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比,雅典娜显得那么静谧。 成默为此到不安,他担心雅典娜给出的答案不尽人意,也有些害怕雅典娜窥探自己的心中所想,他为自己的多疑到羞愧,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雅典娜说出他所期待的话语。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雅典娜,怀揣着不安,如等待着判决的被告。 雅典娜仿佛完全没有知到成默心中的忐忑,她抬手轻抚成默的角,为他擦拭干净血迹,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成默犹豫了那么一下,还是坦然的说,“因为我想为……我的子……尝试着去改变这个世界。”他苦笑了一下,自我解嘲道,“但结果……我什么也没有能做到,反而成为了一个杀人犯、谎言家、屠戮者,成为了一个……笑话。” 雅典娜对成默形容他自己的那些可怕词汇无动于衷,似乎也没有认为成默为了一个死掉的女人以身犯险是很愚蠢的行为。她只是认真聆听了成默的解释,思考了须臾,随后平铺直叙的说道:“我没有去大马士革,只是想问你,在告别的时候,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停顿了一下,向来冷漠高傲到不近人情的脸庞,浮现出了浓浓的严肃,“我想知道……” 成默那高悬着的脆弱心脏落回了腔一半,雅典娜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于他而言依旧不知道结局是喜是悲。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在法伊尔家里,就提前想好了在分别时对你说的话,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能说出口。虽然说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想和你分别,可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他笑了一下,“我的脸皮一向很厚,也很自私,却还没有到恩将仇报的程度。” “所以……你没能说出口的是什么?” 成默撇开了头,避开了雅典娜那冰冷锋锐的视线,他纠结了须臾才轻声说道,“我出生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不止是因为我的心脏病,还因为这个世界的不完美是如此之多,比如战争令无辜的人死去,望让美丽的生灵被杀害被摧残,贪婪让人与人之间的纷争不断,每时每刻这个地球上都发生着众多让人倍悲哀与备受屈辱的事情。当然,也有伟大而无私的人物,也有美好而温暖的对抗,但那不过是杯水车薪。像我子那样有良知又有眼界的人,便不可能不痛苦,像她们那样的人也不可能安于一隅,觉得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我当然不是那个会为他人不幸到痛苦的人,实际上很多时候我对大自然的怜悯比对人类的还多,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个世界带给我的优渥,却逃避着应该承担的义务。最初我想我们是如此契合……我们两个都是个理的旁观者。但如今我才发现,我远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理……”他长叹了一口气,“我曾经对你说过:每当世界一次又一次向我展示它的美好与残酷时,我都会向望低头,我会想管它呢,世界上的悲剧那么多,一时的放纵能让我躲避多久我就躲避多久,我知道你是个悲剧,我也是个悲剧,我们都是个悲剧,那么不要吝啬你的那一点意,也不要迟疑我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让我们竭尽全力给彼此一点安……我在‘地中海序曲’的船舱底对你这样说,还……亲吻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雅典娜淡淡的说,“你还说不知道能给我多少安,但只要我给你一个吻就足够了。” 成默如白纸般的脸上泛起了浅淡的红霞,他的声音轻了下去,像是一只孤单候鸟挥动翅膀的风声,“那时候我已经逐渐的了解你,不管促使我们了解的起因是什么,当时我们又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我能肯定自己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打动你,那个时候,我真心觉得,在这样一个糟糕的世界,只有我们还能给彼此一些安,不,也许应该说我们就应该彼此安。