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美丽咕噜了一下嘴,把与世隔绝的九十九樱雪和小林雄太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等愈史郎带着诅咒之鬼爬上了他的后背以后,艰难地扇动翅膀准备起飞。 哪怕宗助再怎么叫唤,粉美丽也没回头半步,顺着天花板的大径直飞走了。 宗助呆愣在原地,一时失控,把光线放了出来。 整片区域瞬间明亮,宗助突然瞄到地板上有一滩血迹,他想了想,似乎是刚刚击中愈史郎留下的。 然后,他从废墟中艰难地刨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只干净的试管,赶紧收集齐了那些血样,这才让他紧绷一整晚的脸上,出了一个久违的得意微笑 第51章 现在是黎明前夕, 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月亮藏在深厚的黑云当中,不见光芒。而周遭的星星也隐匿了身形, 只留下无边的黑夜,蔓延到了群山之后。 幸好粉美丽飞的又快又稳,划破了夜空的静谧,甚至能听到嗖嗖的风声。 林野上下眼皮打架的厉害,终于再也撑不住, 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五条悟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替他挡下了大部分的风, 面焦急。 愈史郎,刚刚你给的药管用吗?五条悟问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按照往常, 他绝对不会这样质问同行的伙伴, 但今晚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愈史郎却没有在意五条悟的语气,只认真回复道:嗯,原来鬼杀队那帮小鬼就老受皮伤, 所以这种药我都做了快一百年了,效果都不错。 那那就好, 五条悟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还在发烧, 很严重 愈史郎听罢, 停下了手中纵粉美丽视觉的血鬼术,轻轻一跃来到五条悟身边, 用手探了探林野的前额,又看了看他的伤口,想了片刻, 才回答道:问题不大。 可他已经昏了,而且还时不时打哆嗦 喂,我说,你好歹也是风里来雨里去那么多年的咒术师了,不会这点阵仗都没见过吧?愈史郎终于忍不住,直接怼道,他伤口发炎了所以发烧,水又疲劳才睡着了,大晚上这么冷当然会哆嗦,你自己看看他伤口的恶化已经停止了,说明药有效,但也不可能瞬间就变好了,懂了吗? 额这 愈史郎翻了个白眼,扯着嗓子喊道:你不要每隔十分钟就来问我一次了!!!要是太升起之前我们赶不到我就要化成灰了!!! 唔对不起嘛五条悟委屈地裹紧林野身上的外套,好凶哦,幸亏鬼不会长皱纹,不然愈史郎现在一定是一个脸褶子的怪蜀黍。 愈史郎一边重新走回粉美丽脖子上,一边气鼓鼓地嘟囔道:什么嘛,我中,阿米掉进水里之类的都不见你这小子这么紧张 五条悟想了想,还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右手问道:话说 你要再敢问林野会不会死我就提前让你去地狱等他! 啊,不是,我是想问问我们到底要去哪 我身份已经暴了,所以名下的房产都不安全,愈史郎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只好求助一位很久没联系过的朋友了。 鬼杀队的朋友吗?很久没开腔的珠子突然问道。 不是,愈史郎摇摇头,语气也瞬间温柔了不少,鬼杀队的后代按照当年那帮小鬼咳咳,队员的想法,并没有完全告诉他们这些事,当然,除了善逸那个不靠谱的家伙。 这样珠子面失望,我还想去问问当年那些事。 没事的,到这也可以问,记载也很全面,愈史郎驱动粉美丽下降,这里世世代代都为鬼杀队服务,逢必出。 五条悟瞬间来了神:哦?是哪? 愈史郎只向下努了努嘴,喏,到了,自己看吧。 山坳之中,本该一片漆黑的地方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却不是寻常的橙红火光,而透着淡淡的紫。 随着粉美丽的降落,五条悟才看清那紫的由来,是烛光映在了紫藤花上。 这是一座被包裹在紫藤花海中的独栋老宅。 来到紫藤花家纹之家,一个面目和善的老妇人已经站在门口,正等着他们的到来,各位,一路辛苦了。 真是不好意思,深夜叨扰。