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有酒吗?我觉得上次的山楂酒好喝的。” 陆守俨:“好,那就山楂酒。” 他拿了山楂酒来,又找了两个啤酒玻璃杯,两个人都喝了大半杯。 吃吃喝喝的,竟然还真有点过年的觉有些甚至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过子那种烟火气。 她喝着山楂酒,看他脸上泛起的红晕,道:“现在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陆守俨浅浅喝了口:“敢情以前我不是普通人?” 初挽一想,笑了,她这话确实说得就很不对。 可能在她心里,他一直有上辈子陆守俨的影子,带着点神秘或者辈分忌。 现在远离了北京,来到这小地方,摆了背景,他也没了上辈子就给她的光环,而她也不需要想太多,两个人都变得比较纯粹,他就是他,她就是她,毫不遮掩自己的渴望。 现在,过年了,窝在小破宿舍里,挂了灯笼贴了窗户,守在一个老旧的煤炉子边,吃个饺子喝个山楂酒,就很有小夫过小子的觉。 这让她喜。 她也再次喝了口,在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中,笑看着他说:“要不我不怕疼了,我们生个孩子吧!” 也许这样人生就完美了。 陆守俨只觉得她脸孩子气:“你想生孩子?为什么?” 山楂酒度数并不高,但也是酒,初挽脑子有些晕乎,便开始想象:“生了后,放这里,你好好照顾孩子,我回北京,我没事就来看你们爷俩。” 陆守俨好笑:“怎么这么会想?” 初挽:“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你当了爸爸不应该照顾孩子吗?” 陆守俨:“你以为生孩子是下蛋,你下个蛋就跑了?” 初挽突然意识到他的意思,愤愤:“你才是母呢!” 陆守俨笑道:“我可没这么说,别自己瞎想。” 说着,他把饺子放她面前:“挽挽,我们肯定会要孩子,不过等等吧,等我回去北京再说,不然真顾不过来,你还小,心不定,你也没法一个人照顾孩子。” 初挽点头,承认道:“对,其实我也这么想的,我就是说说而已。” 陆守俨扫她一眼:“你就想当然,本没细想养孩子的事,头脑一热就随便说说。” 初挽勉强辩解:“也不是吧,如果生了孩子,我肯定认真负责养孩子的…” 不过她脑中很快想起上辈子她看到的小孩子的样子,想着这确实很麻烦。 于是辩解的话说不下去了。 或许只是煤炉子太暖和,山楂酒太好听,而眼前的男人太动人,才让她开始说胡话了。 现在要孩子,显然是不理智的。 陆守俨好笑地看着她:“嗯?怎么不说了?” 初挽长叹:“算了算了,提这个干嘛,反正我们一堆套呢,谁还缺了套不成!” 陆守俨:“你啊…” 初挽赶紧转移话题:“还是说正经的,我今天可是有大进展!” 陆守俨一听:“嗯?” 初挽便和他说起自己的发现。 她推断古墓的所在地,自然不只是因为那老爷子的话,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当地的县志和人文掌故,并观察那边的地形,也是各种信息综合判断才下的判断。 “我在瓜王庄南边的东王庄附近发现了红网纹土。” 当地的土层是黄土堆,从目前探测数据看,这种黄土层大概有十米厚,但是当地用水时要打井,打井过程中翻搅出来的土层便会混杂了其它土层。 她继续道:“历史上各朝代丧葬风俗不同,风俗不同,自然会留下痕迹,他们有的习惯本坑土回填,有的习惯用新土回填,比如秋战国早期墓用红网纹土回填,汉朝早期,习惯将挖出来的红网纹土弃之不用,现在从挖掘红网纹土的位置看,这土应该是弃之不用的那部分。” 陆守俨:“也就是说,这古墓应该是汉朝早期了。” 初挽继续道:“在县志里,曾经提到一件事,明朝崇祯年间遭遇大旱,瓜王庄村民在村南掘井,掘三水出,但是一夜之间,水不复出,有村民下井探看,却见井壁已经因为被水泡而塌陷,其下有张牙舞爪怪物,村民惊吓,无人再敢下井探寻,之后村中老秀才遍查典籍,认为此地不宜动土,水井随之填平。” 她喝了一口山楂酒,道:“虽然这个记载有些模糊,但确实应该是崇祯年间事,据县志记载时间来看,应该是崇祯十三年左右,恰好是历史上崇祯大旱发生的时间。” 明朝末年开始小冰河期,气温达到历史最低,崇祯末年旱灾鼠疫横行,这就是史上所说的崇祯大旱。 而除了这一条,当地抗纪念馆的记录里还有一条记载,是在1940年,当地村民无意中捡到一块废铜,欣喜不已,拿到县里卖了,将那钱来铸了武器,征集民兵抗,而关于那废铜零星的描述,显然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初挽继续道:“只是一条信息的话,或许是孤证,但是最近几天,我翻阅各样资料后,其实石原县下的古墓就隐藏在历史典籍里,只是那些信息没有被察觉而已。” 