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 稀奇,拉着小妹进了铺子,“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再说,她家衣服确实比别家时髦。”毕竟岑静秋有着超时代的眼光。 而且,她对岑静秋这话实在好奇。 进门后,江南让岑静秋把红 系的衣服都给她们介绍介绍。 岑静秋照江南的要求将衣服都取下来,见李晴一件件认真挑选,又听两人 的内容,似乎打算买红衣服作婚服,奇怪道,“你和赵瑞不都结婚了,怎么还买红衣服?” 江南听了,回头不答反问,“会做婚纱吗?” 岑静秋不知她什么意思,只定定和她对视了几秒,才道,“如果你能 到料子的话。” 江南挑眉,“我可听说你们在宁城有路子。”她还留着这把柄,打算收拾程怡心呢。 却听岑静秋冷哼,“现在没有了!” 又听人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跟程怡心掰了,把那姓周的也举报了,算是自断后路,我不知道你们要婚纱做什么,但只要能给我提供布料和设计费,我可以给你们做。” 江南看向小妹,想听她的意见。 但小妹明显还在纠结两人的关系,不想跟岑静秋扯上关系,让江南难做。 江南便略过小妹,只问岑静秋,“为什么?” 岑静秋跟程怡心可是合作了很多年,也算得上患难与共了,还有周家,她记得当年岑静秋和周家老太太大闹那一场,岑静秋被 得名声扫地,也没举报周家。 如今居然因为和程怡心不合,就动手了? 岑静秋想起这个就恶心,不愿多提,只道,“看见刚才那几个姑娘手上那件衣服了吧?那是程怡心无视我和她的合作协议 出来的。”不管款式或布料,都是!“她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第87章 江南闻言只轻笑一声, 岑静秋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程怡心违约,即使岑静秋不能将她告上法庭、要求赔偿,但完全可以想别的法子反制甚至收拾程怡心, 何至于用这种伤敌一千, 自损也一千的法子。 岑静秋见她不信,只道,“我不可能在宁城纺织厂 面, 不跟程怡心合作,这个路子于我来说形同 肋, 打掉他, 既能给自己出气, 又能报复程怡心,何乐而不为!” 岑静秋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怄得慌! 如今天这般,拿着挂有她和程怡心工作室商标的新款衣服来找她买衣服的人,不在少数, 岑静秋初时以为是哪家不要脸的,想借着她们的招牌好卖货。 但仔细检查过后,她发现这些衣服款式新颖, 质地上乘, 价格也不菲, 本不需要借助她们, 再一瞧那商标, 真的不能再真了! 她才意识到程怡心背着她搞了多大的动作, 这些衣服款式, 她没参与设计,自然无权置喙, 但这高档料子,程怡心从哪儿来的?! 岑静秋上辈子嫁给周家闵,家里不缺这些东西,一瞧就知道是从宁城纺织厂干部手里 出来的。 可政策形式转变后,她们已经许久没法儿从宁城进货了,这半年来,消耗的都是上回倒卖剩下的库存,偏偏在这种用料紧张的时刻,程怡心得到了充足且优质的料子,却没告诉她。 她去找程怡心理论,程怡心毫不掩饰承认了,认为这些料子是她费尽心思 力同周家闵周旋、谈判得来的,岑静秋全程没 面,她为什么要分享,又细数了两人合作这几年,岑静秋占了她多少便宜…… 岑静秋被气得发疯! 如果没有她,程怡心能知道周家闵这条路子?能了解周家闵的习 、喜好,能投其所好,轻松拿到那几批货? 她找上程怡心确实有所图,可分红的时候,她没占程怡心一分便宜! 于是乎,气不过的她和程怡心厮打起来,就看到了程怡心腕上的镯子。 那是周家闵从一个老头手里低价收来的好货,上辈子周家闵很是得意自己慧眼识珠,并把那镯子送给了她,实际是想让她养着,她一戴就是好几年,后来她闹离婚,才被周家老太婆扒走。 彼时,她过了几年养尊处优的好 子,手腕和手掌都有些圆润,只觉那镯子差点儿没把她的骨头挤碎了,手上也被周老太婆抓了许多血痕,疼了很久。 因此,她记忆犹为深刻。 岑静秋当场就愣住了,止不住地犯恶心。 程怡心明知周家如何欺凌过她,且清楚周家闵是个会被 毙烂人,却丝毫不顾她们合作这几年的情谊、两人上辈子的亲家关系,不知何时收下了周家闵的手镯,如今又态度坚决叫嚣着拆伙、不会再让她占便宜云云。 岑静秋一想拆伙后没有低价或平价布料的供应,她将面临利润再次大幅 缩、只赚手工费或关张的处境,索 一不做二不休,把周家闵举报了,她没得赚,程怡心也别想! 所以,她才那么笃定那几个姑娘再买不到相同款式、质量的衣服,因为周家闵可没空给程怡心倒腾布料了! 江南不知她这些心路历程,只挑眉道,“你就没想过,举报了那人,你也有可能会被牵连。” 岑静秋自然想过的。 因此她举报的是周家闵贪污受贿、窃取国家资产,并提供了周家闵藏匿财物的一些详细地点,半点儿没提投机倒把的事,她还在举报前就找过吕章华,和他通过气,让吕章华扫干净尾巴的同时,也帮她隐匿那段时间的行踪。 这样一来,即便她们倒卖布料的事情暴 ,那与周家闵有来往的,也只有程怡心,关她什么事! 正好也让程怡心瞧瞧,什么叫“自食恶果”,看她还说不说她岑静秋没出力! 江南见她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只无声 慨。 岑静秋不想再提有关程怡心和周家的糟心事,因此只问江南道,“婚纱还要吗?” 江南看了一眼小妹,见人意动,因此点了下头,“要,但是只要设计稿,我们自己找人做。” 