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跟七叔和挽挽住一起,就是一天比一天更开眼,简直是长大见识了。 这时候,地毯拍卖价格已经到了四万美金,竞争开始烈起来,有多家有实力的竞拍者参与其中,报价你追我赶,咬得很紧。 最后,这地毯价格竟然一路飙升,到了十万美金。 当拍卖主持人报出十万美金的时候,他声音都动起来,显然他也没意识到,这地毯竟然能卖十万,十万美金对于拍卖会来说就是一万的佣金,不小的一笔佣金了! 陆建晨自然也没想到十美金的地毯转眼变成十万美金,他低声对初挽道:“发财了。” 初挽:“这才哪儿到哪儿。” 现在还有四五家在紧追着报价,看起来彼此都不想放弃,说明这价格还能往上飙,她甚至隐隐觉,三十万不是梦! 就在这种烈的角逐中,场上竟然又加入一个电话委托报价,这电话委托报价一出,价格竟然从十万很快攀升到了十五万,场上气氛越发热烈,即使不参与竞价的都看得提了心。 很快,在高价狙击中,几位报价者陆续败下阵来,他们放弃了,只剩下波兰古董商和电话委托报价。 在场气氛变得异样紧绷,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位波兰古董商,显然,那位电话委托竞拍者和波兰古董商都是势在必得,几乎可以说是杀红了眼。 人们就看着价格一路飞飙,从十五万,到二十万,到二十五万,到三十万,在场有些拍卖者听得眼睛都直了。 波斯地毯竟然有这种价格了?!只是一块地毯而已! 陆建晨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拧眉,屏住呼,专注听着报价。 初挽听到三十万的时候,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三十万,她心意足。 至于后面这地毯飚到什么价格,以后能转卖多少价格,她都无所谓,做人不能太贪心。 可是此时此刻,电话竞拍者和波兰籍古董商人依然在报价,拍卖主持人的声音已经兴奋到嘶哑,显然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价格! 最后,终于,波兰籍商人举牌哑声大喊:“四十万!” 他这么喊过后,全场陷入了足足三秒的沉默。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拍卖主持人,他兴奋地喊道:“四十万,四十万,我们最有实力的绅士报价四十万,不知道我们神秘的电话先生,是不是要继续跟下去?敢不敢继续跟下去!” 他声嘶力竭地这么吆喝着,煽动着,不过显然,电话那头不再报价了。 波兰籍商人一口气四十万,对方不想跟了。 拍卖主持人在三次报价后,最后终于落槌,这件波斯地毯以四十万美金的价格成。 现场沸腾,众人在不敢置信的震惊中纷纷鼓掌。 陆建晨也是完全没想到,四十万美元,不小的一笔了,就这么直接到手了。 初挽分析道;“一般来说,这种价格还不错的藏品,三四年一个周期,出水一次。到时候这件再拍,估计得八十万了。” 陆建晨眼神异样:“三年翻番?” 初挽:“一般规律这样吧,运气好,能上百万。不过这一件也不好说,对方是波兰籍的,上面是波兰王室徽章,可能觉得有特殊意义,不想卖出去。以后人家送回国,或者自己留做纪念,都有可能吧。” 陆建晨颔首:“看对方那意思,应该是不会上拍了。” 一口气获得了四十万美金,加上之前带来的十万,初挽已经有五十万美金的资金量了,这在国内来说自然是很大一笔钱,不过对于初挽来说,自然远远不够。 现在这年月出国并不容易,她跟着陆守俨来一趟,自然想着充分利用这一年,能淘的淘,能结的结,为自己将来的事业打下基础。 当然她心里隐隐有个侥幸的想法,也许就能碰到那一套九龙杯。 上辈子,九龙杯最初就是出现在一家很小的拍卖会上。 虽然她也明白,世界早已经变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未必会复现,她也未必能再次找到九龙杯了。 但她还是会存着念想。 她便频繁在拍卖场逛着,也会去跳蚤市场捡漏,不过一直没什么收获,就连捡漏都没捡到什么好的。 