只是我不敢承认,害怕承认而已……我叫奥梅罗船长开船,没有继续等下去,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在逃避我自己,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成默解开了雅典娜心中的一个心结,却又打上了另外一个结。这一次她没有置之不理,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为什么要逃避呢?” “就在那天夜里你将……”成默没有把“扔掉乌洛波洛斯”说出来,他跳过了这半句,“我就知道,除了我,大概没有人能够理解你的孤独。也许有人和你一样喜玩数学猜想游戏;也许有人会陪你看《蜡笔小新》直到天亮;也许有人能接受你的冷漠无情;也许有人为你做各种各样的料理;也许有人会和你吵架争执;也许有人能为你费尽心思只是想做好一瓶可乐……但我想……除了我,没有人刚好是足所有条件的集合。世界真的很糟糕,但有些人能让彼此之间的世界变得美好,我不清楚这算不算,我只知道有你的旅途很美好。我说不出来和你在一起有多快乐,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浪漫,它实在普通极了,和我们周围那些平凡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样简单随意的生活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我却能觉到一种单纯的幸福,一种不需要思考的幸福,它不需要太多理想,也不需要太多建设,只需要稍稍敞开心扉,让彼此看到那颗破碎的心,并试着彼此安。但奇妙的是,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要求如此简单,除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在这个荒谬的时代……”他苦笑了一下,“这一切我都知道,我的受是如此之深,可我是个胆小鬼啊!我就像只陀螺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鞭子打,它们不肯让我停止旋转,我是如此的身不由己,我还有疑问要查清,还有血仇要报,我的敌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我知道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成默沉默了下去,雅典娜那双蓝的瞳孔中间亮起了金,比月光还要明亮。她抚摸了一下成默的脸颊,“继续啊……我知道你还没有说完……” 成默抬起眼帘,专注的凝视着雅典娜的眼眸,他没有血的嘴在微颤,“我没有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人,我也了解你的强大还有你的家世背景,更深知……你的美丽……是何等的惊人。而我呢?我不过是个怪物,我的手上还沾鲜血,永远不可能清洗干净,其实我觉得我早该死了,如果不是我的逝去的子给了我力量,我欠她的太多,所以我必须为她做点事情……”成默闭上了眼睛,滚动了一下喉咙才轻声说,“我想为她改变这个世界,完成她的心愿。我知道我一个人力量不足够,我也知道我不配拥有你……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雅典娜抓住了成默是血渍的手,握紧了他。她一点也不在乎那粘稠的污秽,又像是甘愿被那污秽所脏,在叙力亚干冷的夜风中,他们的手都有些战抖,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并不是因为寒冷,是因为某些不可言喻的默契。他们知道他们不像别人想象中的那样坚强和不可战胜。他们和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不愿倾诉的创伤,不愿言说的罪孽以及永存心中的悔恨。 他们都会受伤,也都会在脆弱的时候渴望无条件的保护。 别人把他们当做神,可他们更希望自己是凡人。 成默深了一口气,他重新睁开了眼睛,与雅典娜对视,天地之间只有几许淡淡的月光,它穿过了黑暗将他们笼罩,寂静中能听见寒风在戈壁上呼啸,星星像是开寂寞荒原的野花,纷纷扬扬的在风中飘。远处闪烁着微弱的火光,直升机已经不见踪迹,装甲车和坦克在砂石地面上发出了轻响,灯光在冰冷的空气中徘徊,寻路的士兵心情又该是如何? “能不能把你的人生借给我?” 说完成默就屏住了呼。这是成默人生中第一次要求他人给自己一个承诺,就连谢旻韫他也从未曾要求过她承诺自己什么。他是一个如此要强且多疑的人,从不相信任何人。 但在此时此刻,他希望自己能和雅典娜建立某种超越友谊的牢固关系,并不是他惧怕死亡的威胁,也不全然是源自的冲动,而是需要,一种无孔不入的迫切需要。 从灵魂到望。 