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钰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良久说不出话。 现在的皇上还是昔 那个英明神武、励 图治的皇上吗? 人的变化为何会如此之大? 大到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彤妃叹气,“本 叫你来,是让你和太子有份心理准备,依皇上目前的状态,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得早做打算了。” 皇上这种疯魔的状态,不管是对待政事还是亲人,肯定会大不如以前,长此以往,天下百姓定会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柳烟钰:“太子从太医那里获知了消息,他应该有所考量,具体,臣妾是不懂的,也不便问。” 她能做的,便是将自己所知告诉胥康。 至于他要做什么,便不是她所能够决定的了。 柳烟钰帮彤妃身上涂了药,陪她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其他各 的妃子只道彤妃盛宠不衰,实则她的苦楚不为人知。 姜素雪看到柳烟钰心情不佳,回去的路上,适时地宽解她,“太子妃,太子殿下自有他的考量,您别想太多。” 柳烟钰:“就是委屈你又要在东 待上一段时间了。” 姜素雪还是那句话,“臣妇不委屈,能为太子殿下及太子妃出绵薄之力,素雪不胜荣幸。” 两人回到东 的时候,凝儿正在花园里陪着麟儿玩,一大一小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麟儿的步子迈得越来越稳,无忧无虑的笑声在空中飘 。 “太子妃,麟儿未来一定不可限量。”姜素雪盯着那抹奔跑的影子,突然说道。 柳烟钰转向她,“何以见得?” 姜素雪由衷说道:“臣妇与陈将军曾聊过,在我们见过的所有人当中,麟儿最是福大命大的那一个。他是天选之人,将来一定不可限量。” 她是发自内心这样说的,换作任何人,早就在某个节点没了小命,可麟儿不光保住小命,还活得无比安稳,刚 一岁,就能够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将心怀鬼胎的九皇子给拉下马。 谁人能不夸上一句? 柳烟钰难得地没有谦虚,而是态度认可地点点头:“本 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的麟儿,未来定然不可限量。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柳烟钰内心隐隐生出了一种不安,仿佛 子不该是如此平静的。 这几 皇上连彤妃那里都没去过,钱公公说每 皇上都是独自歇下的。 心情倒是 晴不定,好在未胡 发 火气。 凝儿将钱公公的话带回来,柳烟钰听了后,脸上没有任何喜 ,凝儿奇怪,“太子妃,皇上 情稳定,这不是大好事吗?您为何不开心?” “是好事吗?”柳烟钰态度模棱两可。 “对了,钱公公说了,皇上这几 连太医都未传召,每 按时睡按时起的。钱公公说这些的时候心情蛮好的,他说皇上能如此,应是想通了想明白了,只要心情好了,身体也会逐渐恢复。” “隐疾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吗?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的病,怎么会是容易的?” “即便是不容易,可皇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皇上心思重,越是不表现,说不定越是在筹谋着什么。” 凝儿声音弱弱地说道:“定是太子妃想多了。” 柳烟钰何尝不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傍晚,柳烟钰正准备休息,外头传来通传声:“彤妃娘娘驾到。” 柳烟钰 拆发饰的手顿住。 这个时候了,彤妃怎么可能会到东 里来? 除非…… 她起身看向门口,彤妃已经走了进来。 柳烟钰刚要行礼,被彤妃一个手势制止,“你收拾收拾,随本 去吧。” “去哪儿?” “去本 的寝殿,带上你的针灸器具。”彤妃面 凝重,“皇上点明让你为他诊治。” 第83章 能得彤妃亲自跑一趟, 一定是大事。但柳烟钰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让自己为皇上诊病。 但是她只惊了一瞬,接着便姿态从容地吩咐,“凝儿, 快把针灸包取来。” 她拿起桌上刚放下的发钗, 准备重新 回去, 去见皇上, 不能仪容不整。 