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充着生机,或许是夜晚的光线更柔和,比起初次见面,陈煦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 这个时候,和井嘉聿很像。 小巷在他身后,幽深的巷道,在深处散发着明灭的灯火。 “我手酸了。” 陈煦轻微地动了动手指,眸光垂着,声音很轻很淡,正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夜风裹挟着。 “不好意思。”周颂宜捻起项链,弯笑着说:“谢谢你,陈煦。” “下次注意。” 陈煦收回手,像是在嘱咐她:“项链上是钻石,下次丢掉,很可能找不回来。” “嗯。” 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有些沉默。 周颂宜低头检查了下项链,确定没有摔坏,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项链还是戴在脖子上比较好,揣在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 “那我就先走了。” 周颂宜收起项链,有些不自然地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 “我家有门。” 说完就打算抬脚离开。 “等等。” 陈煦叫住她,将一盒未拆的冒药从书包里拿出来,随后递到她面前,语气平平: “我不需要这个。” 周颂宜盯着陈煦手中的冒药,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陈煦同学。”周颂宜端正神,一字一句地开口:“这不是我送的,这是王老师给你的,我只是帮老师带给你而已。” 话音刚落,周颂宜看到陈煦脸上多了不知所措的神情,修长的手指叩着盒子的边缘,整只手悬在空中。 “我先走了。” 周颂宜朝他轻轻地挥了挥手,随后转身离开。 陈煦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收回目光,转身走进巷口。 - 夜风越来越大,宽松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到鼓起,发出有些空的声音。 陈煦拿着那盒药,走过黑暗又漫长的小巷,最后来到有些稍微破旧的一间房,然后推门进屋。 “回来了?” 陈了干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报纸,略微急促地咳嗽了几声:“今天外面风大,晚上多盖点被子,别受凉了。” “嗯。”陈煦放下书包,随后打开灯,略带商量的语气开口:“,晚上开着灯没事,电费咱们得起。” 白炽灯点亮,房间内比刚才瞬间亮了许多,陈也不再费力地眯着眼睛看报纸。 见陈煦手里攥了盒药,陈立马放下手中折得皱巴巴的报纸,连忙下走过来。 “发烧了?”陈伸手抚上陈煦的额头,反复受温度。 “什么时候生的病?” “没。”陈煦把陈的手放下来,然后把药放在桌子上,“我没生病。” 说完,陈煦就去洗漱。 “那你买药干什么?” “药店搞活动送的。” 陈煦的声音带着水声,模模糊糊的。 陈还是不放心,转身就去木柜子里翻找温度计。 室内实在算不上多明亮,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手抖着从柜子里掏出一支水银温度计。 “啪嗒。” 水银瞬间散落一地。 陈抖着手,额头瞬间起了汗,慌慌张张地下意识就想用手将水银捡起来。 “!” 陈煦立刻拿着纸过来,收拾好地上的水银,然后把陈搀回上。 “小煦。”陈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已经干枯如树皮的皲裂的皮肤。 陈看着陈煦已经发白磨的袖口,看着陈煦眼下的青黑,深深叹了口气:“老了,拖累你了。” 她这副身子,多做一点活都是奢望。 “。”陈煦蹲下身子,紧紧地握住陈的手,温声说:“我一直都是你的拖累,可你没有抛弃我,还把我养这么大。” 陈煦望着陈,语气坚定。 “你不是拖累,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拖累。” 陈眼眶一酸,摸了摸陈煦漉漉的发顶,“快去吹头发吧,明早还要上学。” “好。” 陈煦扶着陈睡下,然后替她掖了掖被角。 陈很快入睡,陈煦关上卧室房门,拿了条干巾盖在头顶,然后开始收拾卫生。 腿脚没那么方便,家里的卫生平常都是陈煦下课回来收拾。 等到收拾好卫生,切好明天的菜,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已经快十二点了。 陈煦从柜子里拿出一稍微厚点的被子,然后抱着被子去了沙发。 老旧的水管还在滴水,嘈杂的声音环绕着不隔音的旧房,楼下时不时响起行人的说话声,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浪狗的叫声。 夜风最张狂时,陈煦已经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 第7章 月光 一夜风雨落下,平川市的残夏正式结束。 接着上了一个周的课,总算是到了国庆假期。最后一节自习课铃声刚响,时楚悦就背着书包跑到周颂宜旁边。 “颂宜,我们今天一起去看电影吧。”时楚悦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说着还甩了甩。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