也不可能运气好到天天碰到什么,谁也不是神仙。 不过那天,她在一家中等拍卖公司看到一把剑,看到的时候,她顿时眼前一亮。 这竟然是一把维京剑,这可是当年维京人横扫欧洲的利刃。 而眼下的这把维京剑,刀刃材质看上去是高碳钢,木质手柄已经发黑,剑上图案是最典型常见的维京绕纹,柄部则是一些动物图案,上面还有德国铭文ulfberht。 就初挽所知道的,后来世界上一共发现一百七十把维京剑,把把都是稀世之品。 不过让初挽看到这个为之心动的,不光是因为维京剑本身,还因为这把剑她上辈子看到过图片。 这把剑原本应该属于德国博物馆的,后来在二战中遗失,一直就没找到过。 初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么一个弹丸之地的小拍卖会见到了! 她当然不假思索,麻溜儿拍下,这把剑最后以六万美元的价格成。 初挽对这个价格非常意。 这么一把维京剑,价值不止六万美元,最关键的是,这是德国博物馆一直想找回的。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当然也有自己珍稀的文物艺术品,谁丢了都想找回来,一个波兰籍的古玩商愿意花四十万美金买回带有自己祖国昔王室徽章的地毯,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初挽看着这把剑,欣赏了半晌,倒是喜得很:“这把剑,据说是德国那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我这可是不偷不抢,光明正大从拍卖会买回来的,各种证件齐全,传承有序,我完全可以带回国,以后我就开一家私人博物馆,就放那里展览。” 旁边陆建晨听着,也笑了:“那他们就可以尝尝这个滋味了,自己国家的珍稀文物在别的国家,自己还得费尽心思想办法找回来。” 初挽:“其实想要也可以,拿东西来找我换吧。” 德国的博物馆可是收藏着不少八国联军进北京时抢的文物呢。 有几件,她很是眼馋。 陆守俨拿着那把剑仔细端详了一番,道:“这把剑看上去有些年月了,但依然坚韧锋利,看来当时的德国有很高的锻造工艺了。” 初挽点头:“这把剑是公元900年造的,也就是说已经一千多年了,不过很奇怪,维京剑的锻造方式据说领先时代一千年,是工业革命才会有的技术。” 按说锻造铁的过程中,需要把矿石加热到大概一千六百多摄氏度才可能化,从而将里面的矿渣去除掉,同时加入炭让铁更为坚固。 这种技术在中世纪本没有,铁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温度,都是用矿石捣碎的方法过滤废渣,本不可能得到高纯度的铁。 但是维京剑的纯度惊人,是同时期其它金属的三倍,这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陆守俨:“古人智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也许有什么办法能够得到高纯度的铁,其实你做考古,有些古代发现也是让世人震撼,我们想都想不到。” 她想了想:“可能他们那里有一种特殊的矿石,里面都是高纯度的铁,这样他们就不用自己打铁了。” 陆守俨:“这么猜也有道理,也许他们传着一个说法,得黑矿石者得天下,所以就会有人为了寻找这种稀世黑矿石而勾心斗角历经艰辛,甚至死伤无数。得到后,他们用这种黑矿石打造出无坚不摧的神剑,就此称霸耳曼扫欧洲。” 陆建晨听到这个,疑惑地看了眼陆守俨,眼神有些异样。 陆守俨自然看到了,不过没搭理他。 反倒是初挽,好奇:“你怎么了?” 陆建晨:“我以前在地摊上买闲书,拿回家看,正好七叔回家,他给我没收了,还教育了我一番,让我好好学习。” 初挽:“你是不是偷看什么不好的书?” 陆建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被没收了。” 初挽:“没收了,然后呢?” 陆建晨看了一眼陆守俨,略犹豫了下,终于道:“七叔,我记得,你没收的那本书上,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吧?” 