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烟,回想起来也轻飘飘的,林殊止甚至有点想笑。 他其实有点恐高,但还是没有犹豫地扶着矮护栏坐了上去。 冬午后的暖不灼人,生锈的矮护栏热变得烫手。 这筒子楼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他在这儿过得并不好。 可事实是,他在哪儿过得都不好。 从前不好现在不好,以后好不好尚未可知,但大概率也是重蹈前二十几年的覆辙。 因为不快乐所以擅长幻想,林殊止选择演员这条路,无非是想更多尝试不一样的人生。 现成的剧本注入一点情,就短暂地成了他的人生。 而更多时候他还是拥有自己的人生。 他又想起陈穆,顺便在脑中为陈穆编造了往后二十年的光。 意外相的平行线在二维空间里扭曲,在三维空间中折叠,最终还是要回到永不相关的轨道上。 * 陈穆毫无防备地被挂了电话,一时间气上心头,他尝试又拨了几个回去,无一不是无人接听。 他面部有一丝扭曲,手机被紧紧攥着马上要变成一块废铁。 心脏突突跳着,连喝几口冷水都缓不过来。 原来林殊止也是说反悔就能反派,拍拍股就走人的人。 不过还好,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被人毁弃承诺的事,不会表现地如同曾经那样不理智。 手中茶杯的面轻颤,是他的手在抖。 这是焦虑发作的表现。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焦虑情绪,陈穆的焦虑表现尤为明显,主要体现在对事情的掌控上。 所以他一直都将局势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这样才不会随时都保持一种对于失去的恐惧。 千算万算没料想到林殊止临时反口,现在打他好一个措手不及,这才骤然引得并发。 秘书小周进来时他已经冷静大半,小周来向他今接下来的事务。 陈穆手中事务繁多,今上午是百忙之中空出的时间,目的就是和林殊止把事办了。 他午后有两个会要开,还有一堆合同等着他过目。 思索片刻他还是将吴律师叫进来,告知今行程取消。 吴律师罕见地脸上出错愕。 了解前因后果后吴律师重新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向陈穆提出更优质的解决方案,最优选是另择联姻对象。 陈穆却摆摆手,让其出去。 林殊止耽误了他一整个上午的时间,现在是工作时间,他不能受其影响。 除了上午以外一整天都很顺利,会议没有人员迟到,并且在规定时间内结束,甚至有新的合作方来电咨询。 下午六点,陈穆驱车来到了林殊止家楼下。 林殊止背弃承诺,白天没时间处理这档子事,他现在来讨要一个说法。 他在楼下一层层顺着楼层数上去,到达指定楼层时却发现那小小的窗子里一片漆黑。 他不死心地又数了几遍,还是同一个楼层,还是同样的黑暗。 也许是方向不对,这是对面的住户。陈穆依旧不死心,上楼敲了门。 很好很好,是真的没有人。 林殊止不在家会在哪里? 或者说,是为了躲他,去了哪里? 陈穆想到一个地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里,走到那栋筒子楼楼下时也没想明白。 沿着楼层上去,每一层都空空,希望逐渐落空,陈穆终于认为自己难得一现的直觉出现偏差。 打道回府之前,他还是选择将整栋楼都看一遍。 终于上到顶层的天台,看清护栏边缘的那粒人影时,陈穆猛地回了回神。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一方小小的区域塌软下去久久未能恢复原状。 下一秒不好的预一闪而过,林殊止站在护栏边要干什么? 深植入血的第一反应是轻生。 脑子的转速远跟不上下意识的反应,他已经朝着那粒人喊出声。 “林殊止。” 作者有话说: 今有:小林真是在充恶意的世界中长大的。 第46章 “你要单方面毁约?” 林殊止悚然一惊,不敢回头,而那人的脚步声已经愈来愈近,仔细辨别是很急促的。 “林殊止。”陈穆又叫了一声。 他避无可避。 眨眼间陈穆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陈穆微着气,问他:“为什么要坐在上面?”语气多少听出点急躁。 “风大,”他不敢直视陈穆的眼睛,“凉快。” 声音小到几乎被风声掩盖过去。 陈穆还有些警惕:“你先下来。”他手臂肌是收紧的,随时准备着应对林殊止可能做出的过行为。 这只是他的一派猜测,林殊止当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从善如地跃到了天台的平地上。 陈穆被他的动作又出一身冷汗,夜中将人往天台的出口拉了几步。 一直拉到楼道里他才松开手,语气很冷:“今天早上的事,你还欠我一个理由。”那股以为眼前人要轻生的焦躁不见了。 楼道口环境半密闭,回声很重,连呼声都被放大好几倍。 林殊止完全没料到陈穆会找过来,他曾毫不怀疑这里绝对安全。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