他曾经以为自己人生和未来都跟着谢旻韫一起失去了方向,他将成为一只无处可去的候鸟,但现在,他的心中又燃起了火焰。 雅典娜低头俯看着他,如呆板的月亮照耀着他,她们的颜都似水冰凉,既远且近。她呡着嘴,在月光中像一片火红的枫叶,成默觉得自己也许握不住这片枫叶,在寂寥的等待中,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有些后悔自己开了口,要求雅典娜回应自己的荒唐。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得到雅典娜的回答。 他眼睛里的光逐渐暗淡,觉得自己像是唐·吉坷德一样可笑。 为了自己所的人,想让这个填悲伤与不幸、残酷与冷漠的世界变得更好? 多么荒诞不经。 雅典娜的怀抱很温暖,可却不属于他。 成默心脏发紧呼急促,仅剩下的骄傲让他挣了雅典娜握着他的手,他挣扎着想要从雅典娜的怀里坐起来。 雅典娜却把他抱的更紧了,她平静的注视着成默,语气认真的问:“你拿什么还给我?” 这像是他所期待的回答,可他又没有自信能够确定,他直勾勾的看着雅典娜比幸福时光还要美好的容颜,不假思索的喃喃低语:“你记得《蜡笔小新》中有一集叫做《念书好快乐》吗?在这一集里美伢跟小新念了一个叫做《平凡太郎的平凡大冒险》的故事……” “我记得。”雅典娜模仿美伢的语气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平凡的地方,住着一对非常平凡的老爷爷和老,有天这个老爷爷就说了,老太婆我们该吃饭了吧。真是的,我们刚才不是才吃过吗?老头子。在这对老爷爷和老太婆的隔壁住着一个叫做平凡太郎的人,有一天平凡太郎听说有个鬼一直在欺负住在镇上的其他居民,可平凡太郎只是个平凡的小孩子,他就这样平凡的过了一生。之后他就平平凡凡的结了婚,度过了平平凡凡的一生,真是可喜可贺呀!” “对你而言,我大概也是像平凡太郎那样平凡到不能更平凡的人,因此我能为你做的真的不多,我愿意和你一起研究那些深奥的数学猜想,也愿意陪你看幼稚的动画片直到天亮;我想要和你一起修建这个世界上最宏伟美丽的水族馆,也想要和你一起做各种料理,我炒菜你切菜,我做可乐你买单;有时候你犯了错我会和你吵架,但我再也不会丢下你,我会等你,我会拉住你的手……”成默深深的呼,仿佛他的腔里有熊熊的烈火需要冰冷的空气来浇熄,他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平淡,显得他不过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想还你一个真正美好的世界,这样你和我也能做一个在平凡生活中度过一生的人。” 成默这层层递进的文艺表达要换一个文艺女青年,一定动的不要不要的,说不定都已经眼泪涟涟,但雅典娜不仅无动于衷,神情之间还颇为困惑。 雅典娜不说话,像是陷入了长考。 成默又提心吊胆起来,紧张到有些忘记了刚才说了些什么,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向来锐的思维成了一团理不清的麻,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能言善道巧舌如簧的他,一时之间竟找不到适合说出口的语句。 就在气氛越来越沉闷,连站在一旁的沙克斯魔神都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雅典娜大概是抚平了心中的不解,她语气平淡的问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成默被惊的愣了一下,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点过头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虚弱的身体顿时直冒冷汗,他想:怎么就快进到求婚了?可雅典娜要这样理解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刚想解释自己还没有这么不自量力胆大妄为,就觉到雅典娜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还从容安宁的说了一声“我答应你”,像是答应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尽管这句英文简单至极,听在成默耳里却像是由天上的星辰所组成。他能够在雅典娜轻盈的呼中受到——一百年的重量。 他几乎停止了呼,心脏的跳动和血的动都凝固了,差点口而出的解释被梗在了喉咙里,如同无意间下去的糖果。他混的思绪被雅典娜一剪刀绞得稀碎,大脑由此变得一片空白。但他清楚他没办法也不应该拒绝雅典娜。对于他来说雅典娜有种致命的引力,这有一部分源自她数学方面的造诣,成默对高智商的人总有种发自内心的崇拜。但于他而言,雅典娜的魅力当然不止是高智商和无与伦比的美貌,还有某些相似经历提炼出来的深度共鸣。 