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暉觉得她和宋逸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地近临界点了,她不得不面对它。 所以说,刘叔给她的提议,也像是她给自己的赌博吧。 硬币翻到正确的那一面的瞬间,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关係翻覆的瞬间── 但,哪一面才是正确的那面呢?翻覆,又究竟是好是坏? 她一边想着,一边放轻了脚步,眼神落向那蹲在载货品的柜架间的背影。 「匡噹!」夏若暉轻轻扶着货架向前行,岂知,她却一个不小心碰落了一枚铁杯,铁杯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逸猛地一回头,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她在他眼中看见了谴责、惊吓……随后才转成了讶异,恐怕他一开始把她当成了哪个员工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快速地站起身问,但恐怕是蹲久了,所以脚麻得打不直。 夏若暉把铁杯放回原处后,一面想回答他的问题,一面想上前扶他,两个念头碰撞之下,最后她只是愣在了原地。 宋逸一手着膝盖起身,一手摆了摆,似乎是也看出了她的言又止,要她不用担心。 「我……」她开了口后,忽地觉得呼有点困难,于是又把嘴巴闔了起来。 仓库里霉味太重、灯光太暗……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她说不出话的藉口。 她抿了抿,害怕自己的停顿太明显。 宋逸见她难得的结巴和犹豫,停下了手边的动作,静静地望着她、静静地等她把话讲出来── 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场谈话不会太久,但很重要。 良久,夏若暉好不容易让舌头放松了,才跑出这么一句话来。 「刚、刚刚我跟刘叔赌博输了所以才来的!」她觉得她发麻得全身的细胞都乾涸了,即使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嗯。」宋逸温和的应了声,语气不显得催促或急迫,但也没那么从容。 他发现他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样子,既想知道她是要对他说些什么才如此紧张,又想伸手拥抱她,安抚她的颤抖──她是怎么了? 他又是怎么了? 夏若暉瞅了瞅宋逸目光深邃的眼眸,很快地又撇开了视线;她害怕这寂静,但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刚刚才打好的草稿顷刻间又灰飞烟灭。 「你──现在有喜的人吗?」夏若暉问完之后简直恨不得找个鑽,她恐怕是舌头打结脑袋也打结了吧! 这句话太曖昧。 若以常人的眼光来看,这问句后面总会伴随着一句告白──前提是,如果对方的回应是否定的。 答案是肯定的吧?夏若暉心中的答案也是肯定的,却不知怎地,很想、很想从他口中亲耳听到「他喜顾嫣」这句话。 因为那从来都是旁人的猜测、旁人的蜚语,但不曾从他口中亲自说出。 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再处处猜忌,自作多情。 夏若暉看见宋逸愣住了,眉梢还带了点不知所措地思索了起来。 又或是……其实他们的情已经是家人了、其实那都是别人说的而已…… 夏若暉直直盯着他垂眸沉思的脸庞,暗自发誓,如果他回答「没有」──即便那是客套话、是谎话──她下一句就会告白。 可能是自己的气势似乎占了上风了吧?她竟然生出了许多莫名的、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