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樋口一叶醒来时,芥川龙之介已经含着泉镜花给的 糖睡着了,黑泽莲正站在窗边沉思。 与谢野晶子给她输了一点营养 ,黑泽莲这才知道芥川龙之介出事的两天里,樋口一叶几乎什么也没吃。 从求森鸥外求中原中也到求神拜佛,她都试过了。 没什么用。 芥川龙之介的心智完全被困在了那个四岁的壳子里。 这样的人,无法再担任港黑游击队队长一职了。 她觉得最残酷 的,无非是森鸥外的那一句:“回到童年,也未必是件坏事。”这句话简直是轻飘飘地将芥川龙之介迄今为止,为港口黑手 所付出的所有努力,一笔揭过去了。 他们会选出新的队长,她会有新的领导,而所有人都会把芥川龙之介当成一个笑话。 他的仇家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也许还会来追杀他。中原中也这几天一直护着他,那是出于平时的 情,可他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他。 原本芥川龙之介的未来笔直的畅通无阻,现在像是长 了荒草,没人看得清。 樋口一叶眼眶一热,滚下了两滴眼泪,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对不起,芥川大人……” 黑泽莲没有安 她,言语上的安 ,一点用都没有。 她需要时间去冷静,去接受。 他缓步走了出去,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太宰治。 像是刻意在等他。 “莲姬看上去很不开心嘛。”太宰治耸了耸肩,“樋口小姐还好吗?” “不太好。”黑泽莲想了想说,“但是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她一定可以的。” 这样一个没有异能力体术也一般的女孩,在关系到芥川龙之介切身利益的问题上,全身都充 了锋芒。 真勇敢啊。 而产生这种不顾一切的勇气来源,是心底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那自己呢? 自己有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呢?黑泽莲心想。 ……好像没有。 黑泽莲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是一种太宰治从未见过的温柔,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掉眼泪了。 他看过黑泽莲的很多面。 一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有时意气风发,有时安静如 ,有时张牙舞爪,有时无 打采。 唯独没看过他哭。 即便是在港黑被拷问了快一个月时,也没有哭过。 甚至骨头是越拷越硬,连被港黑干部a在他的骨盆刻字时,也只是边倒 着冷气边毒舌地评价:“你这个娘炮的字刻得真难看,本大爷幼儿园时艺术造诣就在你之上了。” 黑泽莲轻声说道:“如果今天变成那样的是我而不是芥川君,恐怕没有人会希望我再变回来了。” 估计都没人照顾他,更别提这么拼命地想把他变回来了。 “……也许没这么惨吧。”太宰治回答的也不是很有把握。 黑泽莲趴在窗台上,看向天空。还没到中午,天 的。 “行吧,要是你变成这样了,我会负责照顾你。”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到你变回来。” “不,我觉得那样更不安全。”黑泽莲拒绝道,“身为一个新时代的黑手 ,我是绝对不会被敌人暗算的。所以我刚才说的假设不成立。” 太宰治扬了扬眉:“你这个新时代的黑手 好像不太合格,要不要我这个古早的黑手 来教你?” “哦?愿闻其详。” 太宰治伸出一只手:“首先,黑手 的本质是把暴力转化为经济的行为体。” 黑泽莲歪了歪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太宰治白皙的手背被拍的有点红。 “暴力转化为经济哟”黑泽莲故意拖长了尾音,还学起江户川 步,调皮地噘了一下嘴。 太宰治乐了:“学的真快,回去就这么对着森先生的脸使用这个方式吧,越有力,工资涨得越快。” 黑泽莲也乐了:“我怕不是工资要涨成负数?” 两人相视笑笑,太宰治又揶揄道:“你现在的理想还是长命百岁啊?” “不止了,可能要活得再久一点。” “活那么久不无聊吗?” “每天都很有意思啊。” 跟陀思的想要净化全世界、森鸥外的守护港黑和横滨、琴酒的效忠黑衣组织铲除所有叛徒相比,他的理想显得太浅薄,也太单薄了。 但至少他自在。 他想要有一望无际的美丽花园,钻进去就彻底 失方向,到天黑也走不出来。 他想要弹奏更优美的曲子,那琴声能通过空气,传给天上的飞鸟给 云听。 他还想要不错过任何一次的 星和极光,用他的眼睛而非相机记录下那美妙的时光。. 他会坏心眼地偷走土拨鼠好不容易找到的坚果,在小家伙急得跳脚时再还给它。 也会在枝头上两只小鸟 .配时,接住从它们头顶因为成 而跌落的浆果,防止因为这种意外的小 曲惊扰到孕育幼崽的一刻。 生命如此芬芳,到处都洋溢着鲜活热烈的气息。 他想要一直看下去。 想要一直看下去,就得一直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莲姬:与其为我心酸,不如表扬一下迄今为止我所做出的成绩哟,我也是有在努力,在现实和理想的 锋中,找出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 谢在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哦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