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时:“她来找我,对我说了很多,我很厌烦,觉得她在说疯话,没搭理,不过晚上时候,我睡不着,我就想起最初,最初我真以为我会娶你,我也以为你会选我——” 说到这里,他眼神变得遥远而缥缈。 “世界上的事真是奇妙,我便开始挖空心思想,如果,如果那个时候,你选了我,我们结婚,那我们将会变成什么样,我想着想着,突然害怕起来……” 他喃喃地道:“我突然发现,也许孙雪椰说得是对的,假如人生在那个地方分一个岔,那,那很可能我们就会走向她所说的结局。” 初挽淡看着他。 上辈子的一切,她并不想回忆,现在她很幸福。 她从陆守俨身上得到了她几乎所有需要的情,她还有了一双可的儿女,更有了渴望已久的亲情,知道了姑的下落——尽管她不回来,但她至少找回了初鹤兮。 她的事业也是如此成功,完成了上辈子所有未曾做到的。 所以陆建时所说的,她不想去回想。 陆建时:“第二天,我去了博物馆,见到了你借给故博物馆展览的九龙杯……” 初挽听此,陡然明白了:“你看到九龙杯的时候,恢复了记忆?” 陆建时沉重地点头:“是,当我看到九龙杯的那一刻,我脑中便浮现出一个画面,是九龙杯破碎的画面。” 他眸中浮现出痛苦:“我看到我着你,要你答应不离婚,之后我手一抖,九龙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初挽垂眸,望着桌上摆放着的配菜小碟。 她重生的玄妙,果然就在九龙杯了。 也许九龙杯破碎的那一刻,释放出一种磁场或者能量,它不想被破坏,所以它让一切回到了起点,让一切重新来过,它依然成为完好无损的模样? 陆建时咬牙:“对不起,挽挽,我要和你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知道会是那样,我一定不会那么做!我一定不会用九龙杯你,我知道那对你来说很重要!” 初挽:“没关系。” 陆建时一怔,有些狈地看着她。 初挽:“你说对不起,我接受了,没关系,就这么着吧。” 陆建时眸中泛起痛苦,他望着初挽,道:“难道提起上辈子,你就没有一点点眷恋,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微不足道?” 初挽颇有耐心地问:“你为什么要回想上辈子?” 陆建时茫然:“可能我后悔吧,上辈子我们结婚了,我,我——” 初挽:“但是我们的婚姻并不幸福,不是吗,你不能容忍你的子拥有那么大的财富,你拼命折腾,其实只是想证明自己比自己子更有能耐,你觉得自己时运不济,只要努力,只要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能成功。你就像一个赌徒一样,总是寄希望于牌桌上的最后一把牌。” 她的话,几乎像一把刀一般劈进了陆建时的心里,陆建时怔忪了半晌,脸上便浮现出痛苦的纠结来。 他几乎想哭,痛苦地呢喃道:“我觉得不公平,不公平……” 初挽眼神淡漠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要说哪里不公平,不过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公平。 任何公平都需要自己去争取,不是靠着别人祈求,正如失海外的文物追索,求着别人给予公平是要不回来的,要想成事,就必须有经济和实力撑。 至于情上,人生中,大叫着不公平,又有什么意思? 她四岁的时候在冷风中提着破篮子摘野菜,字典里还没有不公平这三个字。 陆建时抬起头来,一脸无助茫然:“你对他很好,你对他笑……”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觉。 当他回忆起来上辈子,他想起陆守俨和初挽的相处,便觉得,不一样的,初挽变了。 上辈子的初挽冷淡,没有什么情,但是这辈子的初挽对陆守俨却很柔软,会撒娇,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便明白,初挽陆守俨,她不自己。 初挽笑了:“这不是很正常吗,上辈子,我们在一起,我不你,但是这辈子,我和他在一起,我很他。” 陆建时眸底骤然泛起痛来,他盯着初挽:“挽挽,为什么?” 初挽道:“哪有为什么,他对我好,他也优秀,一个优秀的男人对我足够好,我为什么不能上他?” 陆建时咬牙,涩声道:“是,我比不上七叔,永远比不上,你上辈子选我就是错误的,我本配不上你!” 初挽却道:“其实上辈子,我选了你,我是打算和你处好的。” 陆建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初挽:“你但凡安安分分,我都考虑我们继续过下去啊,但是你呢,你竟然外面包一个傍尖,还编排我,你也知道我子,这让我怎么忍?” 