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说起父亲,把云庭面上便没了笑意。 “你快些去。”钱姨娘忙放开他的手:“去见见你父亲,再瞧瞧你祖母,再来同我们说话,我与你妹妹都在这处等你。” 此时,蒹葭恰好端了茶行了过来。 “我喝完茶再去也不迟。”把云庭端起茶杯,自顾自的打帘子进了屋。 钱姨娘拿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跟了进去。 云娇自然也跟上。 进了屋子,几人尚未坐下,院中洒扫的苁蓉便急匆匆的挑帘而入:“姨娘,老爷同夫人一道来了。” “到何处了?”钱姨娘吃了一惊。 “到……到院门口了!”苁蓉有些惊慌。 钱姨娘忙低头打量自个儿身上衣裳:“娇儿,你看姨娘身上这衣裳可妥当?” 云娇有些无语,真不知该说她什的好。 曲嬷嬷道:“我的姨娘哎,都火烧眉 了,你还瞧这些。” 话音刚落,把言 便怒气冲冲的挑帘子走了进来,双目直瞪着把云庭:“你回来了便奔这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把云庭放下手中茶杯,平静的与他对视,虽不曾出言顶撞,却不得丝毫相让的意思。 “你们都先下去吧。”连燕茹 面的贤惠,连忙将屋里的下人都打发了。 这是给把云庭留面子,也是展现她的大度及她对把云庭的疼 。 云娇也一言不发的随着曲嬷嬷她们往外走。 “把云娇,你给我站住!”把言 本就一肚子气,此刻见到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女儿,更是越发觉的不顺眼。 云娇顿住脚回身行了一礼垂眉敛目道:“父亲有何吩咐?” “我怎敢吩咐你?”把言 冷哼了一声:“我与你母亲来了,你招呼都不同我们打一声,扭身便走,你眼里还有我这父亲?” 云娇低着头,晓得父亲这是拿哥哥没得法子,便拿她撒气呢,有她在的地方,父亲只要是不称心了,总能挑出她的错处来,再将她训斥一顿。 “是女儿疏忽了,还请父亲母亲见谅。”她也不争辩,只是温顺的认错。 把言 瞧着她唯唯诺诺的模样,似乎同钱姨娘如出一辙,心中不由更加烦躁,却又挑不出她的错处来,便道:“你过了年也十一了,也不晓得规劝你哥哥,哪有嫡子回来便奔姨娘处的?” 云娇越是与钱姨娘相似,把言 心中便越对她不喜。 其实,他心中对钱姨娘也不是不得一丝情意,只是亏欠她的太多,心中愧疚也多,时间久了慢慢便不想再见她了。 “逸郎,娇儿还小,她不懂这些……”钱姨娘 言又止,她自然晓得把言 不喜云娇,她虽不想惹他生气,但到底也心疼女儿,还是忍不住开口。 把言 见她开口,到底心怀愧疚,也不好再说什的。 “老爷,钱姨娘说的对,娇儿还年幼,哪里懂这些。”连燕茹忙开口帮腔道:“说起来,也是怪我这个母亲,不曾教好她。” 养女不教母之过,把云娇自幼养在她外祖母跟前,回来更是一直跟着钱姨娘,她可不曾带过一 ,如何能怪到她头上? 只不过是见把言 的火快要灭了,再扇把风罢了。 果然,下一刻把言 便开口了。 “这如何能怪你?”他瞧着钱姨娘:“娇儿从小养在你母亲跟前,一回回来便一直跟着你,瞧瞧你们母女将她养成了什的样子,一点规矩都没得!” “老爷,你怎能这般说……”钱姨娘委委屈屈的 下泪来,她不过替女儿争辩一句,怎知还连累亡母也被怨怼。 把言 只是冷哼了一声。 把云庭讥诮的一笑:“你不必拿我娘与娇儿撒气,有什的冲我来便是了。” “把云庭,你读书这些年,仁义礼信智都学到狗头里去了?你老师便是教你回来这般同你父亲说话的?”把言 几乎气的七窍生烟。 “你晓得我为何这般同你说话。”把云庭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这个逆子,你就是要气死我!”把言 气的直拍桌子。 “老爷,你别生气,我来劝绍绍几句。”连燕茹忙扶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走过去一脸慈 的去拉把云庭的手。 把云庭厌恶的躲过。 连燕茹面 有些不自然,还是强做一副慈母的模样:“绍绍,母亲晓得你心里有气,当初之事也都怪我,你对我心有怨怼,我都能忍得。 可老爷终归是你父亲,你们父子之间,还是要和睦些才是,老八年纪小,又不如你聪慧,你总不能一直同你父亲这般,再说了,我与你父亲终究还是指望你这个嫡子。” 连燕茹这番劝 之言,也算中肯,且她也放低了自己的身姿。 她做的已经足够了,把云庭再不识趣,也怪不得她。 把言 此刻气也消了些,瞧向把云庭,指望着他能将连燕茹这番苦口婆心的话给听进去。 谁料把云庭丝毫不给连燕茹留脸面:“连氏,别往你自个儿面上贴金了,我何时认你做我母亲了?由始至终,我的母亲便只有钱芳馆一个。” 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佛在谈笑风生,不得半分怒意可说出去的话,却能将人气个半死。 连燕茹面 一白,捂住心口踉跄了一步:“绍绍,你这话是在诛我的心啊!” 说着,便掉下泪来。 “把云庭!”把言 大怒,拍着桌子站起身来,便要训斥他。 平步忽然在外头高声唤道:“老爷!” “什的事!”把言 发怒被打断,口气自然不大好。 “是郭媒婆,去了徽先伯府,又转圜了,说是有事要与老爷夫人商议。”平步缩了缩脖子,高声回道。 “老爷!”连燕茹登时不哭了,瞧向把言 。 说到底,还是招招的婚事重要,钱姨娘这母子三个,往后有的是时候收拾。 把言 狠狠瞪了一眼把云庭:“回来再同你算账。” 说着便气呼呼的带着连燕茹去了。 钱姨娘瞧着把云庭, 面皆是无奈:“绍绍,你这又是何苦?他怎的也是你父亲,你便朝他服个软吧。” “娘,我晓得,您就别跟着 心了。”把云庭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也要替自己的前途考虑。”钱姨娘拉着他的手:“再怎样,她也比娘得势,往后若是能借她娘家的势,让你有出息,娘再苦些也值得。”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