除此之外,他想要重铸这个世界,也不能拒绝雅典娜,这原本就是最理想的局面。想要从一个怪物成为缔造新世界的皇帝,没有比雅典娜更适合的皇后了,这能让他事半功倍。更何况眼下这种情况,他怎么能拒绝? 他想: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一个怪物学会了情,想要加冕,准备为了一个女孩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于是向另一个怪物付出了情。 成默不知道自己应该对雅典娜说什么,虽然谢旻韫给他的温柔与力量远超雅典娜,但力也无与伦比。很多时候他并不能在那个正义爆表的女孩身上找到信赖和藉,但雅典娜可以。 只是他不明白雅典娜为什么会答应,这叫成默惑,他抬起是干涸血渍的左手,将雅典娜金的长发拢在她耳后,紧紧的盯着她的瞳孔,很不自信的问道:“为什么?” 雅典娜很自然的摇了摇头,她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这不是冲动,其实我对情没有幻想,我既不渴望那些甜的情话,也不奢求华美的戒指。我甚至不知道……动又或者悲伤是什么,但我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受到一种幸福的味道,就像很多年前妈妈为我做的那块柠檬慕斯蛋糕,每次回忆起,心头总会泛起酸涩的甜……而你,我想到你的时候都会想起你为我做的特调可乐,喝可乐的时候,也会想起你……” 成默微笑了一下,轻声问:“那我……是什么味道的?” “有点刺,有点苦涩,还有点甜,像是药水,又会叫人成瘾的愉悦味道……” “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喜就好。”成默捏了一下两人紧握着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总之……很……” 雅典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用太,我只是习惯并且想要依赖你,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子。” “你安心做你自己就好。”成默柔声说。 “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想,你已经很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还有……无论你想要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的,我都会纵容你……谁敢拦住你,我就劈开他的头颅……” 这温情脉脉又杀气腾腾的婚礼祷告令黑夜主宰的戈壁愈发寒冷。 成默看着雅典娜萧杀的侧颜眼前发亮,转念又想起了雅典娜没有“乌洛波洛斯”这件事,他轻声问道:“你能量够吗?” “不够。”雅典娜淡淡的说:“但你现在亲我一下应该就够了。” 成默凝重的说道:“这个沙克斯魔神有点厉害,还有圣袍……” 听成默这么说雅典娜才扭头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金光闪闪的沙克斯魔神,她沉思了一下,才用唯我独尊的气势对成默说道:“那就多亲几下……” 第八十五章 怪物的月光(3) 成默目瞪口呆,他愣了好几秒才从雅典娜舍我其谁的气势中清醒过来,不就是接吻吗?怎么雅典娜竟说出了“加冕”般不可一世的觉? 身处雅典娜气场中的成默很是恍惚,瞧了眼四周震惊又期待的观众,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仿佛忘记了自己还是人质,像是看电影似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和雅典娜已经入了。 他顿觉头大,不知所措的问:“在这里?” “怎么了?”视旁人为无物的雅典娜表情相当疑惑。 见雅典娜真没意识到在众目睽睽下接吻有什么不妥,成默只能偏头点了点身侧的一众票,接着瞟了眼旁边的房车,用眼神示意“人多我们可以去房车里面”。 雅典娜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成默还以为她心领神会,刚松了口气心道不用当众处刑……不对,应该是当众撒狗粮,完美避免了一众人没被沙克斯魔神给杀死,却被自己和雅典娜给齁死的结局。然而长舒的气还没有彻底掉,他就看见雅典娜抬起头来,理所当然的命令道:“你们……全都转身看着后面……不许回头……”。 成默脑瓜子“嗡嗡”作响,这比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的亲两下还要羞的多吧?可此时在跟雅典娜说“我们去房车吧”似乎更容易让人产生不能够被允许的遐想,他只能闭上嘴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又将血污涂了一额头。 