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陈同志的话其实说到她心里去了,毕竟这些年她姑和hf牵扯不清,如果真细究,未必就没什么瑕疵错处。 如今陈同志的话算是为姑正名了,以苏武牧羊做比,苏武虽娶了匈奴人子,虽为匈奴人放羊于北海,但滞留匈奴十九载气节不改,心向故国,历经磨难志弥坚。 至少这句话为姑归国彻底扫清了舆论和法律方面的障碍,她可以风光耀眼地归来。 她低声道:“谢谢陈同志。” 陈同志笑呵呵地安了几句,一时又和聂南圭说起来,自然提到聂玉书,问起聂玉书情况,聂南圭也说了,他三伯年纪大了,况且多年远离人群独居,现在刚回来也不适应,只想找一处清闲地方养老。 陈同志听着,特意道:“可以让他去故博物馆,他是解放前的文物专家,去了那边正好帮着把关,帮着修复修复文物,这活儿清净,也能让他发挥专长。” 聂南圭听着,点头道:“是,如今我二伯就在博物馆。” 陈同志笑了:“正好作伴,这活儿清净,既能让他发挥专长,又能为国发光发热。” 聂南圭自然也觉得不错,说回去后会和自家三伯商量下。 等从接待厅出来,三个人便被专人陪着往外走,出来后又是专车送回。 下车时候,初鹤兮突然问:“三叔回来后还适应吧?” 前几天初鹤兮过去拜访过聂玉书,聂玉书到底国外荒郊生活多年,对于国内的种种不太悉。 聂南圭听此,看向初鹤兮:“还好,反正回到家里就慢慢适应了,我三伯前几天还提起你。” 初鹤兮:“那我空再过去看看他。” 聂南圭颔首:“好,正好这两天家里搭了天棚,凉快了。” 初鹤兮好奇:“天棚?” 初挽从旁笑道:“不懂了吧,过去到了夏天,北京四合院里都得搭天棚,这样院子里凉快。” 初鹤兮:“那你怎么不扎?” 初挽一想:“……说得对,我们也扎一个吧。” 光顾着忙了,哪有功夫去想这些。 聂南圭从旁道:“我们家请的那个手艺好,我介绍给你,你就找他家扎就行了,人家是祖传手艺。” 初挽连连点头:“好!” 初挽最近除了闷在家里写书,偶尔也出去转转,她拜访了岳教授,还去看了看以前的好朋友胡慧云。 胡慧云男人在报社工作,是个记者,胡慧云自己在杂志社当编辑,两个人工作都是和文字打道,倒是很有共同语言。 胡慧云女儿四岁了,白净可,看得出,她生活得很幸福。 胡慧云自己却是腹烦恼,她心着换房子。 “我爸妈住的那房子年代太久了,也没暖气,冬天晒蜂窝煤太难熬了,我琢磨着让她享享福,也住上楼房,可我们单位分房指标紧张,估计我是轮不着了!” “所以我现在想着,把当初那副画卖了,看看买一套房子,挽挽你觉得呢?” 初挽倒是赞同:“这幅画我估摸着现在也值一些钱了,虽说后面这画还得再往上涨,但过子嘛,谁还能一直等着,总不能等到七老八十再卖,现在卖了画换房子,房子肯定也得涨钱,当然最关键是自己有大房子住,叔叔阿姨也能颐养天年。” 胡慧云听着,笑了:“挽挽,你这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回头还得请你帮衬着看看,找个买家。” 这么说的时候,胡慧云多少有些不自然。 胡慧云明白,六年前她和初挽是好姐妹,两个人无话不谈,初挽进城借住在她家,如今六年过去了,初挽这身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虽说初挽是个念旧的,但那见识那身家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说白了现在初挽来她家,等回头初挽走了,估计不少邻居都好奇打探呢,毕竟初挽已经是名人了。 所以胡慧云比谁都清楚,她和初挽的友情基于以前的共患难,这种友情很珍贵也很脆弱。 她如果向初挽开口求个什么,初挽自然会答应,但这就是在消耗能昔年的情分,消耗几次也就没了。 如今她找初挽问起这个来,也是之前想了半天的,她不是这行的,不懂,自然不知道怎么卖合适,怕上当。 初挽听这话,自然明白胡慧云的难处,也就道:“我现在忙别的,平时不怎么去琉璃厂,不知道书画现在什么行情,不过琉璃厂的书画铺子我都知道,那边有几个还算实诚的,我还算,回头我打个电话,再把电话号码给你,你去找那老板谈,就说是我介绍的,让他给你找主顾,回头头给你免了。” 胡慧云一听,自然惊喜不已:“那敢情好!琉璃厂铺子倒是多,我也不知道哪个靠谱哪个不靠谱,有你给介绍,倒是省心了。” 初挽告别了回来后,便联系了一个书画铺子掌柜,告诉她中间头她来出,让对方帮着找主顾,那掌柜倒是痛快人:“初老板,咱们琉璃厂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您,让我帮着找个买家,这都不算什么事,我要是要头,赶明儿走出去这街上和人一提别人都啐我,您把心放肚子里,这事肯定办妥了。” 初挽听着,自是谢过。 过了几,胡慧云那画果然顺利卖出去,卖给一位港商,竟然卖了六十七万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了,把她乐得不行了。 她倒是也没亏待那老板,给对方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又提着好些糕点礼品过来谢初挽,这事倒是皆大喜。 初挽又特意过去拜访了严院长,之前严院长联合中央民族大学教授在南海西沙群岛附近进行水下文化考古,现在圆结束了。 据说这次收获巨大,初步完成了对西沙群岛和中沙群岛的水下考古,在南海海域发现多处水下文化遗产和相关线索,采集文物标本二百多件,甚至还发现了水下遗物以及沉船,并采集到了多份元代青花瓷遗物。 