彤妃却是拉住了她的手,眼神从头扫到脚, “把钗饰全取了吧,”视线扫到柳烟钰手上的护甲, “连护甲也取了吧,身上不要有任何尖锐物件。” 以确保皇上安全。 柳烟钰了然, 依彤妃所言一一取下头上钗饰,用头绳重新将长发束好。接过凝儿递来的针灸包, 简单出行。 彤妃是坐步辇过来的, 另外还准备了一辆,柳烟钰只要人上去就行了。 凝儿和姜素雪对了下眼神,姜素雪低声道:“你先去, 我随后便到。” 她谨记陈之鹤之言, 关键时刻一定递信出去。 凝儿小跑着去追上步辇。 在前往彤妃寝 的路上,柳烟钰的心情很是平静。 事到临头了,应该害怕、慌张,可是并没有, 她非常之平静, 好像是去做一件很平常很简单的事情。 很快便到了彤妃寝 门口,彤妃在 人搀扶下慢慢下了步辇, 她等着柳烟钰靠近,低声叮嘱,“皇上心情莫测,进去后你千万慎言。太医对皇上之隐疾束手无策,皇上不知从谁人那里听说你医术高超,陡然记起太子之病症是被你治愈,是以让你来诊治。毕竟你的身份是太子妃,皇上便想到了在本 这里诊病的法子。” 多少要避些嫌。 “皇上现在心情如何?” 彤妃摇头,“极差。前几 风平浪静只是 着而已,现在情绪来到一个暴怒口,只等着一个发作的点。本 现在自顾不暇,你自己多加保重。” 还真让柳烟钰给猜对了。这几 还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安排妥当的姜素雪一路飞奔过来,赶在柳烟钰进去之前站到了她的身后。 柳烟钰回头瞥了她一眼。 她微垂下头,呼呼 气。 她势必是要跟在柳烟钰身旁的。 也就是这一瞬,柳烟钰 受到了胥康的远见,虽然只是一个姜素雪,但对此时此刻的她来讲,内心却有着莫大的安 。 仿佛有了底气一般。 她跟在彤妃身后慢慢走了进去。 屋内烛火通明,皇上一身月白 的中衣,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淡淡看过来的眼神,威仪凛然。 两人同时跪下问安。 彤妃道:“皇上,臣妾已亲自将太子妃接来。” 皇上微微颔首,眼神在柳烟钰身上扫视一圈,透出些许 意之 ,未佩戴任何首饰,连护甲也卸了,彤妃考虑得 周到。 “太子胥康和陈之鹤将军的隐疾是太子妃治好的?” “是的,父皇。” “用的什么法子?” “回父皇,儿媳用的是针灸和药汤相结合。” “如此,朕的隐疾,就 给你了。” 柳烟钰忙冲着皇上磕了个头,“父皇,儿媳尚未给您诊脉,一切尚不能确定。” 她是医者,还不敢打包票说能治好,皇上身为病患,已经替她给出了答案? 这还啥都没干呢,怎么就能确定治好?万一治不好呢? 皇上和胥康不同,胥康年轻,身康体健,外部稍加助力便可恢复。可皇上不同,年龄大了,身体各部件都处于衰老状态,能否治愈很难说。 “隐疾不都一样么,有什么区别?” 柳烟钰低垂着头,“父皇,可否让儿媳为您诊下脉?” 皇上下榻,坐到桌前,胳膊平放到桌上。 柳烟钰忙上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脉枕推到皇上手腕下,等皇上做好准备,再将手中的丝帕覆到皇上的手腕上。 既然是要避嫌就一避到底。 她敛眉凝目,右手食指轻轻覆了上去。 随着时间 逝,她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皇上的脉象,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她几乎当下就可以断定,皇上的隐疾是不可能治愈的。 她不知道其他太医是如何对皇上说的,但这样的脉象,在任何医者面前,都是无能为力的。 她想到胥康担忧的眼神。 想来太医把皇上身体的实际情况告诉了他,是以他明白皇上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想要带她走,唯恐皇上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诊脉结束,她闷声不响地收回丝帕和脉枕,垂目立到一旁。 彤妃已经贴心地走上前,小心扶着皇上的胳膊,将其重新送回榻上。皇上现在身体发虚,无事的时候,喜 在榻上歇着。 皇上坐回榻上,许是为了维持皇家威仪,他并没有躺着或者倚靠着,而是像方才那般端正坐着。 “太子妃,诊脉结果如何?你心中可有诊疗方案?” 柳烟钰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心知这个时候说无法治肯定是不行的,那是往刀口上撞,必将 来皇上的滔天怒火。她斟酌着回答:“父皇脉象稍弱,多加调理,肯定有治愈的希望。只是治疗时间可能会久一些。” 她目前唯一的法子便是拖。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