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旁边公文包里拿出钥匙,递给初挽,之后才对孙秘书道:“麻烦你陪我人回一趟我宿舍。” 孙秘书自然应着 陆守俨又给初挽叮嘱了一番,让她把行李安顿好,再给她拿几件衣服。 初挽:“给你拿什么衣服?” 陆守俨:“你看着办吧,这个季节能穿的就行。” 初挽拎着行李跟着孙秘书出去,那孙秘书见此,非要拿过来行李,替初挽拎着。 初挽也就让他帮忙拎着了。 这晋东市因为是石油城市,经济条件好,连带政府机关大楼修得也不错,陆守俨虽然一个人住,但也配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敞亮开阔。 初挽把房间内外看了一遍,偌大的两居一室,里面却冷冷清清的,除了卧室的书架上摆着一些书和文件,其它地方几乎看不出烟火气。 他一个人就住在这里。 初挽看着这个,突然想起陆建冉的话。 她想,陆建冉说得也有道理,作为一个子,她确实没为他做什么。 孙秘书殷勤得很,好一番夸陆同志如何如何廉洁清苦,他多么敬佩,又帮初挽找到陆守俨的衣柜。 衣柜里衣服都是整齐划一叠放着,初挽随手拿了几件衣服,又带了被褥、瓷碗和筷子等,以及一些其它生活用品。 收拾好后,两个人出去宿舍,还遇到了机关大院的家属,大家看到孙秘书,都好奇地望向初挽,孙秘书仿佛有些光荣,给大家介绍起来初挽,大家都忙打招呼。 陆守俨虽然来了晋东市没多久,但是做事雷厉风行,要手段有手段,要魄力有魄力,要背景有背景,有这么一个领导,谁都得提着心干事。 本来这是一块铁面无情的冷石头,谁知道冷不丁蹦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大家顿时看到了机会。 毕竟夫人外的策略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再说年轻小子估计脸,也容易拿下来。 初挽觉到了,脸上就一直淡淡的,她知道这种地方的水很深,陆守俨心的那些事,不是她能了解的,她来这里不能给他。 反正谁和她说话,她就很木然的样子,众人讨了个没趣,只能罢了。 傍晚时候,初挽跑出去周围逛了逛,在私营饭馆自己吃了一顿好的,之后才回去照顾陆守俨吃饭。 她回来的时候,陆守俨正在看文件,抬眼看她一眼:“你去吃好的,让我在这里吃大锅饭?” 初挽觉得这话凭空带着幽怨,便忍不住想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守俨:“嗯,你还好意思笑?” 初挽抬起手来,轻抚过他略有些削瘦的脸颊,哄着道:“你得听话才行,不然天天让你吃医院食堂!” 陆守俨黑眸深深地看她一眼:“挽挽,你等着——” 那声音略有些低,别有意味。 初挽听得心里一顿:“嗯?” 陆守俨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上次从新疆回来,是谁哭唧唧地求饶来着?” 初挽瞬间脸红耳赤:“陆守俨,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你了,我现在马上回北京!” 晚上时候,初挽就睡在病房里。 其实病房里并不安静,外面亮着灯,偶尔间会有病人家属或者护士走动的声音,不过初挽躺在那里,看着旁边病上的陆守俨,倒是格外心安。 她也许会走遍世界,会在惊心动魄中沉浮,会遭遇沧桑悲凉和无奈,这个时候,她很难去想象自己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很依赖地靠着他的样子。 但是只要回到他身边,他就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安抚她躁动飘浮的心,让她踏实下来,让她彻底放松,褪去这个社会要求她应该有的那层伪装。 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却听到陆守俨突然开口:“挽挽睡着了吗?” 初挽低声道:“没。” 陆守俨:“累了吗?还是钢丝不舒服?” 初挽:“都有点吧。” 陆守俨道:“过来我上吧,我们一起睡。” 初挽略犹豫了下,晚上会有护士查,万一被看到的话,多少有些丢人。 陆守俨:“过来,我想抱着你。” 初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简单抱着,不会做什么,毕竟是医院里,他心里有数。 初挽过便过去,上了,钻进他的被子里。 陆守俨搂住她:“你身上有点凉,是不是被子薄?” 初挽一靠上他,心里便喜,往他怀里拱了拱,低声道:“没觉得凉。” 陆守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暖着:“挽挽这次出国,我看顺利的,我在报纸上看到你消息了。” 初挽:“嗯。” 她略犹豫了下,大致把自己在国外的经历讲了,连兽首的事也说了。 陆守俨显然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圆明园当时丢的?” 初挽:“是……反正我买回来了,先放家里吧。” 陆守俨:“那你以后打算怎么着?” 