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外?” 成默犹豫了一下,说道:“白姐呢?” 冯晚自然明白成默的意思是想直接跟白秀秀说,“白董等到昨天,见你还没有回来,就去欧洲了,现在不在华夏,现在估计也不方便联络。”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冯晚摇着头说道:“不清楚。”顿了一下冯晚继续说道:“如果这次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你就等回来再跟白董说吧!如果有的话,告诉我,我看看走特殊渠道能不能告诉她。” 成默将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蓬莱山被毁了,摧毁蓬莱山的好像是一个叫做‘天选者家园与自由阵线’的组织,另外井泉也被杀了,如今只剩下井醒从蓬莱山跑了出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冯晚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十分惊讶的说道:“什么?蓬莱山被毁了?” 成默点头,“元旦那天那伙自称是‘天选者家园与自由阵线’的人利用蓬莱山的烟火点燃了大半座山,蓬莱山的建筑大半都是木结构,可以说整个蓬莱山都被烧了个干净。” 冯晚皱着眉头说道:“井泉也死了?怎么死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井醒说是死在了那些纵火的人手中。” “井醒没有留在蓬莱山?” 成默假装苦笑了一声说道:“井醒觉得他哥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在蓬莱山肯定没了容身之所,就跑了……我猜他现在可能连华夏都不敢回了……” 冯晚一脸失望的说道:“难道我们跟了十多年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总之我目前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更多的细节,你们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去了解一下。不过想要通过井家兄弟接触到黑死病,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白姐知道了不晓得会多难过……”冯晚腔遗憾的说道。 看到冯晚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十分象,但又能准确传达出内心疼痛的表情,成默的内心也有些动摇,他不想成为太极龙的棋子,更不想冒着风险去黑死病做卧底,可白秀秀对他确实不错,成默还是想帮白秀秀达成心愿的,虽然在去过了蓬莱山之后,他觉得这个希望很渺茫。 成默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说,辛苦你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把情况跟上面汇报一下。”冯晚匆匆说道。 “冯秘书,谢谢这些天照顾我!”成默连忙诚恳的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说完冯晚就朝着卧室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冯晚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成默说道:“你也先别跑,一切等白董回来再说。” 成默应了声“好”,冯晚就关上了卧室的门,离开了房间。 成默看着紧紧关闭的门,又看了看落地边的画架和空白的画布,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白秀秀那张宜喜宜嗔的美脸孔,他在内心叹息了一声,心想:反正还有后悔的机会,等见到她在决定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如今已经是蓬莱山的负责人的事情吧! 一晃一个月过去,年关越来越近,成默依旧没有能见到白秀秀,成默也不心急,白天在家看书学画画,又琢磨着自己该不该学一项乐器。晚上则用载体通过手机处理蓬莱山的事务,以及练习各种技能,顺便在城市里游着寻找有没有见义勇为的机会。 因为堂姐过年要值班,叔叔打算回武陵过年,打了电话叫成默一起回武陵,成默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却没料到就在腊月二十八准备回武陵的那天,白秀秀也回了星城,说晚上和成默见个面。 成默只能让叔叔一家先回去,晚上在白秀秀家的台上见到白秀秀的时候,成默并没有在白秀秀的脸上发现太多失望的情绪,星城的冬季寒冷,那些秋天还能盛放的花朵熬不过寒冬,此刻台上一片萧索,只有深沉的绿和枯萎的黄。 白秀秀在沙发前放了一盆炭火,红的火光印在她白皙的脸上,给又又冷的冬夜增了几分丽。 成默没有马上坐下来,开口对裹着毯子的白秀秀说道:“要来杯金汤力么?” 白秀秀点头淡淡的说道:“好。” 成默回到房间的吧台旁,却看见了白秀秀将他那幅烧残了的油画裱好挂在了留声机的上方,成默盯着那幅画看了片刻,直到冰箱门发出警报,才回过神来。他将老冰从冰箱底层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冰块锉成了圆形,接着按照白秀秀的口味为她调了一杯完美的金汤力,便端着杯子重新回到了台。 白秀秀见成默把酒杯放在店子上推到她面前,笑着说道:“这次怎么这么久?不当酒保之后手艺退步了吗?” 成默开口说道:“不是,看到那副画,想到了一些事情。” 白秀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晶莹剔透的金汤力,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没有扔掉别人礼物的习惯,就重新裱了一下,随手搁那里了。” 