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边出一个很大的笑,无辜地道:“你心里不好受吗?我不知道啊……” 陆守俨呵了声:“挽挽,你就是故意的。” 到了陆家,陆老爷子见到初挽,喜得要命,冯鹭希也高兴:“你怀孕了,正好守俨也回来,让守俨带你到医院好好瞧瞧。” 陆老爷子更是拉着初挽的手,让她坐自己旁边,一个劲地问:“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找,怀孕了口味就容易挑。” 这时候乔秀珺和孟香悦也在,乔秀珺见此,便笑着说:“香悦这几天也说不舒服,总觉得犯恶心,我还说让她也去医院查查呢!” 孟香悦听了,脸红,低头道:“我这个不一定呢。” 陆老爷子见了,也就道:“要是哪里不舒服,让建时带你去看看,可别自己忍着。” 孟香悦笑了,柔声柔气地道:“谢谢爷爷,没事,建时现在工作忙,也不好总耽误他。” 说着,她道:“他现在出来单独干,确实辛苦,别的事情我帮不上,可不敢给他麻烦。” 旁边乔秀珺便道:“香悦这孩子可真懂事,做事体贴,也孝敬,今天你不是说要吃饺子嘛,那都是香悦亲手包的。” 陆老爷子颔首:“香悦有心了。” 于是话题便围着孟香悦打转了,大家也都跟着称赞了几句。 之后陆建时陆建昭也都来了,大家彼此见过后,开饭。 饭桌上,陆守俨对初挽自然是小心照料着,恰好有新煮的豆,那个鲜,味好,只是水淋淋的,陆守俨便都剥好了,放到初挽手里。 旁边,孟香悦见此,也拿起来豆,悄无声息地剥着,之后,殷勤地先给了陆老爷子,又给乔秀珺,又给陆建时。 开始大家还没觉得什么,后来,都意识到了。 要知道,以前初挽差点和陆建时这个侄子辈的有点瓜葛,虽说现在初挽嫁给了陆守俨,提了辈分,但到底年纪差不多。 偏偏孟香悦和初挽又有点拐弯亲戚,这么一来,这孟香悦可能多少存着和初挽比较的心思了。 只是—— 这才进门没多久,未必也有些太明显了。 或者说,孟香悦显然没清楚陆家的情况,不清楚七叔的秉,更不知道陆老爷子对初挽的疼。 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果然,在孟香悦这么伺候了一圈后,陆老爷子也只是点头:“你自己吃就行,咱们家不讲究那么多。” 一时却又笑着对初挽道:“挽挽,前几天你王叔叔还问起我,说这次文物保护会议,你可得去,人家是特意点了你的名字,邀请你过去的。” 陆守俨道:“爸,挽挽现在怀孕了,刚怀孕正是要紧时候,这会议在哪儿开?什么安排?如果太辛苦,就不合适了。” 他声音淡淡的,不过饭桌上一圈人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 开一个会而已,至于累着吗? 有人多少存着和他家宝宝较劲的心思,他不痛快了,故意这么说而已。 陆老爷子好笑地看了眼自己这小儿子,也就道:“你瞧瞧你这德,生怕累到你媳妇!一点点事都不舍得挽挽干了这是!” 初挽听此,忙道:“爸,那会议我肯定是要参加的,不要听他说,我不听他的!” 陆守俨淡淡地瞥了眼初挽。 初挽眼神和他对上。 陆守俨挑眉:“吃你的豆吧。” 吃过饭后,陆守俨被叫到了陆老爷子书房,他这次回来要处理的事很多,陆老爷子自然有一番待,陆守俭也过去了,他的工作大概和陆守俨的也有些瓜葛。 这几位说着话,孟香悦已经主动地和保姆一起打扫饭桌,又钻过去厨房收拾,乔秀珺见到,特别意,夸嘴道:“别看香悦农村来的,可到底不一样,勤快着呢,小嘴儿也甜,我们建时娶的这媳妇虽然没什么大文化,但是好在她听话啊,也懂事啊!” 其它人也都听着,笑笑而已,陆建静更是憋着笑,看初挽。 初挽只当没这回事,依然坐在那里吃着话梅。 乔秀珺便笑道:“也怪我们建时,没上大学,只能找这样的媳妇了,要是再找个有文化的,咱还得说管不住呢!” 冯鹭希眼神淡淡,来了一句:“有道理。” 说着,就起身了:“挽挽,我那里有几双孩子穿的鞋,都是簇新的,你看看,喜哪个,先拿着。” 陆建静:“大伯母,七婶离生还早着呢!” 冯鹭希:“先看看嘛。” 初挽和陆建静去了冯鹭希那里,看了看鞋子,陪着说了会儿话,之后冯鹭希有事出去,她就跟着陆建静过去她家看电视,两个人吃着零食,看着电话,聊聊天。 等到了下午快四点了,陆守俨过来接她。 陆建静一看到陆守俨,便笑着戳了戳初挽的手:“七叔来接你了!” 陆守俨和陆建静随口聊了几句,问起她最近工作的事,叔侄简单说了几句,陆守俨便带着初挽回家。 出去后,初挽道:“建静说,你这次回来,简直了,变了模样,动不动就笑。” 陆守俨没说话。 初挽笑道:“看来这个世上谁最重要,孩子最重要!” 陆守俨好笑,瞥她:“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跟我们孩子吃醋?” 