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又如何,她便是在外面跪上三年,我都不想将这封信给她。” 将脸别开,殿内除了一张冰,再无其他,应龙目光顺着那只没有血的手逐渐往上,待看见墨离口那个碗口一般大小的贯通伤,又急忙止住了视线,深深地口气后,拍了拍羌凪的肩膀,低声道:“你答应过小师妹的。” “我知晓...”羌凪擦干泪水,靠在应龙肩头,缓了许久,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那抑制不住,哽咽着,“真应该让她自己去看看阿离那间房。” “你不是都收拾妥当了?”应龙回头望了望墨离房间的方向,透过浓浓的夜,依稀能判别殿外那道身影,还是跪着,只得低声叹气,“别看了,徒惹伤心。” 她想着开导安少主大人,可越是这般说,羌凪的怨气便越重,“徒惹谁伤心?不该是她伤心吗?结果到头来,还是只有我去替...替阿离收拾,她现下跪在殿外又有何用?” “说不得,是想抢人。”应龙眸光亮了亮,平静道。 “你说什么!”少主大人顿时柳眉倒竖,气得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怒道:“她休想再见阿离!我最多最多...再过三四便将这封信给她,若是她自己跪不下去走了,可就莫怪我没有将信到她手中。” 她怎会不伤心难过... 你就刁难她吧,指不定是要打上一架才会罢休啊... 应龙俯身低进夜,殿内一片寂静,羌凪的指尖顺着冰棺慢慢触到墨离的手背,那份冰冷的寒意从指尖一直染到她的心头。 你起来好不好... 以后你再偷偷跑出九黎,无论谁来寻你的麻烦,我都替你挡回去。 你起来看一看... 你不是最喜她了吗? 她来看你了,就在殿外,离你只有五十步的距离。 你不是说好的要护着她的吗? 她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你起来看一眼,看一眼好不好... 羌凪背靠着冰棺,无声落泪,“你这狠心的人,怎么舍得走...” 子一天挨着一天过去,就好像所有人都约定好了一般,不论是路过殿,还是进到殿寻羌凪,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看一眼白祈,就好像她是空气中的一粒尘埃,本不配入眼。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七。 双膝由于长时间跪着,早已经僵麻,六月三伏,烈如火,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任谁也不想在光下多站一秒。 羌凪这些子,第一次踏出了殿,足尖落在殿外的那一刻,她抬起头,眼眸被光刺的睁不开,只得低了下来,落入眼帘的却是一小滩水渍,不愕然诧异。 她不是神功盖世么?竟然还会汗? 困惑之余,又一滴汗水顺着白祈的脸滑落,跌在地上,羌凪不由得皱了皱眉,隐隐约约之间,好似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还会受伤? 越来越想不通,干脆不去想,背在身后的一只手转至身前,那封没有封口的信递到白祈面前,羌凪看着她缓缓抬头,所有目光都落在那封信上,只这一瞬,便觉得这封信重的快要拿不起来。 白祈接过信,手轻轻颤抖,一封洁白的信纸很快被了出来,上面只有寥寥四个字。 我不你。 羌凪呼一滞,难以遏制的回想起那间凌的房间。 散落一地的,都是信纸。 那个夜晚,被黯然烛火包裹的那道消瘦的身姿,到底废了多少墨,用了多少纸,写了多少遍,才完完整整的写出了这四个字。 那些被皱的,撕碎的,散在地上的,沾染泪痕,字迹犹豫,都被毫不留情的遗弃。 不过四个字,不消一秒便能看完,可是白祈将信放在手心,目光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看着那悉的字体,还有简单的内容。 另一只手轻轻的覆在信纸上,指尖沿着墨的字体开始缓缓临摹,她动作极慢,好似每一笔每一划都要耗尽力气,待得摹了三遍,白祈忽然轻轻笑了一声,紧接着抬起头直视羌凪眼底深处。 “写的真好,想来,应当花了许久。” 羌凪心跳漏拍,被说中后眼中不自觉出的惊愕与骤然反应过来的刻意掩盖,全都被白祈捕捉得一清二楚。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白祈竟然会套路她!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