愈史郎对老妇人鞠了个躬,毕恭毕敬。 老妇人欠身还礼:好久没听到愈史郎先生的消息了,突然联系我必定是有什么与鬼有关的难处,我们怎能不帮呢? 回头再把具体情况告诉您,谢谢。 五条悟把林野抱了下来,刚想开口问,就听那老妇人已经转过身来,医生也已经请来了,就在二位的房间,请跟我来吧。 好的。五条悟刚迈开步子,只听见上空叽叽喳喳一片叫声,夹杂着几声非常不和谐的嘎嘎嘎。 五条悟疑惑抬头,只见几只小麻雀飞了过来,簇拥在中间的还有一只乌鸦。 看来,那位先生也听到消息了,老妇人微微一笑,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灵通。 两只小麻雀分别落在了林野和五条悟的肩膀上,五条悟不解,用眼神询问着愈史郎。 愈史郎摸了摸乌鸦的头,取下它爪子上绑着的纸条,这是一位会帮助我们的人,你看看他给你写了什么。 五条悟有样学样,果然见到一只小麻雀爪子上也有纸条,而另一只则叼着个小包裹。 纸条上写着:诸多事不解,正在努力理清。请二位好好休息,药粉敷三次即可加速痊愈。产屋敷留。 * 房间不大,家具也都是老旧的样式,但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总有若有若无的紫藤花香味飘进来。 看了医生,敷了药粉,天都已经擦亮了,林野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烧也退了不少。 五条悟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许是当晚打打杀杀太多了,此刻房间里特别安静反而显得的有点渗人,五条悟困劲也过了,又怕睡着的林野有事突然需要自己,所以也不打算睡了。 思来想去,他先是去浴室冲了个凉,把仅存的那点困劲儿也洗刷走,换上了刚刚那个老婆婆给准备好的新衣服,这才觉得自己清了起来。 然后五条悟看着林野还穿着宗助那个组织的衣服,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干脆也打了桶热水,打算给林野也擦洗干净,换身新的。 试好水温,拿着沾水的巾,五条悟看着面前睡的林野犯了愁。 他从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儿,应该从哪做起呢? 要不先擦脸吧 五条悟像个小清道夫似的,开始兢兢业业地擦起来林野脸上的汗渍泥泞。手底下的活十分机械,这让他的脑子不充了一系列七八糟的想法。 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觉得林野的脸长得可真好看。额头且宽,光看都觉得这人很聪明。眼睛虽然紧闭着看不出大小,但微微向上挑的眼尾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劲头。 还有这山,这鼻子,是真实存在的吗 难道比本最强的鼻子还好看吗,不可能五条悟嘟囔着,边擦边摸摸自己的鼻梁对比,这才发现自己鼻子算是又高又直的类型,而林野则不同,上半部分虽然也端正高,但到了鼻峰的位置有个小小的驼峰,然后才继续上扬。 这就显得十分秀气,中和了脸部线条的硬朗轮廓。 怪不得觉得这小子长得还行,原来是鼻子长得好。 五条悟对自己的研究心意足,不自觉的多捏了几下,引得还在睡梦中的林野表达了抗议 哼唧了几下后发现鼻子不通气,林野只能用嘴轻轻吐气,而又懒得完全张开嘴巴,于是变成了一阵噗噗噗。 嘿嘿五条悟觉得十分有趣,把目光下移,不料当即愣住,笑容也凝固在了嘴角。 他本想擦干净林野的下颌,却不料手背轻轻碰到了他的嘴。 思绪瞬间回到昨晚,那间仄的诅咒博物馆,昏暗的空间 林野过度剧烈的息似乎还回响在耳边 五条悟骤然收手,站起身冷静了片刻,才恍然觉得自己的心跳这么吵。 他毫无来由的想起愈史郎刚刚说的那句见别人受伤你也没那么紧张,然后想了想自己今晚的表现,确实不太正常。 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种觉,在他近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心里又又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想努力的破土萌芽似的。 他当然知道这种觉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从未接触过,有些陌生罢了。可面对的是自己曾经的学生,这合理吗? 