陆建时眸中是悔恨,他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咬牙道:“挽挽,如果没有孟香悦,你不会和我离婚是吗?” 初挽点头:“当然。” 陆建时:“那你,你为什么……” 他有些艰涩地道:“不让我碰你?” 初挽听他问起这个,一时只觉恍若隔世。 不过也对,这是上辈子了,距离她太遥远,以至于她回想起那些,只觉得那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她笑道:“七星岛俱乐部的海丽莎,她足足三百斤,不过看上去白得发亮,很丰,男人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女人很?” 陆建时听这话,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初挽:“你,你怎么知道的?” 初挽笑了笑:“陆建时,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嫌脏。” 说完,她起身:“好了,我们还有什么要谈的吗?” 陆建时白着,疲惫而虚弱地摇头:“没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他终于明白,上辈子之所以走到那一步,果然是自己的错。 其实他但凡本分一些,好好和初挽过子,都不至于如此。 这辈子他是那么不甘心,觉得凭什么没选自己,凭什么没给自己机会。 原来属于他的机会已经被他糟蹋过了。 初挽走出茶楼的时候,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 红旗轿车,车牌号是她素来悉的。 夕在茶车窗玻璃上映出一道光弧,初挽隐约可以看到男人略显凌厉的下颌线。 她迈步走过去,便见他微合着眸子,在闭目养神。 仿佛察觉到她的到来,他睁开眸子,隔着半落下的车窗玻璃看着她。 初挽没吭声,径自打开门,上了车。 上车后,车子便缓缓前行,车厢里很安静,初挽甚至能听到身边男人清沉的呼声。 就在刚刚,她和陆建时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谈了上辈子种种,昔那些早已模糊的回忆突然复活,以至于她如今坐在陆守俨身边,竟有一种奇异的微妙。 他没说话,她也就一直没说话。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车厢中,就连司机小赵都觉到了车厢气氛不对,越发不敢出声了。 一直等到车子经过一处十字路口,在等着红灯时,陆守俨很随意地开口道:“幼儿园最近排练节目,我听着回头可能上节晚会表演,他们还上心的。” 初挽点头:“嗯,是跳舞吧,梦锦应该也会参加。” 陆守俨:“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看吧。” 初挽:“好。” 她想起这事,便道:“不过这样的话,可能梦锦放学要延迟,两个孩子得分开接了。” 陆守俨:“我下班早点,过去接吧。” 家里两个保姆,但是一个得忙着做饭,不可能都跑出去接,再说小孩子喜父母接,总让保姆或者鹏叔接,他们也会失望。 作为父母还是希望尽可能足孩子。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初挽想着两个孩子,往世的觉便逐渐淡去。 她看着窗外,青砖灰瓦的胡同上方,有带着哨的鸽子飞过。 现在北京城的楼越高越高,鸽子已经少见了。 她终于开口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守俨道:“从你下车时候。” 初挽回首看向他。 陆守俨解释道:“开车过来,正好看到你,本想着叫你一起吃晚饭,看到你下车和建时过去茶楼了,便想着等等你。” 初挽静默了片刻,才道:“他突然找我,说想和我谈谈,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 陆守俨笑了,深深看她一眼:“他自从上次大病一场,好像一直神神叨叨的,别理就是了。” 初挽犹豫了下,她想和他解释下,或者说点什么。 谁知道陆守俨已经道:“今晚吃什么?干脆在外面吃吧,让孩子过去老宅。” 初挽:“那你想吃什么?” 陆守俨略沉,之后道:“我想吃西餐。” 初挽便笑了:“西餐?怎么要求这么高呢?你以前在美国没吃过吗?” 陆守俨抿:“我就想吃。” 初挽:“那我们吃什么?” 陆守俨却没答,径自吩咐小赵道:“去前面那家瑞和吧。” 初挽记得,瑞和是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据说环境很好,里面的香煎鹅肝很不错。 她便笑:“好。” 第374章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