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极了!周厂长早就瞥见徐美娇的脸上一阵惊一阵喜,心里不知多得劲呢。他知道这位贺老板是在给他造势,心里妥帖非常,也配合着说: “那是一定,我们老牌厂子,质量不用担心。我们员工素质也高着呢,产量大的很,又快又好!是吧,徐美娇?” 徐美娇尴尬地嘴角,语气却是喜出望外:“那是,那是,我们姐妹们制衣起来,可有技术了。这偌大市里,谁还比得上呢?” 谁也不傻呀,厂里天天吃闲饭,等于没有钱拿。实在是袜子那些边脚料她看不上,不然谁不想奋斗?想她,当年也是车间顶尖好手,哪次技能评比不是前五! 周厂长也是个急子,当天就派车随贺明珠一77zl块儿回去,把华裳准备好的布料和分部式样,全部带回来。 得贺明珠本想逛逛街,看看老朋友的时间也没了,直接又投入到新的奋战中。 第50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解救 时间很快过去。让贺明珠喜出望外的是, 那下了意向金的十二所学校,七天时间还没到呢,她都还没亲自登门, 他们就陆续来了。 并且都带来了学校的授权口信。有些周全的, 甚至连学生的尺码都统计好了一并带过来。 此外, 十二份的订金,都是齐全的。 还好贺明珠早就把合同拟了多份。只要把各个学校名称、校服款式、份数、付时间填上,就可以了。 后来她从他们的口中隐约听出,据说是前两天县里开了个校长会议,所有校长都聚集在一块儿, 难免就聊到了那八所学校已经订好了校服的事。 其实说起来, 难道他们没有相的服装作坊吗?肯定是有的。 只是人都有从众和攀比心理,他们也怕找个人小厂子,做不出别人那效果。如果没有效果,那还不如别做。跟风,跟风, 跟的就得是全部啊! 这大约就是为什么不用催, 这事就水到渠成的原因吧。 贺明珠都差点要慨, 身为重生女的壮金手指了……但转念一想, 好像又不能全部归结于运气使然。 如果不是她抓住了县级赛事的机会,如果不是她平就广撒网般的同严老师好, 如果不是她和华裳认真对待这样衣的设计和制定…… 也许,也不会有这样的多骨诺米牌似的连串好结果。 所以, 她事后复盘, 得出的结论是——不管什么时候,任何机会,不论大小, 都不能随之溜走。 有了这样好的开局,有了批量产校服这样的经历。鹤鸣,在别人的眼里,已然不是仅仅一个卖衣服做衣服的小小店铺了。 后头,贺明珠先是主动去对接了趟矾矿厂。有了批产校服的案例,她也很有底气和矾矿厂的张主任开口了。 他们厂虽大,却没有正经的厂服。 虽然平时也会给发劳保用品,里头就包括蓝工装。但那样的工作装,大概所有的厂子,都是一个模样。很没有什么分辨和独特。 张主任是老朋友了,听说了她的提议,又有已有的生产经验,自然也不会拂她面子。 反正普通工装一年四季也是要发个几套的,总归是要采购,那换一种本厂专属的不是更好嘛。 经费上提高个一点点,但是平摊到一年四季中,不需要像往常那样每到换季就得新发一套。那其实最终费用也差不多。 所以他这里上报了上去,没几便通过这一建议。 顺利拿下矾矿厂的厂服订单后,更是一发不可收。 连矾矿厂那么大的国营厂,都找的鹤鸣。其他的厂子,有工作需要的,或是需要厂服充门面的,打听或介绍后,便直接就找贺明珠。 这似乎就是个良循环。一带二,二带三77zl……鹤鸣制衣坊就这么慢慢起来了。 到五月的时候,鹤鸣批量制衣几乎包揽了整个县域以及邻县的集体单位。 贺老板间的钱包愈来愈鼓。 此为后话。 在这期间,工作上,她和华裳轮去温市,得去亮华服装厂现场监督或者指导。基本上是两头跑。在这跑来跑去的路途中,她心中某个想法愈加强烈。 但中途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她不得不先把心中的构想给放一放。 这还要从那天说起,那时几所学校的校服还在紧张生产中,贺明珠又一次从市里回来。 这天恰是周末。回来后,她便顺路过妹妹的房间,打算问一问上周五,他们模拟考的结果。 房间里只有贺珍珠一个人,“咦,晓芬呢?” “她回家去啦。”贺珍珠看了看手表,“应该一会儿就回了,下午的船吧,明天还要上课呢。阿姊你市里回来啦?” 贺明珠点点头,并没有多想。她知道,蒋晓芬一直惦记着要回家一趟,把校服钱拿了还给她。 她就问起自家妹妹关于模拟考的事。 贺珍珠最近成绩又进步了一点,大约在段里排个前十左右。 按照他们班主任的说法,这个成绩考县里的高中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考运发挥好,毕业考个前二三,那市里的学校没准也会抛来橄榄枝。 所以贺明珠并不给她力。 她早想过了,如果到时候就差个几分,那就点借读费,努力一下去市里。总比县里更好一些。 当然,这个打算,现在是不能告诉妹妹的,免得她散了心。 不过贺珍珠是个自觉的人,阿姊越不给她力,她自己越是主动去努力学习。 最近家里天天忙着赚钱,她做为家中的一份子,既然没有帮助家里,那就要在学习上给家里争光,给阿姊挣脸。 两姊妹正说话的功夫,门被推开了——是蒋晓芬回来了。 真是奇怪,她们姐俩竟然没有听到一点点,走楼梯的踢踏声。 “……明珠阿姊?”蒋晓芬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仿佛没有想过贺明珠也在这里。 “嗯,回来啦?”贺明珠点点头,看了一眼蒋晓芬。这一眼,却让她没有移过眼去。 ——那孩子的眼睛微微发肿,显然是哭过了。 在她的注视下,小姑娘的眼神变得闪躲。就和,和当重生回来第一次重见二姨,一模一样! 只见她低下头去,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坐到自己的课桌前,埋头整理自己的书包。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晓芬?”