成默也耸了耸肩膀,假装不以为然的说道:“一幅又丑又破的画和一个又老又旧的留声机还搭的……” 白秀秀没有说话,却情不自的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恍惚了一下,对成默说道:“不好意思,再来一杯吧!” 那个老旧的留声机是高旭的遗物。 尾声 新时代的序幕(下) 成默起身,又去跟白秀秀调了一杯金汤力,这次他也给自己调了一杯干马提尼,他也需要一点点刺让思维更加活跃,好能够让自己想清楚究竟该怎么做才合适。 这个月漫长的思考并没有能够让他计算出继续在黑死病当卧底的风险更大还是收益更大。反而成默越想越觉得事情诡异,随着对黑死病的了解加深,让他知道了黑死病简直强大到无孔不入,“瘟疫”更是牛到炸裂的玩意,所有合法不合法的事情都能一键搞定,当然,前提是你有瘟疫这个app,并且能够接受得起报价。 而如此强大的黑死病,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让自己做了主导蓬莱山重建的负责人? 成默觉得有些不合理,可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查理医生是个怪人。但不管怎么想,成默都觉得自己的身份暴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继续为太极龙潜伏在黑死病,结果会如何是个未知数,而找机会离开黑死病,未来的路线能够更清晰一些。 成默的内心十分的矛盾,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在这一刻,他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这让成默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成默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副烧的残破不堪的油画,心想:也许是自己不够了解自己,以前会刻意的给自己加一些标签,暗示自己具有这方面的属,但那不过是表面的自己,而真实的那个他,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的跳出来。 成默在晶莹剔透的酒里沉入用尾酒夹刺好的青橄榄,他选择的是口味辛辣的dry vermouth,而不是口偏甜的餐前酒,成默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觉得人这种动物,适应真是强悍,就在去年,他还滴酒不沾,如今却能对各种酒如数家珍…… 可人生的乐趣不就是在于未知么? 成默知道自己的心隐约偏向了告诉白秀秀实情,不过成默清楚自己并不是被白秀秀的美丽所征服,不是因为她给他两个亿花,更不是因为那遥不可及的赌约,仅仅是因为白秀秀为他洗过头发,并温柔的为他把头发吹干。 虽然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成默却印象深刻,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把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连白秀秀拨动他发丝的细节都历历在目,略有些干燥的热风和她温暖的指尖,组成了风和丽的初夏,那种觉让成默觉得舒服和慵懒,让他能够幻想自己能够将头枕在某人的膝盖上,听着她朗读一篇幼稚的童话故事。 成默端着杯子再次回到了台上,冬天在户外烤炭火是非常有意思的享受,成默将金汤力递给白秀秀。 白秀秀接过杯子问:“准备在哪里过年?” “应该是回武陵。”成默说。 “过完年打算继续回去上学吗?” 白秀秀的潜台词自然就是黑死病的事情不需要成默了,成默有些纠结,心里天人战,想到反正是载体做卧底,起码生命安全还是有一定保证的,他最多损失一些钱和经验值,除非太极龙的保护措施糟糕透顶,他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又想到白秀秀为了他还下了军令状,成默便喝了一口酒说道:“黑死病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白秀秀笑了一下说道:“没必要勉强,既然井泉已经死了,那就算了吧!” 成默抬头看着白秀秀,打算说出自己暂时获得了查理医生的信任,顶替井醒接替了井泉的职务,成为了蓬莱山的管理者,目前在负责蓬莱山重建的事情,然而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白秀秀接着说道:“潜龙组在欧洲的行动取得了重大突破,你李叔叔负责的颜复宁已经接触到了黑死病的一位核心人物,这次我去欧洲,就是去帮忙的,有些计划必须用到我的时间裂隙。” 顿了一下,白秀秀说道:“所以,这边失败了就失败了吧!你也可以安心的读书了。” 白秀秀这么说,原本应该解除成默的烦恼,可成默心头却升起了莫名的不,他按下想要告诉白秀秀实情的念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哦!好吧!” “等你考了大学,来我们升龙组……我等你……加入。” 白秀秀的话像是允诺又像是安,成默的心一向都被封闭在坚硬的石头里,他自然不会接受这样带着怜悯的好意,于是成默摇头,淡淡的说道:“我暂时不打算读书,至于加入太极龙这件事,我也还没有想好,过完年先把几个重要的遗迹之地走一遍,争取早点成为天选者再说。” “成默你未来的路还很长,没必要这么急,更何况你还有雅典娜的祝福,练级会很快,没有必要拔苗助长,慢慢来,夯实理论基础才是王道。”白秀秀似乎听出了成默的些许不,语重心长的劝解成默。 “不想在高中浪费时间了,谢旻韫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成默刻意提了谢旻韫名字,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赌气的成分。 听到谢旻韫的名字,白秀秀便不在劝成默,“上不上学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那个……” 成默看到白秀秀的语气里溢着为难,脸上还有一点点不自然,瞬间就明白了白秀秀要说什么,淡然的说道:“我现在就把真空衰变还给你。” 