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时候傻傻的,站在台阶上只会笑: “你不是还记得吗?” 他带她去吃饭庆祝,买了蛋糕,她数着蛋糕上的蜡烛,一一,燃着莹莹的火苗,她合拢双手,许下那个一成不变的愿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十四岁?在收到别人的情书时,懵懵懂懂的脑海里闪过杜垂杨影子的时候? 从那以后的每一加上去的蜡烛,都承载着那个愿望,她在心里默念: “希望我和垂杨能携手同行,长长久久。” 闪烁的火焰照亮了木兰笑意莹莹的眼睛,那张眼里的微光落进杜垂杨的眼底,仿佛航行的船只,望见指路的灯塔。 之后,趁着月,在校园的松林里散步。 木兰在前面走,月光皎洁,洒在她的脸上,映的那张脸白如细瓷。 她悠然的走着,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呀,只觉得飘飘,像腾云驾雾,快乐的不得了,简直想唱歌。 就在那个时候,杜垂杨走到她身边,牵住了她的手: “木兰,和我在一起吧。”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叫《秘密》。 里面说,如果一个人的愿望足够迫切,那么整个宇宙都会回应她。 宇宙听见了。 那一刻,木兰就是这么觉得的。 宇宙听见了她十几年的愿望,听见了她每一次为他腾起的心跳声,听见了她写了笔记本的那些少女心事。 “那你会我多久?”她傻傻的问。 杜垂杨笑了,笑的那么好看,他的眼底拢着雾。 此刻雾散了,有月亮升上来。 他指着旁边的松树:“像它一样长久。” 君指南山松柏树,君松柏化为心。 就是这么开始的,她和杜垂杨。 开始时多么美好,美好的像个梦…… 可是再美的开始又有什么用呢?梦是终究要醒的。 再美的乐曲如果戛然而止,也只有扫兴而已。 银瓶上丝绳绝,最后不过噗通一声,坠回那幽暗的深井里去。 从学校出来,她和林平儿打车回家,司机先送林平儿,木兰一个人坐在后排,吃饭时喝了几杯酒,散步时没觉得,这会上了后劲,觉得很困,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为了方便上班,木兰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公寓,是多年的小区了,走进去要穿过一个巷子。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巷子里的路灯老化了,只有极微弱的一点昏黄灯光。 平时巷子里有个出馄饨摊的老大爷,摊子边上总有几个人坐那吃馄饨,摊子上挂着盏大灯,照的通亮,可是大爷今天没出摊。 之前木兰从来没觉得这巷子有这么昏暗过,此刻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走着,竟然有点心里发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隐隐约约的,乔木兰就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 她走的快,那个人就走的快,她放慢脚步,那个人就跟着放慢脚步。 余光瞟着,是个高个子男人的身影,她不敢细看,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匆匆的走,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楼下打牌的几个阿姨还在。 短短一条巷子,走起来却觉得长路漫漫,等她听见哗啦啦的麻将声的时候,只觉得走了有十万八千里,腿都软了。 这时她终于有胆子回过头去,可是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第八章 或许是自己喝了点酒,太紧张了,把普通路人当成了跟踪狂。 木兰长舒了一口气,回去洗澡睡觉。 眼看就是最后考核的阶段了,工作上不能松懈,就算不为自己,也不能给导师丢脸,忙忙碌碌的几天下来,竟不知今夕何夕了。 林平儿这头已经接完毕,正式准备去新星分院上班,相处的好的一些同事自然要送,聚餐定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川菜馆。 木兰忙了一天,到了晚上,从手术室里出来,实在累的不行,居然就在更衣室躺椅上睡着了,要不是林平儿的连环call不停地响,恐怕要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去。 等她赶到餐厅的时候,大家已经酒过三巡。 林平儿的两个小同事一口一个平儿姐,说舍不得她,扁着嘴直掉眼泪。 林平儿哈哈大笑: “你们还是叫我小姐姐吧,多甜啊,别平儿姐,平儿姐的叫,叫的我跟红楼梦里王熙凤的丫头似的。” [如玉阁整理] 木兰刚坐下,林平儿就唤她: “木兰你记不记得?当年学校里那个超讨厌的李连,追我我没同意,结果他四处宣传他追到手了,搞的全系的人看见我就问,平儿啊,你家连二爷呢?给我恶心的呦。” 她这么一逗趣儿,那两个梨花带雨的小妹妹总算破涕为笑了。 林平儿喝的面颊红润,倒是个容光焕发的样子,大写的人逢喜事神。 只见她举着酒杯: “来,咱们这杯,敬所有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以及美好的未来!” 木兰这几天工作忙,不能喝很多酒,只端着杯意思了一下。 这时候,服务员正上来一碗养颜豆花。 其他人已经酒足饭,无心再吃,专注聊天抒情,展望人生。 木兰是真饿了,豆花端上来,金灿灿的一碗,里头加了蛋黄,格外的香滑。 就着这碗豆花,木兰吃了一碗米饭,胃里头暖乎乎的,人就容易犯困。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