无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苏簌簌瞟了沈长白一眼,不情不愿道:“那行吧,既然如此,沈司乐就先退下吧。” “臣告退。” 沈长白拱手冲赵景承、苏簌簌刚行了一礼后,不卑不亢的身离去。 吩咐奴才们,这会儿竹林里的凉亭就剩下赵景承和苏簌簌两人。没了外人在场,苏簌簌之前底气十足的派头不见了,紧张的连手都在无意识的绞着衣角。 赵景承看她那样子,不知怎么的之前口凝聚的怒气居然无声无息的消散了。这一年多来,还是两人摊牌后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块,以往都是小公主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儿,你心仪沈长白?” 无意拐弯抹角,赵景承直白道。 苏簌簌瞅了他一眼,“心仪如何,不心仪又如何?” “不心仪…就算了。” 赵景承眼底洇出薄红,轻启薄道:“若是喜…三哥也不会拦你。” “当真?”苏簌簌睁大了眼睛。 这简直破天荒了,赵景承居然不是来打鸳鸯的,虽说她和沈长白还不是一对鸳鸯。 “当真。”赵景承点点头。 对比小公主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对方这种态度苏簌簌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至于伦什么的,还是见鬼去吧。 心中小窃喜的苏簌簌没发现赵景承嘴角噙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接下来无论他讲什么,赵景承都仿佛做好了一个兄长该做的,绝不逾矩。 单凭这点,兄妹二人的关系较之以前缓和了不少。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份,皇帝皇后把近月小公主和其他人往看在眼里,越看沈长白则越顺眼。皇后也曾派人分别探过小公主和沈家的口风,认为这两人是两情相悦,为了给小公主寻一门可靠的亲事,近来皇后都是细细的勘察。 而苏簌簌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赵景承的转变可以说是她没意想到的,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她,在皇后来探探她心思的时候,出了对沈长白的小女儿家的心思。 果然这就使皇后误会了,皇后办事雷厉风行,很快就把沈家那边都搞定了,就等小公主一句话,这圣旨一下,一桩天造地设的良缘就算板上钉钉了。 对此,两个当事人的发言权好像都不太多。 八月月初,皇帝下旨给小公主和沈长白赐了婚,算是两人正式定下婚约,至于婚事先不着急,可以等到来年开再办也不迟。 公主择婿定下来的喜讯瞬间传遍了皇内的大小角落,接着传到了民间,这身在其中的男女便成了百姓酒足饭后的谈资,一提起均是羡的,也有那说酸话的,这则消息着实引领着民间口传相闻热闹了一阵。 要说还有一件大事,就是离朝廷很远的偏远地区发生了天宅,老天爷已经有许多未曾降雨。再这样下去,农作物的粮食只会颗粒无收,这一有苗头,大皇子和三皇子就同时上了折子,请求朝廷派人前去查探灾情,看情况拨发赈灾银两,以便能帮老百姓度过旱灾。 皇帝因这两份折子对此重视,心中却不以为然,这历年来都是风调雨顺的,皇帝觉得这次老天爷依然会庇佑赵家江山,不过是迟些降雨,雨还是能下下来的。 然而这次,步入八月以后,接到的折子则是源源不断上诉灾情的,因为大旱,农作物枯萎,眼看要收货的庄稼都成了空。皇帝看着这些折子坐不住了,召集大臣们集思广益想办法,当务之急则是发放赈灾银,并且银子能顺利的到老百姓的手里。 皇帝想派个能成事而且又能随机应变,灵活处事的人去,放眼朝中,这样的人寥寥无几。大皇子赵景瑜和三皇子赵景承都请示愿意出发此行,前去赈灾查探民情,两位皇子同样优秀,皇帝难以抉择,最后以长幼有序区分,责令大皇子担任此重任。 赵景瑜出发的当,因是微服私访随后押解赈灾银两的队伍,当便只有皇后、苏簌簌等人出来相送。那未能请示出行此次赈灾的赵景承却来了,同皇后母女一同为大皇子送行。 依依惜别后,赵景瑜乘坐的马车行驶中越来越远。 皇后收回视线,落在了赶来的赵景承身上:“景承事务繁忙,却依然赶来相送,还赠了景瑜刀不入的金丝甲,当真是有心了。” “皇后谬赞,这些都是景承应做的。” 赵景承语调沉稳,“大哥此去千里之外的浚县,路途遥远,那金丝甲多少能够防身,景承在这皇里却用不上。景承不才,未能替大哥分忧,只盼大哥早带着佳音归来。” 眼前人语气真挚,就算是皇后也一时挑不出错处。 不过对于赵景承,皇后一向是不喜不想看见的,简短的几句对话过后,便借口乏了,让小公主陪她回凤栖。苏簌簌知道皇后因为大皇子出远行担忧才会神不振,于是乖顺的搀扶着人上了轿辇,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一旁的赵景承。 赵景承恭送皇后,却是站在原地未动。 而轿辇上皇后对小公主对着赵景承视而不见的态度十分意,母女俩乘坐轿辇远去,视而不见的把还保留着恭送皇后离去姿势的赵景承遗忘在原地。 