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找不到,到底还漏了哪里。 “我想起来了!”就在林诗懿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荆望忽然拍了怕脑门,“右臂!虽然没有伤口,但我刚才整理侯爷替换下来的衣物时,发现右边袖子上有几块细小的血点。” 林诗懿闻言一把掀开右手的袖口,果见上臂外侧有几点渗出的血珠,已经结痂。 她忽然忆起之前再尼勒布斯湖畔边的情景,当时齐钺的确有过垂着右臂跪倒在地的动作,可她一直只当做是药物反噬的结果。 “荆望。”林诗懿严肃道:“我问你,可有什么暗器可以伤人于无形,几乎不留下创口的?” “夫人您是说……”荆望哆嗦着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致的金属圆筒,“这是我在斯木里的尸体上找到的……” 梅花袖箭。 作者有话要说: 金疮中风痉,既是破伤风的中医叫法.部分病症描述来自《仙授理伤续断秘方》【作者】蔺道人·唐,请勿细考. 小姐妹新开的古言,有兴趣的小可可以去看看~ 《嫁给太子的死对头后》,作者:葛芸香 爹爹被挫骨扬灰,娘亲无故而亡,许诺她一生的太子另娶佳人,她被赐婚给暴戾狠毒的三皇子,宋青时在十八岁的冬天,悲愤加,呕血而亡。 再睁眼,她回到了五年前。 彼时光明媚,一片风景独好,她还没有瞎了眼,上那个之后欺她,辱她,害她家破人亡的东太子。 宋青时发誓:这辈子,她要将前世之恨尽诸回报给这些仇人! 而那个以后将会权倾朝野,狠厉暴,对太子造成极大威胁的三皇子,现在,还是个备受欺辱,地位极低的后奴。 宋青时有意示好未来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她对着三皇子伸出手,微笑道:来,到我这里来。 她本以利相,不料付出真心。 * 岳停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肮脏,低,哪怕身上着皇家的血,也没人把他当主子。 他是上不得台面的卑种。 直到有个少女对他伸出手,笑容明媚如光。 他想,他要从泥潭里爬出去,要站到她的身边,要拥有她。 她是他的光。 狠厉痴情皇子x美貌娇弱贵女。 第57章 金疮中风痉之危(二) 林诗懿坐在边焦急的等候, 荆望捧着那支空着的箭筒出去问了一大圈,终于带回了结果。 梅花袖箭, 箭筒内共有六枚钢针,郑重一箭, 周围五支小箭一次排列成圈, 形似梅花,故而得名。箭筒内部只有巧的弹簧机阔, 机阔链接着箭筒外身的机关,轻触机关即可发钢针, 快速而准。 但也正因其设计巧, 手工繁复,钢针若不萃毒,非直击要害而不能致命, 是以并不常见。 荆望带来的小兵隔着屏风解释完一番后便退下了, 林诗懿在房中踱步, 手中捏着那支说是不致命,却实实是将要了齐钺命的梅花袖箭, 抬眸望向一旁的荆望,“他说话, 可信吗?” “可信。”荆望点头, “这小子之前司职于兵部武库司,各种巧冷门的兵器,没有他没见过的。因为他父亲早年受过老候爷恩惠,才自请来北境前线, 负责料理大营里的军备器械。” 荆望言罢,林诗懿觉得眼前一黑,她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幸而正好走到窗边的小案边伸手扶了,才不至于跌倒。 几不曾合眼,铁打的身子也该熬不住了,何况是自小娇养的千金贵女。 “夫人!”荆望急忙上前,看着林诗懿扶着小案勉强维持住了身形才收回了搀扶的手,“您没事儿吧?” 林诗懿胡地摇了摇脑袋算是回答了荆望,也是想要甩开眼前一片漆黑中的飞絮。她伸手了痛的额角,在几个长长的息里调整着自己。 眼前的混沌逐渐散去,她模糊间看到桌上摆着些许凌的杂物。 她有映像,之前荆望捏着她留给齐钺的字条时,曾经指着这个小案,说上面放着齐钺随身的杂物。 一堆杂无章的物品中一直鼓鼓囊囊的巧锦囊太过打眼,林诗懿甚至觉得这个锦囊有些眼,便鬼使神差地将锦囊拿起来打开。 一个老旧的捏面人儿出现在她眼前。 面人保存不易,眼前的面人也已经皲裂变形,看得出面人得主人悉心的照料着,涂胶抹漆,却改变不了那面人已经丑陋变形的结局。 林诗懿觉得面前这个丑东西有种说不出的悉,她努力地想要回忆,却觉得额角跳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 她颠了颠锦囊,发现里面还有几块不知名的碎块。索把锦囊里的东西倒在桌上,她手指拨着那几块碎块。 即使是碎块,她还是觉得悉。 眼前的混沌刚散,她本就瞧着什么都有重影,她蹙眉眯起眼睛想要把面前的东西看个清楚,而那重影中的死物就好像有了生命—— 它们在跳动,在旋转。 