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后,我对你,不需要克制。”他冰凉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脸,停住了,“……克制,意味着能力的缺失。只有恐惧,才需要克制。” “你……” 他退后,雪白的丝袍划过肌肤,这像是一场缓慢的凌迟。而后,轻轻一声“卜”,他站到了神座之下。 袍摆落了下去。 柳余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闹哪出。 他却俯身将她从神座上抱了起来,眉头在落到座位上时微微挑起,那模样美丽又带着一点难得的轻佻,瑰丽、离,又动人心魄。 “看起来……你并没有克制。” 柳余脸腾地红了。 她视线下滑,不甘示弱地反击: “您克制了,可也还存在。” 少女的脸红嘟嘟得像苹果,青年的绿眸软成了一滩水。 竟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 两人都愣住了。 柳余抬头,却发现,他似乎也没料到,动作僵在了原地。 一抹红悄悄地爬上他的耳尖,脸上却是平淡的无所谓: “你是我的神后。” 他将她带到了内,丢到上,而后转身要走: “……我有事。” 连飘起的衣带带着点匆匆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柳余品出了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好像他身后,站着一只会随时将他噬、让他万劫不复的凶兽。 “盖亚。”她叫住他,话在嘴里滚了一圈,还是抛了出去,“……你对我,还是有觉的,是不是?” 谁知这句话,像是踩到了他某神经。 他一下子变得又冷又硬。 “没有,一点都没有。”似是怕她不信,他继续道,“如果有,那也是愚蠢的莱斯利在我心底的残留,我迟早会除去它。” “丁点不留。” 他强调道,回看着她的绿眸一点温柔都没有了。 可柳余却像是被起了子。 她下,赤着脚走到他面前,火红的裙摆像花一样落在她柔的脚面。 他的目光凝聚在那。 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在热烈的、嘴的厮·磨里,退开,在他耳边轻轻道: “你看……你又没推开我,又一次。” 青年站在那,像一尊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石雕。 他一言不发。 “轰隆隆——”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轰隆的雷鸣接踵而至。 窗外的天突然黑了。 冰雹没头没脑地砸下来,风卷起路边的树,雨夹杂着冰雹,打在窗棱上发出一阵响。 两人齐齐望向窗外。 闪电映亮了两双眼睛。 女孩被掀到了上。 红的裙摆像花一样卷起,双手被到头顶,他欺身上来,宁静的绿眸下,是一片深海。 海下的波涛,深得看不清。 两人对视。 他突然开口:“神无所不能。” 柳余一愣,不太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了,他却低头吻住了她,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而后,抬起头,像要对自己证明那样:“我会厌倦你。” 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柳余捂住耳朵往外爬,却被捉了回来。 “也许……在你厌倦我之前,我会先厌倦你。” “那不可能。” “您既不温柔,也不体贴……而且,技巧匮乏,我实在想不出,不厌倦你的理由。” 他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样:“莱斯利也一样!” “可他……” “他不够。” 他凝视她,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濒临死地。 柳余识趣地闭上了嘴。 虽然他保证过,不会杀死她,可这一刻,她也有点不能肯定了。 而后,他用过分恳切的态度向她证明,他比莱斯利好得不止一星半点,并且展示了何为神的百变多样,从早到晚,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 当柳余再次醒来时,发现,盖亚不见了。 枕边多了一枝纯白的蔷薇。 柳余拿起闻了一下,抬头: “盖亚?” 她对着天空喊了声。 “早安,我的神后。” 优美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现在还不是。 “早安,尊敬的神。我有个请求。” 两人似乎都恢复了神智,从野兽进化成人。 “请不要提会让我为难的请求。” “我要换衣服。”如果有摄像头,柳余一定会将衣服盖住它,“您不许看!一会,我还要去找玛格丽特,我们女孩之间的话,您不许听。” “我拥有你身体的所有权。” 他淡淡地道。 “即使是羊圈里的羔羊,也有不想让人看的时候。何况,我是您的神后。” 柳余坚持,“您得学会尊重我。您别告诉我,您连莱斯利都不如,他总是很尊重我……更不会无时无刻监视我!” “监视?”他轻轻笑,笑声好听极了,“这不是监视……你会看不见在你眼皮下奔跑的羔羊吗?” 他像是自言自语: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柳余这才起身。 落地的西洋镜里照出一个窈窕丰盈的身体。 肌肤像牛一样白,四肢修长矫健,她看了一眼,心想,半神之体果然恢复力惊人,那样烈,印子却一点都没留下。 西洋镜旁的衣架上,挂了一条星空蓝的裙子。 裙摆上星星点点,如梦似幻—— 柳余的心情更好了些。 她穿上裙子,意外的很合身,身收得分毫不差,裙摆绽开,像盛放的蓝花朵。 洗漱、吃完,在斑斑一片的赞叹中,她去了之前住的庭院。 让她失望的是,玛格丽特不在。 伊迪丝正好推门出来。 一见她,就惊喜地捂住了嘴: “噢,弗格斯小姐!您今天真美。” 柳余提起裙摆行了一礼: “伊迪丝小姐,您也很美。看见玛格丽特小姐了吗?” “玛格丽特小姐?噢,她向吉蒂神官告假,要去远方的集镇一趟散散心,一个月后回来。” “一个月?” 柳余想起搬进内前,以防万一偷偷给玛格丽特保管的铁片。 外人看,那只是一块铁片。 她做了点防护。 伊迪丝像是想起什么: “噢,对了,她还给我一样东西,说是您来找她,就给您。” “您等等。”她推门进去,不一会又出来,拿出一个被布包裹着的东西,“这个。” 她递还给她。 柳余接过去时,捏了捏,果然是铁片。 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