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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绍宋 | 作者: 榴弹怕水 时间: 2024/11/12 |
上一章 第359章 报告 下一章 ( → ) | |
“朕若是疑李公,何须让人来查?” 随着赵玖本能 ![]() 不要说两个当事人与诸多亲身经历过那个时期的近臣,便是 ![]() ![]() 那个时候,李相公孩视赵官家,赵官家也只能在佛像下面‘默然’。 于是乎,等到后来,这位官家在淮上一 ![]() ![]() ![]() ![]() 然而即便如此,也依然要将李相公改成李公相,还要将太后、贤妃、皇嗣 ![]()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鄢陵大捷,赵官家收复旧都,得到了宗泽宗留守的认可与东京留守司的政治、军事遗产,并获得了空前的政治威望,这才彻底更改主客,使君臣之间情势逆转。 其实,在某些政治动物眼里,东南军 ![]() ![]() 到时候,反而不美。 而时间再往后来,到了眼下,李纲内外羽翼尽除,连他亲弟弟都不想给自家兄长做什么中介工作了,赵官家却在尧山之后威福自享,那李纲这种不合时宜的老臣,而且是老权臣,当然更加显得不合时宜了。 这种情况下,按照大家的理解和默认的政治规矩,随便来个谁,念叨一下旧事,甭管是孩视,还是东南军 ![]() ![]() 这一点,李纲自己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显然也是这般以为的。 不过,这些人都误判了,对于李纲,穿越者赵玖有属于自己视角的特殊看法,就连刚刚那句话,也不过是甫一见面就被呛,然后寻了个嘴上痛快反噎回去罢了。 实际上,如果这天下真有一个人知道李纲永远不可能会被他赵官家那般处置,那此人绝对是赵玖自己。 “朕渡江先到太平州,一则是与李公多年未见,心中思念……总该来看一看……”赵玖想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了坦诚以对。“二则,乃是要借李公的地方先避开风头,事先盘一盘南方的 ![]() “官家要如何施为?对谁施为?”李纲沉默之后,戒心不改。“恕臣直言,自吕颐浩设月椿钱、经制钱后,江南民力已竭……” “这个民是指谁?”好不容易摁下些许情绪,赵玖复又有些来气。“是亲手耕织的贫民百姓,还是那些动辄抛出数千贯的豪商地主?又或是每年收租子都能收到七八百石的寺观?” 李纲再度沉默了片刻,方才带着一股倔气反问:“官家为何以为臣是在给那些人说话?臣何时何地曾给这些人张过目?” 这次轮到赵玖卡壳了。 君臣二人,一个二十七八,英年锐气,权威正盛;一个年约五旬,明知势弱,却气势不减,结果就在这太平州州治当涂城城北、采石矶之南的长江之畔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对视之中。 周围随行近臣,以及太平州州属官吏,个个把脑袋埋到了最深处。 官家的权威不必多言,而李纲这种做过公相的人,在没得到官家明确示意之前,也无人敢真的去招惹……气氛渐渐变得尴尬而凝重起来。 而停了半晌,居然是赵官家选择了退让,其人言语微微叹气,言语稍缓,就在这长江南岸认真相对:“李卿,朕此番南下是要做事情的,不是来与卿斗气的,李卿便是有怨气,也该有大臣风度,让朕入城再说。” 李纲大概也觉得有些萧索,便躬身一礼,让开道路,然后摇头以对:“臣为官家守土,焉能阻天子入州城?” 赵玖也愈发可说,当即负手拎着那本账册翻身上马,然后走马入城。 入城之后,君臣既然又闹了一场,自然没有如扬州那般和谐气氛,双方都敷衍片刻,便立即散场——李纲自归入自宅,而因为赵官家来的仓促,却也只能暂居州府。 君臣重逢,却无话可说,回想当 ![]() “早就听说李公这脾气耿直,却不料居然如此咄咄 ![]() 赵官家既然归入州府,时间还早,自然要去看那些调查报告,而别人倒也罢了,几位提前渡江、写了调查报告的近臣却不好散去,只能留在州府侧院中,相顾闲谈,等待征召闻讯……此时说话的,赫然是新任秘书郎、第一次随驾的宗颍。 “小舍人想多了。” 仁保忠情知这位新加入的近臣又是一个投胎好的,偏偏资质又是个寻常的,而且亲父终究是殁了的,便有心拉拢,所以当即应声以对。