此后的半月以,远去浚县的大皇子来信越发的频繁,过了一月余后,传来佳讯是灾情控制住了,带去的赈灾银已经发放到灾民手中。 皇帝看后龙颜大悦,命人把上好的酒水拿出来畅饮,直喝的酩酊大醉,方被人伺候着睡下。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人去伺候皇帝梳洗,上的人却是起不来身了,只余口舌还能模糊的发出声音,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请人请来了皇后。 皇后传太医来医治,刚到了乾清就看到了等候在殿门口的赵景承,两人视线碰撞时迸发着一种无形的较量。 时间紧迫,前者不得已收了视线匆忙进了乾清内。 到了内室门口,看到层层黄幔围绕着的龙上平躺的皇帝,还有周围聚集的太医之,受到此中气氛沉重的皇后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预。 一个踉跄,皇后差一点就摔倒。 “皇后娘娘…”女惊呼,急忙稳住皇后身子。 太医们被惊动,看到赶来的皇后和身后的三皇子殿下,连忙齐声请安,对此皇后挥挥手让众人都免礼。 “皇上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诸位太医,可有诊断出来?”难掩焦急,皇后高声责问。 太医们面面相窥,无一人敢站出来断定进言。 皇后要发火,赵景承这时开了口:“诸位太医吐吐是为何故?兹事体大,此病有关父皇龙体,你们诊脉如何还是快些说来,属实相告。否则,万一父皇有个三长两短,定要拿你们试问——”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写到夺位了,动(*/w\*)夺位后就可以酱酱酱啦 ☆、第26章 风雨来 这时男子的作用就显示了出来, 众太医或许还能在皇后跟前拖延模糊一二, 对上这厉来有几分手段的三皇子, 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其中太医之首周太医站了出来, 拱手回禀, “请皇后、三皇子殿下恕罪, 臣等实在不敢妄言。皇上这病来的甚是凶猛古怪, 臣等翻阅古籍,方发现同一病症极像, 但又十分把握,故而不敢定下结论。” 皇后脸难看, “那你且说说看, 与皇上相似的这病症是什么!周太医, 你需如实相告, 不得隐瞒一丝一毫!” “臣不敢!”周太医立即掀袍跪了下去。 待到皇后说了平身, 他这才惶恐起身,讲诉了皇帝此时的症状。口不能言, 神志昏, 时而模糊不清的噫语,这纷纷都指向了一个病症,也就是古籍记载的“厥症”, 厥症分为好几种:煎厥、大厥、薄厥,通俗点讲就是脑充血。 医术中曾有记载: “血气并走于上则上实下虚,下虚则,则本离绝而下厥上竭, 是为大厥,所以暴死。若气极而反,则必渐回,故可复苏。其有一去不反者,不能生矣。” 太医这番话下来,皇后和赵景承都沉默了。 按照太医所言症状,大厥之症恰恰指向的就是最严重的那一条,有这种病症者等同于没有治愈的希望,大多只能瘫痪在,肢体无法自处中受尽折磨后病逝,这要是说皇帝就得了这种病,等于是奠定了皇帝的生死,这些个太医还没那么傻。 话说到这份上,皇后和赵景承却已了然,皇帝这一病怕是再也起不来了。最现实的就是那储君之位,两人心中各有打算,偶尔对上的视线都藏着试探和谨慎。 其实这里面处于劣势的是皇后,因为大皇子前去偏远的浚县赈灾未归,收到传信后,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快马加鞭也需要五天脚程。而就在这五天内,所有的变数都藏在其中,不知谁能笑到最后。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在这几天内,无论如何都要续保皇帝的命,确保在大皇子赵景瑜回来之前,皇帝还在,新的储君之位还空着,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很快在心中梳理了一番局势,皇后心中已有打算,威严的吩咐太医一定要全力以赴救治皇帝的病,她一面让人封锁了乾清内的消息不得外传。 一旁的赵景承毫无任何动作,任由皇后指挥。 三皇子殿下越是这样的平静,就越是让皇后觉得不简单,然而来不及细想,就听殿外传来一阵喧嚣。 皇后同赵景承一同出去查看,就见到丽妃、淑妃,等人在外面同拦着他们的侍卫纠,非要进去探望皇帝不可。四皇子景晟如今已是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这会儿也被淑妃攥住手心拉了过来,哭天抹泪的模样,打着同情牌,一门心思想探出皇帝病情如何了。 小公主也来了,然来到这以后,听到侍卫通传皇后的话以后,她就在殿外静静等待起来。现在看到皇后和赵景承出来,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母后,父…”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