不过当然了,事到如今,这一切依然是推论,而这种推论还需要确凿的证据来支持。 陆守俨神情凝重起来:“如果确实有一座汉朝古墓,依然外面望天犼的个头,这丧葬规格可不小,那我们应该尽快行动。” 初挽道:“现在过年,你们单位的人也要放假,大过年让人家去找墓地,也不像那么回事。” 陆守俨听出来了:“挽挽,你想怎么做,就直接说吧。” 初挽这才道:“我想让铁生哥来一趟。” 易九爷可是使洛铲的一把好手,当年定陵挖掘遇到自来石,最后就是有人拐弯抹角找上易九爷,易九爷这才打造了拐钉钥匙。 作为易家的后代,易铁生虽然不做这一行了,不过找古墓还是易如反掌。 陆守俨:“现在吗?” 初挽:“事不宜迟。” “其实如果换个时候,我自己找就行了,但是现在天太冷了,土地都上着冻,我自己的话,实在是有些困难,他过来后,能节省我不少力气。” 陆守俨:“好,那现在我们先给他们村打电话,问一下?” 初挽:“嗯,明天吧,明天一早,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初二就让他过来,这样等到你们开始上班,也许我们能有个结论,就可以尽快上报。” 陆守俨:“大过年的,合适吗?” 过着年,让人过来找墓,他也有些过意不去。 初挽:“这倒是不用客气,我和他谁跟谁。” 陆守俨听这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也是。” 第二天起来,大过年的,外面下雪了,初挽差点不想出被窝。 陆守俨收拾好了,神清气的,走到她上方,拿着一个东西点了点她脑袋。 初挽:“什么?” 陆守俨:“给你。” 初挽便看过去,却原来是一个红信封。 她笑起来:“这是要给我红包吗?” 陆守俨:“你说呢,怎么,不要?那我收回来了!” 初挽便赶紧抓住:“我要!” 她抢过来,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张大团结,崭新崭新的,轻轻一甩能听到响声。 她自然是喜,笑眯眯地重新放进信封里:“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陆守俨:“知道就行。” 初挽却想起易铁生给自己的:“铁生哥也给我一个,我还没打开看呢。” 说着,她道:“你帮我打开我那个帆布包,就在那里面。” 陆守俨神情便有些淡淡的:“自己找。” 初挽央求:“你帮我嘛。” 陆守俨:“不帮,起了,再赖就没被子盖了。” 初挽抓着被子:“你干嘛?” 陆守俨面无表情,竟然真要扯被子。 初挽没想到他这么不讲理,只好赶紧爬起来穿衣服。 穿好衣服,初挽便翻找帆布包,找到了易铁生送给自己的那红包,两个红包放在一起,易铁生那个小小的,是浆糊和红纸糊起来的,陆守俨这个估计是买的。 她打开,易铁生里面只放了一张一的,不过是崭新的。 陆守俨正把洋铁壶烧开的水倒进热水壶里,他看了一眼初挽手中的红包,道:“才一钱。” 初挽:“那是因为小时候铁生哥给我的红包就是一钱!” 说着,她很宝贝地收起来了。 陆守俨:“好了,吃饭了!不是说要给你铁生哥打电话吗,正好拜个年呢。” 他补充说:“人家给你红包,得谢谢人家。” 初挽:“嗯,知道了!” 当下两个人喝了热乎乎的红薯子面粥,吃了点饺子,这才准备出门。 出门前,陆守俨帮她把围巾系好,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之后牵着她的手出去。 机关院子里的雪已经有人扫过了,地板砖上只残留了一些白雪痕,旁边几个同事家小孩子正在拿着炮仗来放,“砰”的一声响了一个炮,一群孩子在那里兴奋地叫唤。 陆守俨道:“看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 初挽也看过去,小姑娘穿着棉袄,扎着两个羊角辫,羊角辫上还戴了红蝴蝶结头花,两个脸蛋也通红通红的,她颠颠地跟在几个孩子后面,高兴地拍手叫着。 两个人便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最后初挽笑着说:“还有年味的,让我觉,自己确实长了一岁。” 陆守俨:“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扎一对这样的羊角辫。” 初挽看着,也想起来了:“嗯,好像还有一条很长的红缎子吧,大的。” 可以用那红缎子扎成头花绑在头发上。 陆守俨侧首看着她:“那是我给你买的。” 初挽:“真的假的?” 陆守俨:“我的零花钱都给你花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