严院长回到北京后,明显信心大增,很快召开了调查结果汇报会,初挽也参加了这次的会议。 显然经过这次的磨练,水下考古队员经过了几十人次的潜水,经过大量水下人工搜索,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水下考古经验,对于试探着搜罗挖掘南海泰兴号,信心大增。 现在已经眼看着六月份了,距离哈迈打捞泰兴号的时间只有三个月。 虽说现在国内水下考古队伍装备已经齐全,且经过了这次南海群岛的水下考古演练,但是哈迈却不容小觑。 在拍卖场上,在鉴别古董眼力方面,初挽可以将哈迈打得落花水,不过如果论起水下挖掘,哈迈确实是一个让人忌惮的对手。 他装备可以说是世界一的,又有多次水下考古经验,当然最关键一点是,哈迈可以破坏式挖掘,打捞 两方如果真的对上,那几乎是完全没法比的。 现在中国水下考古队伍能争取的只有时间,一定要早于哈迈行动之前挖掘南海泰兴号。 严院长:“目前我已经写了申请报告等待审批,一旦审批后,我们马上调派队员前往南海勘探。” 水下考古勘探发掘活动自然不是想挖就挖,是需要拿到勘探和发掘活动许可的,而拿到许可需要撰写详尽的项目说明书,之后向所在地省级文物行政部门申请,请他们出具评估意见等。 严院长倒是很有信心:“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南沙群岛打捞考古经验,我们的水下考古队员已经有八个拿到了水下潜水证书,整体实力雄厚,我之前也和广东省考古相关部门联系过,应该没问题。” 初挽点头,便详细和严院长聊了接下来的计划,大致算了算,看来应该比哈迈的行动早三周。 虽然这个时间卡得很紧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比上辈子强多了。 上辈子,当哈迈的船跑到南海把泰兴号打捞了个干净的时候,中国人还不知道泰兴号是什么,水下考古还是一片空白。 这辈子,至少,中国人可以和哈迈同台竞技了。 第359章 这天周,不过陆守俨带着孩子出去玩了,初挽一个人在家看看书。 初鹤兮最近工作太忙,有时候回来晚,也怕打扰他们,现在已经搬出去住了,就在隔壁胡同的四合院,平时有时间会过来吃晚饭什么的。 初挽正看书,就听到电话响了,是陆守俨书房的电话。 她便过去接了来:“喂,请问哪位?” 谁知道那边却本没声,她还没细问对方已经挂了。 初挽难免疑惑。 这几年社会也不是特别太平,这么多珍稀古玩到家里,哪怕准备了重重防护措施,依然不安全。 上面说过要批一块地给她,不过目前还在走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建好的,是以如今初挽做事万分小心。 现在突然这么一个莫名电话,她难免疑心。 只是如今电话还没有来电显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当下她只能罢了,告诉鹏叔和陈正万事谨慎。 晚上吃饭时候,初鹤兮过来,吃过饭陆守俨和初鹤兮说话,初挽又听到书房电话铃声,便过去接,这次,又是没声。 她疑惑:“你到底是谁?再这样我报警了。” 那边一听,倒是说话了:“我七叔呢?” 初挽听着这声音,却是陆建冉。 她略一想,顿时明白了。 看来是陆建冉婆家出事了,这是过来娘家求助的? 她便用很淡的声音道:“你谁啊?再打扰电话我直接报警了。” 说完,直接给挂了。 连声七婶都不会叫,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总以为自己是大小姐,谁惯着她! 因为这陆建冉,晚上时候,初挽对陆守俨都有些赌气:“大夏天的,热,你去别屋睡去。” 陆守俨才洗过澡,一身清,他坐在边就要子上来,听到这话随口道:“热的话,去洗个澡,或者我打开空调?” 初挽:“不想洗澡,也不想开空调,吹空调容易头疼,反正我想一个人睡,你别处睡去。” 陆守俨动作停下来,他回首打量着初挽:“怎么了?哪儿惹挽挽生气了?” 初挽侧躺在上,背对他:“自己反思去。” 陆守俨见此,明白了:“建冉把电话打家里来了?” 初挽呵呵一声:“不知道!” 陆守俨俯首下来,哄着道:“到底什么情况?” 初挽:“你还好意思说,你本不知道家里怎么了,白天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本不说话,之后就挂了,我提心吊胆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让鹏叔当心些。结果可倒好,刚才又一个,问她是谁,人家说话了,竟然是建冉,她直接问她叔呢。” 陆守俨听此,微蹙眉:“然后呢?” 初挽:“还能有什么然后,她问她叔呢,我哪会知道她叔是谁,我哪知道她是谁,直接挂了。” 陆守俨便笑了:“挂得好。” 初挽:“少给我灌甜言语,你老实代,她找你什么事?” 陆守俨略默了下,才道:“她婆家生意上出了点事。” 初挽听着,便确认了。 其实陆建冉婆家也不是一般人家,她公公是新中国上海滩期货市场的第一代“红马甲”,曾经当过上海期货同业公会会长和上海金融联合会副理事长。 不过可惜,人都有走背运的时候,九十年代初,金融风暴席卷全球,北欧银行倒闭,墨西哥金融危机,巴林银行倒闭,最后传导到亚洲金融危机,整个国际金融领域都动不安。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