“这跟脾气无关,跟位子有关……说一千道一万,李相公到底是从堂堂公相位子上被撵了下去,心里有再多气也属寻常,至于官家,也晓得这番道理,如何会与他计较不停?你信不信,只要官家让李相公立即复了相位,君臣二人立即就要……就要鱼水之 ![]() 宗颍哦了一声,一时恍然,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 且说,按照道理和人设,虽然侧院中只有寥寥几人,可这番利害之话也就是 ![]() 无他,这仁保忠当年在西夏也算是权臣,一朝挫败,被闲置了几十年,一朝官家攻入横山,便直接降服,恐怕也算是将心比心了。 当然了,这话不可能当面说出口的。 然而,梅栎和虞允文两个年轻人不好说话,却有人不在乎,一人随即开口,丝毫不留情面,正是翰林学士吕本中: “仁舍人不要以己度人了!如李相公这般人物,便是相位得失有些计较,也不至于到如此份上的……” “还请学士指教。”仁保忠拱手以对,丝毫不怒。 而其余人情知吕本中虽只是个衙内学士,所谓诗做的好,小报办的不错,政治却一塌糊涂……但大家也都知道,人家有个好爹……所以他一开口,非止仁保忠,便是其余人也多少带了几分认真心思竖起耳朵来。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于李相公这般人物而言,相位得失是表,用政评价才是 ![]() “怎么说?”仁保忠催促不及。 “能怎么说?”吕本中负手摇头,状若 ![]() ![]() ![]() ![]() 众人一时愕然。 而仁保忠怔了一怔,几乎难以置信:“自古以来让人出钱,要么定法度以官府权威强征,要么如官家在扬州那般 ![]() “这便是李相公去相的真正缘由了。” 吕本中愈发摇头以对:“天下崩殂之际,他有气节,所以能排众而出,但一到做实事的时候,他便显出不足出来了……当 ![]() ![]() ![]() “怪不得刚刚李相公要说吕相公设经制钱、月椿钱不好,也怪不得他要自陈从无袒护豪富之意,却居然都是有缘由的?”宗颍若有所思。 “经制钱、月椿钱当然不好。”三照相公范宗尹也忍不住加入到了侃侃而谈之中。“但若无当年吕相公在东南仓促收得经制钱六百万缗入东京,哪里能在河 ![]() ![]() 仁保忠一时叹服,宗颍更是觉得这范、吕两位学士深不可测,不愧是堂堂内制,便是其余几位不吭声的,如杨沂中、虞允文、梅栎也都一时肃然起敬,只觉士别三 ![]() ![]() 只是吕学士那里,却不晓得是不是又是离京前吕相公 ![]() 然而,就在侧院中一时风景独好之际,忽然间,一人快步自隔壁院中走出,来到侧院便挥着手中文书直接放声质问: “范宗尹!这便是你做的调查吗?!” 三照学士大惊失 ![]()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去查一个县城,还专门画了表格,定了选项,结果你怎么写的?大约、传言、素闻……一个一年商税不过三千贯的城,却连城中最有钱的到底是哪家都不知道?!你这一月到底是如何查问的?” 饶是知道官家这气十成里有八成是李纲李相公带起来的,但当着官家的雷霆之怒,范宗尹也是慌 ![]() “当然是找人问询,你都找谁了,为何会问成这样?” “自然是当地的读书人……” 赵玖气急败坏,反而失笑,却又含笑打开手中文书,翻到一处,捏出一张纸来,然后再问: “那暂不说家产你问不出来,朕问你,为何这个文书后面还有个夹片,说什么宣城某某目无法纪, ![]() “臣惭愧,这是宣城士人闻得臣在宁国,跑去言语的……”范宗尹松了一口气之余赶紧解释。 “所以,朕让你去私访,你忍不住把堂堂内制的身份 ![]() 范宗尹彻底失声。 赵玖扭头环视,脸上笑意怒气一时俱无,却是面无表情,冷冷相询:“还有谁暴 ![]()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然后刚刚大出风头的吕本中小心向前一步,躬身行礼。 赵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回头相顾追出来的刘晏:“将吕学士的固城镇报告拿过来……” 刘晏不敢怠慢,匆匆转回去,然后又匆匆出来,将吕本中的报告奉上。 