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还想说点什么,紫烟却用折扇凭空就划开一道乌黑的结界,迈入其中,本不管身后那少女一脸的惊怒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着紫烟的身影没入虚空好一会,白祈才用手拍拍脸颊,让自己赶紧回神,虽说她是灵胎,收点月华不吃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就连修行方面也得全靠自己,总归是有些伤神。 望着屋子的古典书籍,她现下实在没什么心情去看,只好先行回了房。 走在小径上,望着桃园里的景,心里却忽然想到昨夜里,那道薄薄的,随时都可能会飘散的魂魄,躲在歪脖子树后偷偷的瞧着她。 似乎是猛然想到了什么,白祈加快了步子,回到房里便一把取下挂在头的那盏古灯。 那灯里并无燃着什么烛火,却依旧是散发着淡淡的光,周围烟雾缭绕更让那灯光若隐若现。 “是因为,结魄灯吗?”白祈的手在下巴上抚着,她思索问题之时便一直有这个习惯。 她将灯举在面前,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雾霭的光,虽然平常也会有许多飘散的魂魄因为结魄灯而自动聚集,但是那都是一些随时会飘散的魂魄,魂魄的主人,早就已经不知在何处身陨了。 人的三道魂,包括天魂,地魂,命魂。其中自然以命魂最为重要,若是命魂一散,那命自然不保,纵然保留下了天地二魂,没了躯体,也只能做游魂散鬼。 可是昨夜那道魂,虽然看起来像是随时会飘散,但是命魂却是亮堂着。 白祈身为天地二气孕育而成的灵胎,自然是眼看,脚踏两界,一眼便能瞧清许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终于在白祈觉得看瞎掉的时候,发现了一道与昨那道魂相似的气息,她手指轻轻一勾,将那道气息牵引出来,仔细端详,才淡道:“难怪,天魂离体,地命二魂来寻了吗?” 不知是心底有了什么作祟,她竟然是有些期待那人的魂今夜还会来。 毕竟现下桃花园里就剩下她独自一人,虽然她子一向淡然,但年岁尚小,终归是怕寂寞的。 倒在榻上,休息着疲劳的眼睛,竟然就这般睡了过去,直到月上枝头才转醒。 一睁眼看见完全乌黑的天,白祈赶紧从上弹起来,披上那件绯红的薄衫冲出房门,直奔庭院,如同一阵风。 只是气吁吁的跑到庭院中,眯着眸子在黑夜里四处瞄着。 哪料到她眼角刚刚扫到躲在歪脖子树后的那道残魂,那残魂就被惊的直接不见了。 白祈:“...” 她气的一跺脚,早晓得便不跑那般快了,又吓跑了! 一时间又是恼自个不够小心谨慎,又是恼那人,怎地这般胆小!都还没瞧清呢,便逃之夭夭了! 拿手扇着额头上隐隐透出的汗,她身子一向温凉如玉,甚少出汗,若非这次波动了心境也不至于这般狈了。 “罢了罢了,我就守株待兔吧。”白祈回到房里,将结魄灯搂在怀里,似乎这样才能保证那道残魂还会再次光顾桃花园。 之后那几,白祈可算是学乖了,她老早便坐在庭院的棋台旁,佯装作同自己对弈,只是那灵动的眸子几乎就没停下过四处扫着。 而那人的残魂也没叫她失望,终究是来了。 别轻举妄动,有点耐心,耐心,再耐心点。白祈在心底一直这样暗暗对自己说,只是那下棋的手微微颤抖,出卖了她的心境。只好每次都咬牙抿,还得装出一副平常的样子,真是有够折磨人的。 而她倒是真的就有着那股定力,明知道那人已经来了,愣是面淡然如常,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装作专心致志的下棋。 随着子一天天过去,白祈能觉到,那总是躲在歪脖子树后的残魂渐渐的开始探头探脑朝前边张望,而她似乎就像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这种觉总是人的,带着机智的周旋,跳动的心脏随着那道残魂的动作越发的响亮起来。 两人也不知这般耗了多久,或许就在谁先迈出第一步靠近之时,便胜负已分。 记不清是第几天,白祈依旧装作下棋,只是这次,身后扬起了一道风,掀起她衣袍的一角。随后,棋盘上的一格被那人指了一下,似乎提醒着她,应该往这里下。 白祈静静的抬起头,望着那人的残魂,只是不到一会就赶紧移开了视线,她怕这胆小的人又吓跑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用黑子下在了她之前指着的地方,自己又捏了白子堵住她的去路。 其实心底早就乐开了花,只是面上依旧淡然若水,仿佛注意力全在棋盘上,本不被那道残魂引。 而那人看着白祈堵着自己的黑子,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又指了一格,白祈接着依她,拿捏住黑子放下。 一来二去,一夜时间过的甚快,第一缕光照下,白祈抬头望向那人,仿佛能透过魂魄,看见她乌黑透亮却闪耀着点点星辰的眸子。 “你...”白祈刚开口蹦出一个字,桃枝上忽地蹦下来一只小麻雀,好巧不巧的正落在棋盘上,还用尖嘴泰然自若的梳理了一下羽。 她吓得身子一抖,再一抬头...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