林诗懿越是想要努力就越是看不清。 头疼,愈演愈烈。 她不得不阖眸,想要靠回忆抓住眼前纷的一切。 那丑陋的捏面人像是有生命,正牵着她和她的回忆向前走,但当她要迈开腿的时候,却一脚踏空…… 跌入谷底前,林诗懿最后的回忆停留在荆望的一声惊呼。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带着一丝颤抖。 她睁眼,看见齐钺斜靠在窗框上,对方双眼紧闭,痛苦地蹙紧眉头。 齐钺额间挂了细密的汗珠,散的鬓发被汗水浸透,结成一缕无力地垂在鬓边。他牙关咬得死紧,紧绷着下颚的线条。 连那线条都在颤抖。 林诗懿好像突然明白过来她身下的颤抖是来自哪里,她转头,惊觉自己正靠在齐钺的怀里,枕着齐钺手臂。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那只自己枕着的手臂紧了紧,她听见一个悉的声音和自己说—— “你醒了?” “别动,我只有一只手了,抱不稳你。” 这个声音前世也曾鸷,今生也曾温软,但却从不曾虚弱至此。 “你怎么醒了?”林诗懿还是起身挣了齐钺的臂弯,她勉强地撑起半身,“我睡了很久?” 所有止痛的汤药都已经对现在的齐钺无效,剧痛之中的齐钺无法得一刻安枕;而对于虚弱的重症来说,睡眠所带来的对身体的弥补,要比一切补药都重要。 林诗懿无法,只能施针让齐钺短暂的睡去,以缓解对方为之前那颗南疆秘药反噬之下被无限扩大,又药石无灵的疼痛。 她手上自有轻重,齐钺三个时辰之内应该不会完全清醒。 “哪里是睡着,你是累倒了。”齐钺还盯着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怀里,“刚不到一个时辰,要不要再睡一会?” 如果只是不到一个时辰,那算上之前种种,在她施针以后齐钺打算也就歇了不到两个时辰,林诗懿对自己手下的银针是有自信的,她不解的问道:“我施过针,你不可能醒来这么早。为什么会醒?” 为什么呢? 齐钺轻叹一声。 也许是荆望那一声疾呼,也许是两世歉疚里的牵肠挂肚,已经变成他脑子里永远绷紧着的那一神经。 他自嘲地笑笑,尽量让自己表情轻松地对林诗懿摆了摆头,还耸了肩膀,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林诗懿起身坐在榻边,和齐钺保持了一个客套的距离,眸又再度暗了下去。 “林大夫。”齐钺故作轻松道:“是我这个病人又教你心了吗?” 林诗懿不言。 “不用瞒我。”齐钺伸手,想起林诗懿掉落的鬓发,却发现对方离自己远了一些,在他触碰不到的地方。 他收回手,“荆望都告诉我了,梅花袖箭的事。” 林诗懿抬眸,对上齐钺弯给自己的一个笑。 “别怕。”齐钺温柔地说道,“那么多人想我死,我都死不掉,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这一次,你不让我死,我就不死。” “可是,我没告诉荆望是什么病。”林诗懿似是不忍瞧见齐钺刻意的轻描淡写,她偏过头去,看向方才的小案,却没找见那个致的锦囊,“是金疮中风痉。” “是因为右臂吗?”齐钺坦然道。 林诗懿点头。 “呵。还真是个要命的病。”齐钺在笑,和之前的伪装不同,这一次是真的笑出了声,“大夫看着治吧,我尽量做个让您省心的病人,你说怎么来都行。” 林诗懿转头盯着齐钺,对方那种不在意的语气教她在北境的伏夏嗅道一丝寒意。 “要是治不好我也不会怪大夫的,让我埋在北境,和我父亲在一起。裴朗想去问问裴正庸他有没有做错,正好,我也想去跟齐重北炫耀炫耀,告诉他,我没给他丢人。” 齐钺的佻达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 “也好教隗都那帮老爷们把花在我身上的心思多些用在朝政上,那我齐钺就算死,也算是造福隗明百姓了。” 盯着林诗懿眸中里的不可思议,他勉强地上前,把下巴凑近林诗懿的耳边。 “你会难过吗?哪怕只因为我是你的病人。” 那就坟前为我落一滴泪,我这辈子就算没白活。 说罢他撑着沿唯一能动的右手艰难地攥紧紧口里着的那只锦囊。 “牡丹花下死,没准儿好过回去面对那些肮脏下作的算计。” 第58章 金疮中风痉之危(三) 金疮中风痉是死亡率极高的危重病症, 齐钺不可能不知道。 但对林诗懿来说,这病她是能治的。 防风、胆南量、白附子、羌活、白芷、天麻、全蝎、僵蚕、蝉蜕、川芎, 按比例调配出五虎追风散,方可祛风疏表, 解毒定痉。 类似的方子她脑海中还有很多, 烂于心。 可是她看着齐钺被剧痛拉扯的面部轮廓里故作轻松的神情,有些话, 她着实不知当从何说起。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