赵玖打开来看,只见前面几个地主、田地啥的都还算是清楚,但翻过来看到另外几页,窥到其中一项,却又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好久方才忍住,然后咬牙切齿起来: “吕本中!” “臣在。”吕本中心惊胆战,其余几位也都齐齐打了个寒颤。 其中,宗颍初次经历这种事情,几乎便要失态做请罪行礼之状,却还是仁保忠眼疾手快,将他拽住。 “朕问你,固城湖畔的固城镇辖下到底有几座桥、几个渡口?”赵玖当然没注意那边的小动作,只是认真追问身前的吕本中。 “四个渡口,四座桥。”吕本中 ![]() “那你为什么不写清楚,四个渡口四座桥?”赵玖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几乎要将他憋死。“而写成什么‘小桥斜渡七八处’?” 吕本中也 ![]() “还有。”赵玖再度怒极失笑起来。“这下面为何又写着,‘臣月夜披秋风而出,行至固城湖畔小桥,登桥而望,湖中光影 ![]() 非但是吕本中,整个侧院都安静的只有秋风摇树之声。 “罢了!”赵玖怒极之下,反而懒得计较。“朕之前便想过这种情形,但若其余人都如这两位内制这般风花雪月,这次朕就算是白白浪费一月时光了!” 言罢,这位官家便要折身回去继续去看,但行到侧院门前,却又蹙眉回顾:“吕本中,你既然暴 ![]() ![]() ![]() “臣问的是和尚。”吕本中赶紧解释。“固城湖畔有个鸣泉寺……臣也是只是对寺中和尚透 ![]() 赵玖面 ![]() ![]() ![]() 然而,赵官家刚要点头回身,却又想起一事,然后正 ![]() 吕本中张口 ![]() 江南方寸之地,赵官家见状只是仰头长叹一声,却终于还是折身回去了,只留下 ![]() 当然了,他们的不安其实也是多虑了,就好像赵官家不会真的让李纲不得好下场一般,这位官家也不可能真为这事惩罚这些近臣的。 毕竟,赵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年头,指望着这些人搞出《寻乌调查》出来那是瞎扯淡,就侧院那些人,包括杨沂中、仁保忠,谁也不可能亲身去跟农民 ![]() 赵玖自己也有心理准备。 再说了,赵玖也没资格为这个惩罚这些人,不说别的,这一个月他整 ![]() 无外乎是耍起官家威风,将活摊派下去,然后 ![]() 甚至再说透点,他赵玖身为一个皇帝, ![]() 至于他刚刚起的那股子 ![]() ![]() 何况,身为一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普通大学生,赵玖一开始便大约知道问题的 ![]() ![]() 范宗尹提到的,不仅是福建,而是整个东南都广泛存在的杀婴恶俗; 吕本中提到的,江河湖泊旁的 ![]() 梅栎提到的,豪商与地主、寺观与地主的普遍一体化; 虞允文提到的,火葬、水葬习俗在乡野普遍存在; 杨沂中提到的,从士大夫到民间普遍 ![]() ![]() 宗颍提到的,有部分乡野百姓抛荒入城; 当然,也免不了所有人共同提到的,收租五百石以上超级大地主,在东南城镇乡野中普遍存在,以及东南老百姓确实负担极重的问题。 一连三 ![]() 而三 ![]() ![]() 真的是所有的一切,杀婴、 ![]() ![]() ![]() 故此,三 ![]() 一者,租庸制度; 二者,两税法; 三者,不限兼并; 四者,田皮田骨; 五者,丁身钱; 六者,劳役。 其中,租庸制度的意思很简单,租是田租,庸则是指老百姓需要服徭役的时候,可以通过 ![]() 这是从唐代开始便广泛施行的针对底层百姓的中国基本赋税制度,它当然有很多问题,但它的进步意义却也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庸’,通过 ![]() ![]() 所以,租庸制度的问题再多,也抵消不了他的积极 ![]() 接着是两税法,这也是唐代的改革成果,而且也是个良政。 说到两税法,就需要先明白一个概念,那就是封建时代,任何国家的老百姓在面对政府时,都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那些衙役官差每一次下来与老百姓接触,都会造成极大的破坏……哪怕是来推行良政的,接触一次也会祸害一次。 上面来征税征粮,不要敲诈勒索的吗?