五条悟摇摇头,打算把这种想法甩出脑后,但他重新坐下,拿着巾才恍然觉得自己这种做法有多荒谬,草草清理片刻,也只能顾及林野当前暴在空气中的那部分皮肤。 手刚刚碰到林野前的纽扣,理智就告诉他要停手。 他也照做了。但心里就是堵着什么似的。 唔,五条悟 五条悟心里一紧,才反应过来了林野是在说梦话。 你快跑吧,我好累呜呜呜林野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今晚的台词。 我不走,五条悟见林野半天不出声,只好替他接上,要走一起走。 呜呜呜嘿嘿,林野画风突变,吹了个大大的鼻涕泡,这才像话嘛,一辈子搭档呼呼呼。 五条悟愣了愣,勾了勾嘴,刚刚中堵着的东西好像也轻了不少,然后替林野掖好了被子,自言自语道,是啊,一辈子的搭档。 * 林野只觉得自己在梦中跟宗助和二哈诅咒又打了一架,睡醒的时候不仅没觉得神清气,反而更疲惫了。 然后再低下头看看自己被收拾了一半的身子,一脸懵。 怎么自己在外面的胳膊腿和脖子都干净的,前领口也敞开着,但是都没拾掇 首先,这是在哪?其次,是谁替自己擦了身子?再然后,为啥擦身子只擦了一半的,里面黏糊糊的更难受啊喂! 啊哈,林野桑,你醒了,五条悟吹着口哨从外面回来,看上去心情大好,觉好点了吗?还发烧无力四肢酸痛吗? 林野摇摇头,自己此刻除了心疑惑外加有点疲惫以外,觉倒是还好。 唔,那就好,马上到中午了,医生会再来给你看看,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这是愈史郎朋友的家,非常安全,你放心休息就行! 这样,那好林野看着五条悟,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干脆直接问道,医生替我擦干净了? 五条悟摇摇头,只把你伤口处理好就走了,怎么啦? 奇怪,林野心疑惑,是不是你算了。 五条悟那么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替他擦洗身上。 身上脏兮兮的,赶紧去洗个澡吧~五条悟摊在一旁的蒲垫上,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就不和你抢浴室了。 林野点了点头,心道,这才是他嘛! 于是他也不纠结了,只当这是小林雄太替他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于是一边慢的收拾衣服,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问向五条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干嘛去了? 就随便跑了跑,五条悟用纸巾擦着顺额角滴下的汗水,刚刚也就绕着这座山跑了三十几圈吧,不值一提。 哦。 虽然表面上风轻云淡,但林野心中已经暗地开始了吐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搭档之情吗? 他打开莲蓬头,左右,简直越想越气,他一个病人好死不死地躺着,头连杯热水都没有,那人竟然还出去跑步了! 待水温已经低于体温的时候,林野才从浴室走了出来,然后冲五条悟嘚瑟地挑眉道:我洗完了,你去吧。 五条悟活动了一下四肢,吹着口哨走了过去,直到水声哗哗作响,才往外大喊一声:热水呢? 计得逞,林野捂着自己嘴不敢笑得太大声:哦,看你跑的实在太热,不如冷静一下? 你谢谢啊,跑完步洗个凉水澡真的很舒服! 林野: 果然不能以正常人的脑回路要求五条悟,是他错了。 几分钟后,五条悟溜溜达达从浴室出来,还特别嘚瑟地把手按在了林野的脖颈处:哈哈哈哈凉不凉! 林野毫无反应,叹了口气:凉,身体凉,心更凉。 不要这样嘛,我也是为了保持清醒才去跑步的。 没关系,你为人师表不要撒谎,林野忧愁望向窗外,一定是陪着伤员太无聊才出去跑步的。 怎么会呢! 林野摇摇头:一个无趣、苍白又脆弱的身体,还脏兮兮的,啊,不对,是一半脏兮兮的,对于高高在上的五条悟先生来说有什么引力呢? 五条悟本该开个玩笑,囫囵过去,但他突然想到了刚刚林野的身体,喉头滚动片刻,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尤其是,他出去跑步本就是为了让心底的这股无名火撒出去,但不知怎得,被林野这三言两语又勾了出来 林野见五条悟竟然愣住,还真有点生气了:不是,你连装装样子都不肯嘛!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