见成默主动提起,白秀秀的表情也没有轻松下来,仍然心歉意的说道:“抱歉,成默,不过如今也不需要你潜入黑死病了,你就体谅一下,等你进入太极龙之后,我再想办法帮你个好点的技能,只是不能保证一定是三a技能了。” 成默抬起手腕,扭出系统,若无其事的说道:“白姐,没关系的,本来就说好是借的,现在还也很正常。” 对此成默早有准备,因此真空衰变这个技能他本就没有练习过,幸好胖子弗洛兰填补了成默输出技能的匮乏,要不然没一个好的输出技能,对于接下来成默想要刷遗迹之地,尽快收集齐a级评价,好完成通天塔的终极试炼的计划影响还是大的。 白秀秀也扭开了天选者系统,低声说道:“你能理解就好。” 两人很快就完成了易,被系统走了一笔不菲的易费用,白秀秀拿出手机说道:“这个钱我给你。” 成默立刻拒绝,“我还花了你两个亿呢!对了,还有私募的钱,目前来说小有盈利,不过接下来估计我没有时间去打理了……现在我在想该如何跟高校医解释,总不能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吧?” 想到那个痴情的小姑子,白秀秀忍不住蹙了蹙眉,了太,才对成默说道:“一码归一码,这个钱又不是我出的,是组织上出的,至于那两个亿……成默,我是真心把你当做一个值得培养的晚辈看待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能不能毁灭黑死病,这一点不会改变。” “只是欣赏啊!还真叫人失望。”成默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辛辣的干马天尼,他发现自己从白秀秀的表情中看不到想要的情绪,也不知道是自己迟钝了,还是白秀秀隐藏的太好,总而言之,那些曾经叫他热血沸腾的豪言,似乎在白秀秀这里不过是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厥词。 如今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于是往昔对自己的纵容也便没有了,变成了直接明了的划清界限的语句。 成默知道自己不应该,但白秀秀的话却让他相当的厌烦和受刺,幸好成默觉得自己还能够维持面无表情的状态,不至于失态。 白秀秀没有回答,两个人陷入了缄默。 不远处的湘江上有孤独的船只游过,冰寒的夜风掠过台上的花花草草,接近年关的城市夜晚显得格外寂静,灯光燃烧的都不似平常那么剧烈,这让天空中那些隐约的银星都出了闪亮的瞳孔。 成默将杯子里的干马天尼喝完,将杯子轻轻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平静的说道:“白董事长谢谢您的招待,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成默就站了起来,白秀秀没有开口挽留,她裹着蓝的羊毯看着并不那么遥远的江岸,直到成默走到台的门口,白秀秀才忽然说道:“成默,新年快乐。” 成默在门口停了一下脚步,稍稍侧着脸说道:“也祝您新年快乐。” “你去刷遗迹之地,如果有什么麻烦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应该没这个必要。” 成默用一种疏远的礼貌将自己与白秀秀隔绝开,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说那些放肆的话,在其他的女人面前展一个原始的自己,他听见白秀秀略有些急促的呼和风声织在一起,这个台忽然回到了那个他对白秀秀大谈“花道”的晚上。 成默心想自己明明是有目的的让自己喜上白秀秀的,可如今这原本应该是虚假的情为什么会因为伤痛变的真实起来? 成默有些不明所以。他走进房间又看了一眼那幅被烧成残缺的油画,心想:也许人心不止能因为互相合拍而结合在一起,也能够因为伤痛和脆弱结合在一起。 只是白秀秀是个足够强大的女人,她有足够坚定的意志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他一样,所以两个都很强大的人,是肯定不会因为伤痛和脆弱结合在一起的,只能沿着各自的道路向前走下去,不会为了谁后退,也不会为了谁而转弯。 成默觉得有些遗憾,这遗憾如同洪水一般,不知从何而来,却波涛汹涌,瞬间将他淹没。 成默关上白秀秀家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惜他这天夜里都没有开启载体,没有听到白秀秀酒后的喃喃自语。 “笨蛋,该强硬的时候不强硬,不该强硬的时候尽说些混账话,活该还是处男。” …… 如果成默听到了白秀秀的话,一定会更懂得追女孩子的真谛,那就是“不要脸”,千万不能因为懦弱和无聊的自尊失去喜的人。 可人生就是如此,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不知道什么时间点是合适的时候,该如何说恰到好处的话;等我们年纪大了,有阅历了,遇到了对的人,却会瞻前顾后,没有信心,或者没有时间去琢磨对方的心思。 于是,恰如其分的话总是会轻而易举的错过最恰当的时间。 …… 成默第二天起来就离开了白秀秀给他准备的住所,将自己不多的东西搬到了社科院那栋老旧的房子里,最终他还是没有回武陵过年,只是跟叔叔打了个电话,说母亲联系了他,让他去美国治病。 叔叔自然不会阻拦成默,只是问成默要不要陪他一起去,成默当然拒绝了叔叔的提议。 同样的话成默也跟沈老师、颜亦童和付远卓说了一遍。沈老师希望成默等她从老家江浙回来见个面再走,颜亦童和付远卓也说要个正式的告别宴,但成默不是一个喜拖泥带水的人,就在农历新年这一天,成默背上行囊踏上了属于他自己的天选者旅程。 成默先顺路去了马来西亚取走了制作好的崔贤泽的虹膜隐形眼镜和指纹手套,又去了金湖别墅和井醒一起去了神病院看了看西园寺红丸的状况便直奔首站埃及。 就在成默的载体林之诺离开金湖别墅不久,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敲响了金湖别墅三十七栋的房门,纹身男王勇在厨房做饭,龅牙男郭飞在神病院看着西园寺红丸还没有回来,井醒正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听到敲门声,走到门口十分警惕的问道:“谁?”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