不要杀一只 ![]() 而两税法,说白了就是把所有的赋税进行统一计算,每年只有夏秋两季会各自进行一次征收工作,这就让老百姓大大减少了被官差 ![]() ![]() ![]() 所以,当然是良政。 至于赵玖自己当 ![]() 甚至, ![]() ![]() ![]() ![]() 那么,如果说租庸制度与两税法是经历过时间考验,必须要坚持的基本良政,剩下四条,可就是真正的问题所在了。 第三条不必多言……大宋朝是放任兼并的,兼并是合法合规的。 第四条,也就是田皮田骨的问题,是去年朝廷宣布对田产征收额外征税以后,大地主为了逃避这个税赋,进行的恶劣抵制措施。 简单来说,就是地主事实上兼并了周围老百姓的土地,也收了租子,但为了少 ![]() 第五条,也不必多说,丁身税,就是人口税,不管你家田多田少,你有成年丁口就要缴纳这玩意。 第六,则是另一种变相的人口税……租庸制度下当然可以不要大部分服役,但服役本身是转化为丝绢这种税务的,换言之,劳役依然存在,改成了 ![]() 而劳役又是 ![]() 何况,除了传统劳役外,总有一些必须要人来做的其他门类劳役……比如宋代臭名昭著的衙前里正制度。 衙前是让你看管公物,实际上公物那个不被官吏掏空?所以衙前役就沦为事实上强迫百姓补足官物的抢劫行为。 里正类似……里正是为了收税时方便,指定一户为里正,充当某种类似包税人的工作。 然而,大户来做包税人,是可以趁机劫掠的,普通百姓当这个工作,却反而不敢去真正的权势家收税,何况还有贫民百姓真的 ![]() 总而言之,饶了一圈,免不了富人越富,穷人越穷,但富人越富势力越大,越不会被盘剥,反而是穷人越穷,负担丝毫没有减轻。 譬如说杀婴那事,逻辑很简单,家里就那么多田产、家产,可只要孩子长大就要负担相应的人口税和劳役税(绢帛)……那么结果就是穷人养不起孩子,不敢养孩子,孩子一多就溺死。 人多地少的福建路尤其如此,那地方杀婴已经成为了基本的习俗,胡寅差点被溺死就是这般来的,而富庶的两浙路、江南东路,虽然少了一些,却也少不了类似的事情。 事情就在这里对上了,杀婴不是什么恶俗,福建人不是天生就是要担上恶名,而是人地矛盾和赋税的问题,火葬、水葬也是如此,是为了省点田地方便耕种, ![]() 自古以来,中国就是这个问题……底层农民承担着一切,却无人正眼看他们一下。 这便是大宋朝延续了一百多年的盛世所在,也是赵玖此行东南之前便考虑了很久的问题……他来这里,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只是让近臣们去做调查,自己分析完之后更加深刻而已。 就这样,又过了两 ![]() ![]() 一曰兼并; 二曰丁负。 这便与跟那些年学过的教科书连到一起了。 而在写完这两个词后不久,赵玖只犹豫了片刻,便将这两个词也一并撕去,然后重新在小本本写下了两个来之前便盘旋于脑海的词: 一曰,盛世滋丁,永不加赋; 二曰,摊丁入亩。 两个词,两张纸,赵官家重新陷入到了选择疑难之中。 不过,就在这位官家犹豫不决之时,李纲终于请见了——官家渡江后放了东南士大夫的个子,却在他州府内一声不吭呆了六七天,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士大夫,包括两淮、江东、福建的都早已经渐渐云集两浙,他承受不住上下左右的 ![]() 所以,想请赵官家东行往两浙,去履行他的、相关‘政治座谈会’的承诺。 对此,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的赵玖也情知拖不得了,却是一声 ![]() 十月初二,御驾抵达金陵,汇集刘錡部兵马。 十月初八,御驾抵达苏州,苏州倾城而 ![]() ![]() 十月十五,因为雨水不期而至,御驾稍晚抵达杭州,随即赵官家与吕颐浩吕相公相会密谈,接下来几 ![]() 十月十九,最后的旨意正式传出,赵官家、吕相公,联内制范吕二学士,将于十月廿五 ![]() ![]() 一时间,东南三度沸腾。 十月廿二,随着许景衡许相公的抵达,赵官家终于想起一事,却是带着吕、李、许三位相公一起去 ![]() ![]() ![]() ![]() ![]() 以至于往后三 ![]() ![]() Lz1915.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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