他只看了一半就被没收了,后面一半没看,以至于多年之后依然念念不忘,清楚记得里面的一些句子,什么“得屠龙刀者得天下”,什么“江湖人士为了屠龙刀又争又抢,为此死伤无数”。 初挽听着,挑眉,不可思议地道:“那不就是金庸的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吗?” 陆守俨点头承认:“对,就是那本。” 陆建晨终于忍不住了:“七叔,你给我没收了,没收了你还自己看?我都没看,你竟然还看了!” 他肯定就是看了,才张口说出什么“得黑矿石者得天下”的句子。 陆守俨却是漫不经心地道:“这能一样吗?你还小,需要上学,我当然要对你严加管教,而我,不用上学了,我当然可以随便看。” 陆建晨深口气:“七叔,你怎么能这么说?” 陆守俨:“你好好学习,这不是留学美国成博士了吗?这不是好的?你如果沉于地摊武侠小说,你以为你能有今天吗?而且你偷看地摊书万一被老爷子发现,你以为你是什么下场?到时候不揍死你算老爷子心软了。” 陆建晨一时无言以对。 初挽自然是要护着陆守俨,当即给他们评理:“你七叔说得对,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知道恩,反正你七叔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了,你说你翻旧账有什么意思?你现在已经是美国知名大学博士后,而不是小学生了,不要惦记着那点武侠小说了。” 陆守俨听着,眸中带笑,赞赏地看了一眼初挽。 陆建晨看看陆守俨,看看初挽,他算是知道了,他和这两口子在一起,他们两个肯定联合起来欺负自己! 第228章 为了预防万一,初挽最近淘到的一些古玩,她先全都先回国,不过走托运的话她自然不放心,毕竟这么多物件呢,也怕万一有什么差池,便和刀鹤兮聊了聊,请他帮忙。 刀鹤兮派了maddocks过来,帮初挽陆续回国去,初挽又和国内陆建昭联系了,让他接应下,这些东西到了后,就先放到自己四合院那边。 四合院有两位退役军人帮忙看管着,又特意做了防盗安全网,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这些宝贝陆续运回国,初挽才稍微松口气,主要是她捡的这些漏实在太罕见了,万一有个差池,在别人国家都不好说。 这天初挽和易铁生聊了下,得益于她之前的瑞典行,现在她在欧洲王室那里很受,瓷语也跟着水涨船高,收到了大批来自欧洲的订单,加上之前香港的订单,可以说现在瓷语的柴烧窑已经供不应求了。 初挽道:“供不应求就让他们等着,我们的瓷语不是水线,不是工业化产品,心打磨的物件,自然值得更耐心地等待。” 事实上,越是等得久,越就金贵起来。 易铁生:“挽挽,我现在有个想法,你看看可行吗?” 初挽:“嗯?” 易铁生:“挽挽,你可能要笑我妇人之仁,不过我身在景德镇,很多事看得比你和刀先生清楚,最近景德镇情势不好,大批海外订单都没了,十大瓷厂养活了多少工人,现在这边形势不好,他们很多人都要吃不上饭了,这样下岗了,还不如农民。” 初挽听着,她自然明白,这其实只是一个开始,再过几年,国企十大瓷厂都会陆续倒闭,曾经景德镇的辉煌就会倒在市场经济下。 “铁生哥,你想说什么,说吧。” 易铁生:“我们的瓷语现在走的是品高端路线,现在的市场是香港文物圈,美国古玩圈和欧洲王室贵族,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太高端了,太高端了,以至于我们自己都不敢放开量生产。” 他顿了顿,道:“我想着,我们可以收购一家瓷厂,来建一个中等档次的品牌,还是主攻海外,价格大概在一两千元,作为普通老百姓勉强踮踮脚可以够得着的一个档次,这样我们也可以把量走上去,我觉得里面的利润也应该很可观,也可以纳更多工人,给他们一个饭碗和活路。” 初挽听到这话,默了很久。 电话那头,易铁生的声音略显抑。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