而站在戈壁上的一众叙力亚人几乎没有犹豫,如同雅典娜真是神祇,天然的应该拥有如此权威,齐刷刷的全都转过了身,老老实实的看向了房车的方向。就连黑美人莉玛都下意识的跟着一群叙力亚人转了身。 唯独沙克斯魔神没有动。 见有人违抗她的命令,雅典娜再次将视线聚焦在黑夜中醒目的就像一株金圣诞树的沙克斯魔神。 作为专业的八卦从业者,耽误一点时间能够欣赏到这样一出能够惊动全世界的大戏,沙克斯魔神当然觉得超值。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动手,绝不是为了欣赏成默与雅典娜绵悱恻的情故事,又或者说是雅典娜、成默和拿破仑七世的旷世三角恋,而是因为雅典娜毫无预兆的就这样出现,就连三维地图都没有预警,让他完全摸不清楚状况。 沙克斯魔神之所以忍辱负重没有立即出手,除了向来谨慎,想要搞清楚雅典娜究竟处在什么状态的缘故,还在拖延时间等待灯塔部队赶来支援。 如今灯塔大部队已经快要赶到,而且经过他的观察发现,眼前的这个雅典娜,很有可能不是载体,而是本体。 这样的结论让他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于是当雅典娜看向他的时候,沙克斯魔神微笑着抬手鼓了三下掌。 “啪!!啪!!啪!!” 节奏强烈的掌声在寂静空旷的戈壁格外响亮,像是悬疑电影中反派男一号配乐,暗示着真相即将水落石出,隐藏在影中的反派男一即将登场。 沙克斯魔神半闭着眼帘,垂目俯瞰着坐在地上的雅典娜,以一种长辈教育后辈的慈祥语气说道:“雅典娜啊,成默不是你的良配,他不过是只想要毁坏葡萄园的狡猾狐狸,千万不要被他的甜言语所骗,轻易的动摇情的坚贞,拿破仑神将才是你的小鹿,才是你的良人……” 雅典娜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沙克斯魔神,她仿佛没有听懂沙克斯魔神讽刺般的教诲,即便端坐于地上,也以一种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态度向身着圣袍的主教命令道:“转身。” 冰冷无情的警告让沙克斯魔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狭长如鹰隼般眼睛虚成了一条,紧盯着雅典娜,像是盘旋在天上的秃鹫正在判断猎物是否真的强大。他沉声说道:“傲慢是不可恕的原罪,除了蛊惑人心的美貌,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任何来自你父母的优点……” 等到最完美的时机出手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但绝不是雅典娜的选择。她从不曾对自己有任何怀疑,即便不在载体状态她也没有丝毫犹豫,见沙克斯魔神没有遵从她的命令,闪电般的拔出了在身侧的“柏修斯之剑”,黑的长刀,凌空一闪,就重新回了地面。 没有人看清雅典娜的动作。 还被雅典娜抱在怀里的成默没有。 三步之遥的沙克斯魔神也没有。 他们都只看见了一道白的十字架犹如时空裂隙般直接出现在了沙克斯魔神站立之处。 沙克斯魔神没有想到雅典娜会突然出手,更没有想到她手中的剑竟如此之快,完全不像是本体能够驾驭得了的速度。他眯成一条的眼眶里瞳孔收缩成了一个黑点,在“白十字”爆发的刹那使用出“瞬移”,离了雅典娜的攻击范围,移动到了远处陨石坑边缘的一辆悍马车顶。 雅典娜似乎早就预知到了沙克斯魔神的动作,那把跟她身量差不多长的黑长刀在出手之时就已经回了地面。 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白十字猛的爆裂开来,夺目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中的戈壁,却没有给戈壁带来光明,而是极其刺眼的白,这白是如此耀眼,像是成千上万个闪光弹在爆炸,以至于身处其中的人全都睁不开眼睛,像是被太所噬。 只有雅典娜的周遭是一片温柔如水般的白光。 这光将雅典娜衬得愈发圣洁美丽,躺在雅典娜怀里的成默几乎分不清她那无暇的肌肤是不是就是光织成的锦缎,或者她就是光本身。他凝视着雅典娜的面庞,她在光芒中闪烁着的容颜失去了现实,美丽致到了虚幻的程度。 成默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梦境般含混朦胧,如同又一次被“虚空之梦”控制了思维。 就在这时,雅典娜俯身下来,那瑰丽的绛,丝毫没有预兆的,在一片大雪般的白茫茫中,如火星落在了他的上。 成默瞬间被点燃,他觉到自己在发光,像是在一场实验中被刻意相撞的钠与硫。他躺在柔软的白里,拥抱着火焰,温暖到连骨头都在歌唱。 他们在光中碰撞在了一起。 好柔软。 好温暖。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