初挽:“我想回头捐给文物局或者博物馆,但不是现在,总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把兽首从国外拿回来,自己也付出了金钱和风险,提心吊胆走着钢丝绳才侥幸拿到的。 现在把兽首捐出去,也许本不会被珍惜,就算专家们知道这个珍贵,大部分人也顶多是一声“哦,捐了个文物”这样的,说不定最后那兽首也就是被扔到文物局的犄角旮旯,还得蒙上一层土。 自己一片心血那就是白白被糟蹋了。 等过几年,国外拍卖会上,圆明园其它几个兽首一拍卖,上面知道这事的重要了,专家们重视了,她再拿出来,效果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到时候,陆守俨的事业也正是关键提拔时候,自己也要开古玩公司了,那时候把兽首一捐,自然是赢得各方面掌声,荣誉随之而来,对自己对陆守俨都有助益。 而自己作为陆守俨的子,涉足文玩行业,也就更理直气壮,不至于遭受非议,反而会冠上一个国企业家的帽子,这就是给陆守俨彩。 如此,一举两得,里子面子自己都得了,几件兽首风光回家,国家更是落到实惠,倒是节省了后面几千万白花花的银子。 这才是把自己捡漏兽首的这个动作,赋予了最大的价值。 初挽靠在陆守俨怀里,细细地说给他听。 她声音得很低,几乎耳语,陆守俨必须仔细听着,才能听清楚。 毕竟这是她心里的打算,不好对外说的,别人知道了,只会觉得她国不纯粹,贪图私利,计较回报。 说完,她埋首在他膛,低声说:“你觉得呢,其实这种大事,我听你的。” 陆守俨默了下,轻笑出声。 他笑的时候,腔跟着震动,初挽被震得耳朵都跟着发酥。 她忍不住道:“干嘛,笑什么?” 陆守俨轻揽着她的肩:“大事都听我的?” 初挽笑:“对。” 陆守俨:“那我明白了,我们家的大事估计是一三餐洗衣服收拾房子。” 初挽:“……” 陆守俨:“你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东西都被你带回来了,小算盘被你打得噼啪响了,到了要保管要善后的时候,大事要听我的了。” 初挽便搂着他结实的撒娇:“你不管我谁管我,你是我人,你当然得帮我!” 病房内光线朦胧,陆守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之后浅浅地啄吻了下:“你心里倒是门儿清,知道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善后。” 初挽听着这话,心花怒放,喜得不行了。 只是转瞬,恍惚间又觉喜里掺着心疼。 这个世上,又有什么事是做起来轻而易举的,任何回报都得付出艰辛,哪怕他是陆家的孩子,照样也得付出,晋东市乃是石油重地,又是抵御海的屏障,这次的海堤工程,里面到底水有多深,不是她能想象的。 他先是从军,刀山火海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又是从政,一步步地从最底层往上爬,爬到顶尖上去。 后来,这个人能成为她上方那棵遮的大树,其实付出了很多。 她揽着他,忍不住仰脸,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在他耳边低声唤了下他。 陆守俨的身体便以初挽明显能察觉知的速度,慢慢地紧绷了。 他垂首,视线在黑暗中和她的相遇,之后,便是无声的纠胶着。 病房内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声清晰可闻。 初挽甚至觉到男人的心跳在这一刻加快了几分。 接着,她听到他以很轻的声音道:“叫我什么?” 初挽羞犹如水一般涌上,她咬着忽视了这个问题,只是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她闷头埋在他肩窝里,抛出一句:“赶紧出院,到我们自己上。” 第176章 这一夜,自然有些难熬,陆守俨是不舍得在医院病上太过分,怕万一被人看到,只能尽量守着,后来到底是放她过去钢丝上睡了。 第二天,陆守俨出院的心思便迫不及待起来,当天大夫看了检查结果,确实没问题,下午就赶紧回家了。 回家后,陆守俨自己也比较注意身体,便让孙秘书找了一个附近干活临时工的媳妇,帮着过来打扫家里,给人一些报酬。 打扫整齐,晚上陆守俨带着初挽出去吃了一顿好的,傍晚天刚晃黑就匆忙回来了。 回来后,这男人的心思就藏不住了,直接抱起她就上了。 这本收都收不住,要得特别狠,求饶也白搭。 初挽自从和他结婚,一直都被小心翼翼的,哪经过这个。 事后,虽然得了愉,但心里却委屈,觉得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也没见你这样,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这样对我!” 陆守俨平息着呼,如墨的眸子低首看着她,沙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去了一趟国外,别被外面野男人了心,这是让你记住我的好。”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