岑静秋略一思考便会意,“你这是不想给我提供布料?” 江南只笑笑,不置可否。 岑静秋咬牙,合着她这半天白费口水?! “我不是告诉你,我和程怡心掰了,还断了她的货源?” “嗯哼。”江南点头,她了解了。 岑静秋见她这副态度,只得 了口气,将话往白了说,“你跟程怡心有仇,赵瑞为你出气,不让那姓卓的跟我们合作,我现在跟程怡心散伙了,又报复了她,也算顺便为你出了口气,你能不能跟赵瑞说一声,别拦着我和那位卓老板合作?” 江南只笑道,“你自己去问赵瑞的意见,他同意就行,我不干涉。” 这话一出,不止岑静秋,就连一旁安静听两人谈话的小妹都惊讶了,她姐怎么能主动让姐夫的前 去接触姐夫,她都不膈应的吗? 江南看着两人的表情,只向岑静秋正 道,“程怡心跟我有仇,所以赵瑞断她货源;但你跟赵瑞也有解不开的旧怨,同理,如果在同等情境下,我也该为他做一样的决定。” 上辈子赵母早亡,是赵瑞的遗憾与心结,他不会原谅赵川泽和岑静秋这两个“罪魁祸首”,江南会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且她有自信,只要岑静秋的要求从她口中出去,无论她的目的是否为说情,赵瑞一定会放岑静秋一马。 江南不愿赵瑞为她委屈自己,违背本心,所以,她不会向赵瑞开这个口。 今天若不是为了程怡心的信息和小妹的生意,她也不会和岑静秋接触。 岑静秋只觉气恼又震惊,“赵瑞竟然将这件事告诉了你?!” 李晴在场,岑静秋不好将话说太明,但她没想到,赵瑞竟然会告诉江南上辈子的事! 显然,她没有从程怡心母女处得到任何有关江南“重生”的信息。 江南因笑道,“夫 之间坦诚相待,有什么不对?” 岑静秋嘴 翕动,最终沉默,赵瑞跟她、她跟周家闵可不是这样。 江南见岑静秋久久不说话,只问道,“单出设计,干不干?” “干!”岑静秋毫不犹豫点头。 生意,能做一笔是一笔,因问道,“你们要几套?” 江南闻言,看向小妹,她的生意理应由她来决定。 李晴回视江南,将不适合当着岑静秋面儿问的问题暂时先咽下,目光转向岑静秋问道,“多少钱一套?” “两百。”岑静秋 口而出,这是当年她和程怡心计划将设计图卖给国营厂的价格。 李晴一听这价格,不 瞪大了眼,她可承受不住这价钱! 却听她姐不假思索砍价道,“一百三套。” 这下,不止她无话,岑静秋也被哽住了,许久才道,“你当我这是两元店!” 江南差点儿被这突兀的话逗笑,因解释道,“那倒没有,只是我们并不打算买断你的设计,所以不愿花高价。你可以将设计稿再转卖他人,或者自己做来销售。” 这是一个没有版权意识的年代,她们高价买断设计稿也没用,很快会有人仿制,且小妹的店铺计划开在镇上,两百元一套的设计成本实在太高了。 如果不是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专门的婚纱杂志,从港城带婚纱来,小妹又负担不起,江南不会找岑静秋。 “而且,不同的裁 师傅有各自的手艺和见解,做出来的婚纱和你的设计稿肯定有出入,你不用担心你稿子和成品的销售问题。”江南又补充道。 岑静秋听完只吐槽道,“照你这么说,我卖的可不是设计,而是画稿。” 江南笑,“那还是有区别的,毕竟用料、尺寸这些问题,一般画家并不了解。” 否则,她早口述找人画出来了, 本不用花钱。 岑静秋又问,“如果我不接受这个价格……” “那我们就只能再想办法。”江南回道。 岑静秋吐息,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这价格,这单生意做不成了呗。 她在心里衡量了会儿,李晴的铺子开在公社,如果她做了婚纱卖,确实影响小,这一百块属于不赚白不赚,便问李晴,“你要几套?” 小妹微微意外,这都能接受? 而后立马回道,“三套就行。” 其实,对于村里和公社的许多女孩来说,结婚时能有一身属于自己的崭新红衣服,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了,更何况是婚纱,有三套备选,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足够了。 岑静秋没再多说,只拿出纸笔,和小妹签下协议,接下了这笔单子。 小妹 了订金,跟岑静秋商定了 稿时间,便和江南出了店门。 走远后,她才憋不住道,“既然姐夫和岑知青过不去,那我还跟她做生意,姐夫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江南闻言窝心笑了,搂住她道,“你跟她正经做生意,又不是给她白送钱或让她占便宜,你姐夫为什么要介意?而且,你别看花一百块钱就买三张图纸,其实是咱们捡大便宜了!你姐夫说不得还要夸我们一句:干得不错!” 小妹面 怀疑,再次确认道,“真没事?” 江南重重点头,“没事!” 而后,才收起嬉笑的表情道,“咱们得先去个地方,才能接着逛了。” 话毕,江南带着小妹上了去往卓守诚单位的公 车,而后,请门卫大爷,帮她把人叫了下来。 卓守诚见到江南,一脸意外,“这么迫不及待?” 他以为江南是带妹妹来学摄影,哪知江南摇摇头,将他叫到一旁,把岑静秋举报周家闵的事儿一说,又道,“这事儿如果真查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吕章华。” 卓守诚听了,神情还算轻松,笑道,“劳你们跑这一趟,我会转告他的,不过应该不会有事,吕章华干这行好些年了,他的手续经得起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