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些郎君都这样积极,原来是奔着赏赐去的!” “能在众臣之前被圣人亲自嘉奖,这样的荣耀,别说这些半大小子,就是我也动心!要不是我骑不,你们现在哪里还能看到我,我早就下场围猎去了。” 这位夫人话音刚落,周围的贵妇们就七歪八倒笑倒一片。夫人们调侃声不断,容思勰悄悄拉住黎的袖子:“阿娘……” 黎就知道容思勰闲不住,她无奈地扫了容思勰一眼,十分嫌弃地说道:“去吧去吧,吵得我头都疼了!” 容思勰心里呼,立刻跑下看台,回屋换衣服。 看到容思勰离开,不少贵女都出羡慕的神,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容思勰这样的特权。 很快,看台下就出现一个骑装少女,她一身火红,骑着白马,迅速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这一幕自然都落入众位夫人眼中,容思勰立刻成为夫人们讨论的中心:“这不就是宸王府的郡主么,听说前几又在南山遇袭,也是多灾多舛。”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最终什么事也没出。听说郡主骑颇好,一箭将逃犯头子倒了。” “可不是么,我们家郎君念叨了好几天。他们也真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被歹人偷袭,他们不担心这几个姑娘,反倒心疼起那匹马来!” 这句话来笑声一片,夫人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纷纷称是。 黎也出笑意,一位夫人玩笑般说起:“郡主今年虚十二了罢,不知以后哪家的小子有福气,能娶到郡主这样耀眼的明珠。” 黎被夸的心里得意,但还要礼节谦虚:“你们太抬举她了,她从小被宠的厉害,想一出来一出的,我还打算关她几年呢!” “王妃这话说得,郡主是皇家娇客,就要这样神神的,看着多么舒心!要不是我们家郎君不出息,我都想厚着脸皮向王妃求娶郡主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萧秦氏却突然开口了:“我不过晚了片刻,居然被你抢了个先。你想替你们家郎君求娶郡主,我可不依。” 那位夫人不服,立刻和萧秦氏打起嘴仗来,而黎只是静静听着,笑而不语。 家里有女儿的夫人都出羡的颜,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何等得意的事情。宸王府七娘,平南侯府二娘,家世容貌俱是一顶一,还不像娶公主那样麻烦,可以说是长安贵妇心中最佳的两位儿媳人选。 夫人们知道这羡慕不来,有时候差距太远,反而倒失去了比较之心。这些官夫人很快收起不平衡,乐呵呵地看起戏来,不知这两颗帝都明珠,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 容思勰心情动,一口气冲出老远。 宸王拨给容思勰的侍卫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按照惯例,侍卫杀的猎物也要归主人所有,或者说贵族拿来吹嘘的战绩,八成都是侍卫打下的。毕竟擅长骑的贵族并不多,而且围猎还有一定危险,所以很多贵族都是下场寻个乐子,正经出力的都是豢养的侍卫。 容思勰也知晓这个不成文的惯例,她勒马,回头凶狠地恐吓侍卫:“一会我打猎时,你们不许手!谁敢抢我的猎物,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位侍卫面无表情,那眼神仿佛再看一个在脾气的小孩。 容思勰成功被刺到了,她愈发下决心小一手,一定要让这些侍卫开开眼界。 可容思勰前行不久,就又看到两个阻碍她冲进前三的拦路石。 上次一别后,这还是容思勰第一次看到萧谨言。这么多年来容思勰和萧谨言时常见面,这是他们自相识以来,分别最久的一回。但上一次尴尬收场,导致容思勰现在看到萧谨言还是到不自在。 容思勰看到萧谨言和赵恪无言对立,就打算自己勒着马,悄悄离开,然而没走两步,就被萧谨言唤住了。 萧谨言偶遇赵恪后心情就已经很糟糕了,偏偏容思勰还打算偷偷摸摸溜走。萧谨言立刻把容思勰逮回来,问道:“鬼鬼祟祟的,又打算去哪儿?” 容思勰毫不势弱地把问题扔回来:“我还想问你呢,你们俩避开众人躲在此处,又在做什么?” “等你。” 容思勰被噎了一下,脸颊略有发烧:“不用了,我既有侍卫又有兄长,自己一人足矣。” “树林里太危险,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容思勰脸又红了,但又在心里安自己,萧谨言把她当妹妹,所以保护妹妹再正常不过,千万不要多想。 赵恪冷淡的声音了进来:“郡主已经说了不需要你跟着,你何必还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不用你管。”萧谨言也冷冷回道。 容思勰略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我二兄呢?” “他要跟在圣人左右,这是启吾卫职责所在。放心,还有我在。” “花言巧语。”赵恪道。 萧谨言忍耐到了尽头,他的眼眸瞬间结上寒冰,毫不客气地看向赵恪。 赵恪亦冰冷地回视。 而容思勰只是冷冷笑了一声,自己加快马速走了。 你们俩个好兄弟慢慢说,她不奉陪了。 看到容思勰走远,萧谨言和赵恪互不服气,但不得不移开视线,策马跟在容思勰身后。 容思勰就在身后两人诡异的低气中赶路,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你们俩简直够了,不要再跟着我!因为你们俩,我一只猎物都没到!” 萧谨言的关注点却非常奇怪:“你和他很?” 那一瞬间容思勰特别想发火,但是她的眼角瞅到一片白影,容思勰来不及细说,立刻纵马追去。 “这只狐狸是我的,你们敢和我抢就完了!” 容思勰一路飞奔,紧紧缀在狐狸之后。 踏雪是行千里的良驹,容思勰骑术过关,身形又轻灵,在树林里左右突袭,竟然把一众侍卫甩开了。 身后人玩命一样追,而容思勰双腿控马,上身则从马背上直起,利索地搭弓箭,箭矢直奔白狐而去。 白狐正灵活地在林间奔逃,意图甩掉身后的人,它突然听到身后有破空之声,锐的直觉告诉它快逃,但它到底晚了一步,后腿被利箭中。 白狐呜咽一声,但它不甘心被捕,强忍着疼痛逃跑。 狐狸本就是以速度见长的兽类,而白狐在命攸关的时刻,求生意志让它爆发出比寻常更快的速度,几乎像是一道光,眨眼就消失在密林间。 容思勰不肯就这样放弃,加快马速,朝狐狸消失的方向追去。 好在狐狸受了伤,终究逃不了多远,容思勰又出一箭,正中狐狸前腿。这下,这只白狐彻底跑不动了。 容思勰对自己的箭术非常意,正打算回头朝后面的人炫耀,突然身后传来两道破空声。 容思勰被吓得愣怔当场。 等她回头时,脸上的表情还是懵的:“我就抢了一只狐狸,你想要早说啊,不至于痛下杀手吧……” 萧谨言冷着脸把她拽离原地,然后才松了口气,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自己朝后看。” 容思勰回头,这才发现树干上盘着一条蛇,被两只箭一上一下,牢牢钉在树上。 容思勰这才觉得后怕,刚才她只顾着追狐狸,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情况,这条毒蛇离她只有半步之遥,若是被叮上一口,简直不堪设想。 “多谢萧四兄。”对方救了自己一条命,容思勰也顾不得扭捏,立刻道谢。不过,她看向另外一只箭,“这只箭是……” “是在下的。”赵恪策马朝他们走来,也皱起眉头,“郡主,深林里太危险,你不要跑这么快。想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 “自己才有意思。”容思勰时常在鬼门关晃,反倒淡定的很。她很快就不在意自己险些被毒蛇咬到的事情,转而去吩咐侍卫:“去将那只狐狸捡回来,动作轻些,它还是活的,不要死了。” 容思勰轻轻打马,示意踏雪继续前行。走了一会,她突然回过头:“你们俩难道还要跟着?” . 明成晖慢悠悠地骑在马上,在绿林间漫步,嘴里念叨着自己即兴想出来的诗。 “公孙狩猎忙……好诗!不过下一句该接什么……” 新鲜出炉的状元郎正在这里酝酿自己的大作,突然从旁边飞出来一支箭,从他身前掠过,直接冲入树干之中。 “嚯!” 明成晖被吓了一跳,赶紧拍着自己的膛,嘴里念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玉皇大帝无量天尊哟,可吓死我了……” 明成晖缓过神来,这才有心思查看到底是谁下这么黑的手,结果它看到一个红衣女郎飞一样从密林中蹿过,身后稀里哗啦跟了一群男郎。一个白衣少年经过时,还特意停下身,歉意地说道:“明兄,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明成晖一见是人,也不计较,大大咧咧地放萧谨言走了。等这伙人跑的看不见踪影后,明成晖才碎碎念道:“食也,都是少年人,我懂!” 明成晖用力拔入树干里的箭,竟然还没□□。他“哎呦”一声,再次用力,这才□□。 他转动箭矢,看到箭柄上那个不显眼的标记。 “宸王府家的小郡主也这么狠啊!这些容家人哦,太吓人了……” 等容思勰玩到尽兴,天已经不早了。 夜间不好捕猎,容思勰总算意犹未尽地收起弓箭。见状,跟着容思勰跑了一整天的男郎们都松了口气。 萧谨言劝容思勰回去:“走吧,今天晚上圣人还要摆宴,我们回去太晚不好。” 赵恪也难得赞同萧谨言的话:“晚上树林里蛇虫多,快些离开为好。” 容思勰的眼神在这两人身上溜了一圈,眉梢动了动,点头道:“好吧,现在就回去。” 可是没想到走了两步,容思勰突然转过身,恶劣地笑了:“今多谢两位,不过天已晚,不方便与两位同行。今的猎物,我先带着回去了。” 说完不等萧谨言和赵恪回话,容思勰突然加快马速,带着众多随从跑开了。 萧谨言和赵恪在容思勰身边护卫了一天,猎物中不少是这两人下来的,可是容思勰为了独猎物,竟然玩起过河拆桥,仗着人多抢了东西就跑。 萧谨言暗道一句“没良心”,但嘴边却带出笑意来。 然后他才意识到这里只剩下他和另一个讨厌的人,萧谨言轻轻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说,立刻朝容思勰的方向追去。 赵恪完全没有理会萧谨言,他的注意力都在容思勰身上。 他记得阿勰后期受了一次很严重的伤,那次变故,到底是哪一年发生的呢? . 容思勰带着侍卫,一路风驰电掣地跑回营地。 抢了东西就跑,太刺了。 容思勰直到下马,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容颢南久等容思勰不归,眼看去林中狩猎的人都回来了,还是不见容思勰的身影。宸王府的人都有些着急,他们兄弟三人商议过后,分头来找容思勰。 容颢南最先去找萧谨言,结果萧府的人并不知道萧谨言的位置。容颢南一边骂好友不靠谱,一边焦急地在入口等人。 容颢南的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红影,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容思勰。 容颢南咬着牙走上前去:“你还知道回来!跑哪里去了,都不往家里通个信!” “我的猎物太多,路上耽搁了。”容思勰睁着眼睛说瞎话,生怕容颢南追问,赶紧转移话题,“圣人不是说围猎前三者有赏么,在哪里统计猎物?” “跟我来。”容颢南带着容思勰往里面走,眼睛随意往身后一扫,被吓了一跳,“这么多?” “别问了,快走!”容思勰怕萧谨言和赵恪追上来,想要立刻销赃,心急火燎地推着容颢南往前走。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