初挽:“这哪叫吃醋!就随便说说。” 陆守俨:“我这不是想着我们也算是心想事成嘛,你想要孩子,结果我们现在马上就有了。” 初挽听着,心里也是喜。 她之前想着要孩子,只是觉得,恰好这个时候学业不紧张,可以要,对于孩子本身倒没什么大期盼,但是现在,想到这是自己和陆守俨的孩子,便喜。 她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既像陆守俨又像自己是什么样的。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和陆守俨是泾渭分明的,是完全不同的格,走在完全不同的路上。 但是重活一世,她硬生生地把自己和他凑在了一起,现在甚至连孩子都要有了。 显然陆守俨对她过于小心了一些,回去时,上电车,他都小心翼翼地扶着,当周围人用异样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便解释道:“我人怀孕了。” 周围人恍然,于是售票员嚷着给这位怀孕的女同志让个座。 陆守俨谢过让座的,便扶着初挽坐下,他自己则是站在一旁守着。 就这样,他还要用手轻扶着初挽的肩膀,好像生怕她被晃到一样。 他太过谨慎了,得周围的乘客都好奇看过来,有人的视线扫过她的肚子。 初挽便多少有些羞愧,她这才怀孕,八字没一撇,被他已经摆出这种架势来了,而平坦的小腹却丝毫没有任何说服力,倒像是她在装一样。 好不容易下车了,初挽好笑又无奈:“我这电车坐的啊,可是被围观了一路!” 陆守俨却浑然不在意:“你现在怀孕了,和平时当然不一样。” 初挽看着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越发想笑。 晚上回到家,陆守俨小心翼翼地把她安顿在卧室里,好一番叮嘱,之后道:“你先歇着,我给你热水澡,先洗个澡,然后我们就睡觉。” 初挽觉得陆守俨小心翼翼的,那样子,简直仿佛她就是容易碎的古玩,比什么都经心,她叹道:“其实我没什么事,除了最开始晕车,现在觉好的。” 陆守俨显然很固执:“还是小心些。” 等准备好了热水澡,他又叮嘱:“你小心着,别摔了。” 一时又道:“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给我说声。” 初挽在里头洗着,就听他一会一句话,她干脆道:“要不你进来帮我洗。” 她这话一出,外面的声音便有了微妙的停顿。 初挽:“你不愿意那就不要说了嘛。” 陆守俨却低声道:“好,那我帮你,又不是没帮过。” 初挽:“哎呀,还是算了!” 陆守俨:“我进去了。” 初挽忙道:“那关灯!” 陆守俨略顿了下,到底是关了灯,之后进来了。 他一进来,洗手间的觉就不一样了,凭空温度上升了一些。 陆守俨干脆将她半抱在怀里,低声说:“我是真怕你摔倒,我抱着你,帮你洗。” 热气氤氲,他的声音低醇好听,初挽只觉得腿都仿佛软了,微闭着眼睛,靠在他肩膀上,闷声说:“好。” 陆守俨大手牢牢地揽着她:“你抱着我的脖子。” 初挽依然低着头,不过却伸出胳膊来,摩挲着勾住他。 陆守俨低首看她,隔着磨边玻璃,门外的灯光朦胧地洒在洗手间里,隐约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红,整个人绵软无力,就那么倚靠着他。 陆守俨微收敛了心神,不再去想,帮她洗了澡,用浴巾帮她擦拭过,这才把她包裹起来,打横抱着放到了上。 初挽盖着一层薄巾被,懒懒地躺在那里,侧首看着陆守俨。 他正将了的浴巾拿到了台上晾起来,又把房屋略打扫过。 打扫过后,他就打算上了。 初挽看着灯光下男人硬朗的脸部线条,不知怎么,心里生出许多旎的念头。 只是到底怀孕了,再想,也是不能的。 陆守俨的手本来已经握住灯绳,都要拉上了,他的视线便无意中和她在半空中对上。 视线碰上的那一刻,他的手便不动了。 有时候夫间就是这样,相处多了,便有了不需要言语的默契,她一个眼神,他就能觉到里面的意思。 她明明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并无妩媚,也没有刻意如何,但是他却能顿时能领悟到,并且迅速在心里滋生出许多意念来。 那些意念,原本是理所应当的,此时却因为她怀孕,而变得不可能。 不可能了,便只好抑,而因为抑,渴望便犹如泉水一般在井口积,要溢出来了。 况且,在刚刚打扫过的卧室中,在橘光晕的笼罩下,一切都变得耐人寻味。 她只需要一个轻淡的眼神,或者一个略重了几分的呼,他的四平八稳便为之撼动。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