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子则轻轻抱起睡中的小儿,将他放在背篓之中,又以家中充作被褥的稻草填进去,如此一来,小儿不易被人发现,这些稻草也能顺道带走。 待一切准备妥当,屋外天光仍是一片灰暗,乡间道旁只稀疏走过一两个早起下地的农人。 女子抑着心间的兴奋,又不舍地打量着这两间茅草屋,再次谨慎地确认道,“良人,这一走,我等便再无回头路了,那位钟离家小兄...” 男子哑声打断道,“放心,我先前与他相遇时便打探清楚了,我韩氏与他钟离氏祖上皆是寒国功臣,这才一见如故,留下乡里地址互通音信,以便彼此有个照应,他说,只要在秦国傅了籍便是秦人,定不会哄我玩耍的...眼下起来的乡邻不多,快走吧!” 说着,他便拿起一木扁担,挑两大麻袋家当,率先迈出了房门。 女子忙背起背篓,提起早就备好的干粮小篓,跟着丈夫的步伐往山间小道走去,也不知二人在密林间究竟走了多久,天光大亮时,背篓里的孩童醒来,奇怪地呼道,“阿父,阿母,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男子闻声急忙放下挑子,将孩童从背篓里抱出来,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信儿可饿了?” 孩童摇摇头,“未曾饿,阿父,我等要去何处呀?” 女子从小篓里取出一小块孢子干,这是她丈夫前些子偷偷打来,为这趟出门做准备的,笑着递给孩童,轻声道,“信儿快吃点东西,你阿父啊,要去一个让你有学堂上的好地方!” 自家孩儿早慧,去岁不过一岁多便能说许多话,若能上学堂读书识字,长大了少说也能当个县令,再不用如他们这般吃尽苦头了。 孩童接过干,撕下一小截给母亲,又撕下一小截给父亲,这才将剩下一点进嘴里,边嚼边问道,“有学堂上的地方?是寿王城吗?” 男子咽下干后,咧嘴笑道,“是咸,阿父要去咸投奔友人。等信儿去了咸便有学堂可上,以后还能参加秦国的科举考试,到时,我韩氏一族兴许又能兴旺起来了。” 小韩信蹙着小小的眉头道,“可孩儿听乡邻说过,秦王很凶的,秦国人全都填不肚子,他们也不能上山打猎,没吃哦!”他低声音道,“他们还说,秦国人饿极了会吃小孩的...” 他好怕,不想去! 韩父了他的脸蛋,重新将他抱回背篓中,挑起担子边往前,边用石刀砍掉两旁高过人头的荆棘枝条,道,“嗐,我儿这般聪慧,这种话也信?他们净会传些胡说八道的传言,一阵子传甚前两位王上并非先王所生,一阵子又传甚秦王是吃人的妖怪,我信他才怪!照我说,钟离小兄弟无依无靠,去了秦国既能靠杀敌得爵位,可见那秦王是个公平的大王!” 韩母背着小韩信,一步步沿着丈夫砍出的山路走去,怀憧憬地附和道,“只要秦国肯真不收钱粮供我儿读书识字,我便认为秦王是世间最好的王!” 小韩信懵懂地点点头,为何同一个秦王,有人说他很坏,又有人说他很好呢?唉,秦人究竟吃不吃孩子呢? ... 他们毫不知晓,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威严秦王,眼下正被个一岁多的小娃娃,监督着锻炼身体呢! 原本,明赫每都会从挣钱的空隙中,出时间来跟着系统投屏练习帕梅拉、刘畊宏、太极拳... 唔,累是真的很累,他能忍!但他小小的身体很难做标准,因为,很多动作都严重超出了一个幼童的承受范畴。 最后,他只得再次披上老神仙的马甲,在梦中殷殷劝导道,“秦王,老夫手上有几套仙界延年益寿之法,你若每出一个时辰来练习,定能得百岁之高寿,不知秦王愿练否?对了,你那位福星降世的九公子仍有灵,可让他来监督你...” 他打算以神仙的名义,将投屏放出来让父王自己学,谁让他这小老师承担不起这教学重任呢?但监督岗他还是能胜任的。 一开始嬴政是果断拒绝的,对一个醉心于政务的君王而言,一个时辰,足够他批阅数百封奏章,断不可这般浪费掉。 但明赫是最了解父王的,凡事只要厚着脸皮孜孜不倦地磨下去,他就不好意思拒绝啦! 于是,接下来“老神仙”夜夜准时降临嬴政梦中,问他要不要练长寿之法,果然,第五个夜晚,嬴政只得头疼地应下了。 在明赫心中,自然将这“成功”归结于父王心肠软,经不住别人死烂打。 但他不知晓的是,正因嬴政知晓那“老神仙”是他,才会愿意腾出这宝贵的一个时辰。 若换了旁的人,于任何事无论如何死烂打,君王亦会心如磐石,绝不让步。 不过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因为,秦国上下、前朝后,敢追着君王死烂打的,数来数去也只有这小崽一人而已。 第二,被老神仙钦点为“监督大臣”的明赫,便神神秘秘让蒙恬遣散人,关上殿门,让君王据投屏在殿中的光幕,自由选一套来强身健体。 光幕上,第一个出来的是国外一位跳女士,对明赫这二十一世纪之人来说,这点胳膊腿的服装实在是司空寻常,出于惯思维,他挑选时只考虑到健身强度,而未想到,两千多年前男女皆掩得严严实实的古人,看到这画面会是何等震撼!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