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萸身体倏地紧绷,抬手紧张地摸了摸盖头,试图将它调整得对称些,然而手指还没挪下来,门就被迫不及待似的一把推开。 凉丝丝的夜风,裹挟着郎君身上清冽绵的雪松香,直直地向她扑来。 她连忙把手缩回袖笼,直脊,摆出大家闺秀的端庄姿态,却因为动作一下子太猛,盖头比先前更加歪斜了。 面前传来“扑哧”一声轻笑,清润又朗,还透着一丝淡淡的愉悦。 楚萸耳朵红了,在盖头后面撅起了嘴巴。 下一刻,他的气息骤然拂来,挡在眼前的红绸,被轻轻掀了起来,出她那张染了薄薄一层羞赧的俏丽面容。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在对方清澈如水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一瞬,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等、等等,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掀开我的盖头呀?” 楚萸察觉到不对劲,有些焦急地提出道,但一双眼睛却带着贪婪,紧紧盯住近在咫尺的长公子,心跳依旧怦怦。 只见长公子头戴高冠,身着一袭厚重阔的绛红礼袍,袖口和衣襟各镶了一圈玄绣云龙纹滚边,劲瘦的肢以一墨黑的皮带紧紧勒束,显出宽肩窄的拔轮廓,令人无比心动。 两条细长的红绸自发冠间垂下,随着他身体前倾的动作,尾端落在了楚萸前。 他俯下,以一个深长的吻,回应了她的质疑。 “准备好了吗?”良久,他松开她的瓣,一边擦着嘴角沾染上的红口脂,一边笑着问道。 楚萸也抿了抿,试图让口脂重新均匀,但很快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带着盖头,便放弃了,嘟着嘴巴点了点头。 他意地“嗯”了一声,重新放下盖头,牵起她的手,引着她一步步走出房间,穿过庭院,来到盛大的接亲队伍前。 她没有牵她上车,而是扶着她,翻身骑上一匹马,自己则抬腿跨上旁边那匹,与她肩并肩,领着整支浩的队伍,一道往前行走。 楚萸的礼服是老板娘亲手制的,在裙摆处做了改良,外观看与寻常曲裾差别不大,但骑马时可以松松地铺展开,与穿子无异,又不会走光。 这是两人共同决定的独特亲方式,着实有些大胆了,隔着盖头楚萸也能受到身后队伍中,围观群众中投来的惊讶视线,嗡嗡杂杂的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 可他们此时都沉浸在蜂般的甜中,本就毫不在意,为了避免她带着盖头看不清路,长公子特意训练了两匹马,让它们无数次往返于这段道路,以至于不使用缰绳,他们也能够顺场地行走。 当然,以防万一,他还是时不时地帮她微调一下方向,这让他们之间生出了一种互相依靠、互相协作的信任,远比她坐在安稳的马车里,一路跟在他的马后回家强得多。 他们想要体会的,便是这一路并肩走来所受到的漫长与不安,信赖与扶持。 婚礼只是个开始,从今以后,他们便要如此般,互相扶持着,一步一个脚印地安稳走下去。 行到悉的宅邸,他下马,将她也抱下来,在一众宾客的呼雀跃声中,送她入了房。 头帘再度被掀开,不过这次也不符合程,他一会儿还要出去与宾客畅饮庆祝,真正掀盖头的时间,是在所有人都散去的万籁俱寂之时。 只不过,两人在大婚前便已同居多时,不仅无比悉,甚至孩子都有了,也就没心思遵从这些虚无缥缈的规矩了。 他再度覆上了她的,她也仰起脖子,享受地合。 清冽与清甜,刚与柔媚融,连同空气都染上了几分难舍难分的绵绵情意。 “好了,快出去吧,大家都在等着呢。”楚萸推了推他的口,他慢慢停下深长的吻,瓣却依然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良久,才不情不愿般地离开。 他刚要直起身,却被她抬起胳膊,一把搂住脖颈。 他微愣,见她抬起香软柔荑,指头在他瓣上轻轻擦拭、描摹。 “口脂印。”她笑得像只小狐狸,把发红的指尖展示给他看。 他俯下目光,盯着那两细小雪白的指头,喉结滑动了一下。 “你、你快去吧。”楚萸察觉出不妙,连忙松开胳膊,轻推了他一把,下鞋子,舒服地把腿搬到榻上,“我会在这儿一直等着你的。” 她笑着说,出了贝壳般的牙齿。 秦国民风其实没有楚国开放,再加上她嫁的人是秦王长子,只好淑女地缩在房里,尽量不惹事,把出去应酬这件事全权给长公子。 扶苏深深望了她半晌,角勾了勾。 把最美味的菜留到最后,也不失为一种极致享受,他这样想着,抬手整理了下微的衣袍。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若是困了,便先睡吧。”他说,转身往出走,在身影即将拐出帘幔前,回首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着水般的笑意。 楚萸冲他吐了吐舌头,目送他离开。 等待的时间简直漫长无比,她真的就打起了瞌睡,朦朦胧胧间耳垂被咬住,她哼唧一声,想逃离这份不适,却滚入了一个灼热微醺的怀抱。 “芈瑶,我的……芈瑶……”悉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呢喃,她糊地睁开眼睛。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