贺明珠拧了拧眉头,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凌的碎发,“你头发都了,阿姊帮你重新扎吧。路上风很大吗?”说着把她的头皮筋给解了。 蒋晓芬没有回答,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贺明珠扎头发的手,顿了顿,放轻声音,“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蒋晓芬的肩膀显见地抖了抖,侧面看去,两腮鼓鼓的,就好像颌关节变得僵硬异常。 ——她在隐77zl忍什么。 “告诉阿姊,发生了什么事?阿姊会帮你的。”贺明珠极低地在她耳边呢喃,好似一个心理医生在给病人低声催眠,“只有说出来,大家才知道,才有办法去解决。说出来吧,好妹妹。你还信不过阿姊吗?” 蒋晓芬的肩膀开始一一,继而全身都在动。 一开始无声的落泪,在贺明珠的轻抚下,变成嚎啕大哭。 “我好怕,我好怕,我妈她会不会被打死啊……呜呜呜,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被打……我好坏!我怎么这么坏……我都没有管她,我就走了……怎么办,怎么办,阿姊,我要怎么办?” 惊得正在做功课的贺珍珠急忙离座,摇晃晓芬的肩膀,“谁?谁打二姨?” 蒋晓芬被摇晃得抬起头来,双眼离。然而只是摇头,神情里有说出口的后悔也有释然。 贺珍珠茫地望向贺明珠,只见阿姊的脸上毫无震惊,显然,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贺明珠蹲下身子来,凝视着蒋晓芬。 “晓芬,你看着阿姊!你没有错,你也不是坏,这都是人之常情。你只是害怕,你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你才会不管不顾地逃离。你还没有成年,你还只是个孩子。他们是大人,却让你一个孩子来担心。你一定要记住,错的不是你!” 蒋晓芬情绪稍稍稳定,蒙地不确信地与她对视。眼里都是问句,仿佛在问真是这样吗? 贺明珠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阿姊都知道。你很你妈妈,你很担心你妈妈,你心里是想救助她的对吧?阿姊有办法的,你听我的,你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告诉舅舅,告诉外公,他们都是你妈妈最亲最亲的人。你没有力量,他们有啊!” 蒋晓芬瞪大了那双秀气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她摇摇头,眼眶里涌出了眼泪,哽咽着: “可是,我妈不让我说,不许我说一个字。她说,要是说出来,她的脸面全都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害怕,我不敢,我不敢说……” “你妈妈陷在其中,她糊涂了!她那是自欺欺人!你是她女儿,你有知识,你有文化,怎么能跟她一样蒙昧呢?难道你想你妈一辈子都生活在天天被痛打的环境中吗?我知道,你就算人不在她身边,你也不能够心安的,是不是?” 这句话终于戳进蒋晓芬的心窝。 是,她不能心安,她夜都在担忧母亲,她天天都在渴望自己早些长大……她,终于吐尽原委了。 李家、贺家顿时炸天! 除了李秀兰和贺明珠,这俩原先有些揣测的。 蒋斌那个二女婿(二妹夫)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明明他是那么表里温和,顾家的好男人啊。 李秀兰就像怀揣多年的秘密,终于可以宣之于口那般急切。一股脑儿地把当宴席上二妹、二妹夫的不妥之处尽数说出来。 加上蒋晓芬所说的: 爸爸越来越喝77zl酒,每次喝了酒后,都要打人。主要是打妈妈,有时候我拉架,他就连我也一块儿打。妈妈的牙齿都被他打断了。 阿婆和姑姑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有时候也来说爸爸,可是没有用的。后来阿婆就把小弟给接走了。 去年开始,爸爸越来越暴躁。不喝酒的时候,只要哪里不顺眼,或者心情不好,就要踢打妈妈一顿。我越来越害怕,我才想住校,可是原来学校太近了,爸爸肯定不会同意。我就请明珠阿姊帮我转学。 我真的不想待着家里,我知道我走了,妈妈就一个人面对爸爸了,就更恐怖了。可是她就是不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今天早上,我回去,告诉妈妈龙镇这里有多热闹,大姨和舅舅们有多好。妈妈上回听了明珠姊说的,她也去龙镇,她就一直惦记着,她一直都想来的。我就怂恿她,跟我一块走。 可是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爸爸回来了。他发现了,他很生气。他拿起扫帚,打妈妈的腿,还说,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走。 呜呜呜…… 外孙女这话直叫外婆喊心痛,捂着口嚎哭。 “这傻女儿欸……要人心疼死欸……” 李家人连夜赶往金镇,解救二女儿去。 第51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赚钱,她要;读书,她…… 贺明珠没有跟着同去, 她留下来抚蒋晓芬。 事已至此,人已皆知。那就无需她这一个小辈来掺和了。她若是去了,没准会让自尊心暴强的二姨不舒坦。 有外公外婆他们在, 应当是能够把这个自欺欺人、死要面子的二姨给劝服的吧?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