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俨忽然站起身子来,倏地一下站起来,笔立在炕边儿。苏棠仰头看去,冷不丁的,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抱着人,直接往边去了。 苏棠抡拳头捶他,却是没绷住,笑场了。 霍令俨终于知道她是装的了,心里也有些生气,有些小报复的意思。于是在上,狠狠的惩罚了她一番。直到被一次次折磨后实在受不住了求饶着喊好夫君又妥协又道歉又主动亲他抱他的时候,他才算是作罢。 “下次还敢不敢?”他着她,头上的汗珠颗颗滴落,砸在她雪白透着些红痕的雪肌上,两人都大汗淋漓,此刻都颇为动的息着。 苏棠一头长发被汗水打,黏在身上,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敢了。”她真的是怕了。 以前只晓得他厉害,可她却觉得一切都十分舒适,恰到好处的舒适。而今天,她算是真正领教了,这个男人,不好惹。 于是她搭着些哭腔求着说:“爷饶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见她难得的软而乖,霍令俨于心不忍,纵然觉得其实并未酣畅淋漓,却也克制住了。若说强来,未必不能,只是他总不愿那样。 翻身下来后,他躺在她身侧。苏棠许是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来,于是难得的讨好,朝他怀里挤了挤。 他伸手,将人抱住了。 黑暗中,没人说话,寂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两人都有些睡不着,苏棠想起今儿里传来的那道圣旨的事儿,于是翻了个身,面对着人问: “幸姑的婆家,爷想好了吗?” 霍令俨仰躺着,一只手臂被苏棠枕着,他手绕过苏棠肩膀,搂着她。他略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人细的皮,闻声,目光微闪了下,才说: “这得看幸姑自己的意思。” “幸姑真的有那么大的权力选择自己的幸福吗?”苏棠是不相信的,“这回里的中秋宴,为什么圣旨中特意提了幸姑?会不会是哪位娘娘看上了幸姑?” 霍令俨道:“或许只是太妃想她了。” “那也有可能,许是我想多了。”苏棠道,“陛下也特意叮嘱带小南瓜去,我就怕他太皮,会惹出祸端来。这都怪爷,平时给宠坏了,看他现在这无法无天的样。” 霍令俨说:“有祖母老人家在,不会有事的。” 苏棠:“这可是爷说的啊,那进后,我可不管他了。” 黑暗中,霍令俨侧头看过去一眼,笑了笑,没再接话。 只搂着人道:“睡吧。” 苏棠嫌热,翻了身,准备离身边这个火炉远一些。却不料,人还没逃开呢,就又被捞了回去。 苏棠一动不敢动,眨巴着眼睛。直到确定他只是想抱着自己睡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却是再也不敢动。 十五这下午,苏棠抱着儿子跟着太夫人进,先去了霍太妃的里。这是苏棠头一次见到霍太妃,之前虽然也有进过,但是却没有机会前来拜见她老人家。 行了礼后,霍太妃赐了坐,苏棠这才抬头去打量人。 霍太妃瞧着大概四十多的年纪,不算太老,头发也还是纯黑的。只是毕竟也上了年纪,脸上的纹路还是有的。但因为底子好,便是老了些,也依旧优雅高贵。 苏棠觉得,幸姑这模样,倒是像太妃的。 太妃也很喜幸姑,一来,就让幸姑坐去了她身旁。因为霍家这两年出了事儿,太妃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娘家人了,这回难得陛下开恩,她才能见得到。 “真没想到,幸姑都长这么大了。”太妃怀,又想起家里侄子战死侄孙死的死残的残的事儿,难免要哽咽起来,她看着坐在苏棠腿上的小南瓜,到底出些笑容来了,“真好,真好,只要是咱们霍家还有人,就什么都不怕。” 又说:“瞧着这孩子机灵的样子,可会说话了?” 太夫人回说:“会说几句话,但不利索。路倒是会走了,就是心急了些,才会走就想跑,常常会摔着。” 太妃笑起来,朝小南瓜招手:“来,走到本这儿来。” 苏棠放他下去,摸着他脑袋哄着说:“笙哥儿在家是不是答应娘的?要乖乖的?” 第75章 小南瓜不过才十五个月大,懂什么。母亲说什么,他就瞪大眼睛望着母亲。 在家皮得很,恨不得递个蹿天猴上天去。可到了里,见这是陌生的环境,他也拘谨。苏棠让他去太妃那儿,他不肯,只扒着母亲腿不肯走。 太夫人乐呵呵笑起来说:“这孩子在家的时候是真皮,没想到,也有这么蔫的时候。许是头一回来太妃里,见四周是陌生的环境,到底有些不敢放肆。” “你抱着他上来我瞧瞧。”太妃又招了招手,这句却是对苏棠说的。 于是苏棠只能抱着儿子站起来:“是。” 走到太妃身旁,幸姑立即捏了把侄子的脸,皱鼻子瞪他哄他玩儿。小南瓜见是姑姑,立即咧开嘴巴笑,小手挠啊挠,要伸过去挠姑姑。幸姑拽着他手,不让他动,小南瓜了两下,然后着急着哼了起来。 一边着急一边看着母亲,颇有些向母亲告状的意思。 苏棠却本没搭理他,只对太妃说:“这孩子太皮了,还请太妃娘娘不要怪罪。” 太妃却十分喜,握了握小南瓜手说:“他才多大点的孩子,懂什么。皮点好,皮点聪明。”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太夫人,笑着道,“我记得,令俨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才多大点的时候,就很皮。” “这孩子像他爹。”太夫人说,“模子像,子也像。记得老三很小的时候,也是这般。后来渐渐大了,就变了子,到如今,更是沉默寡言心思大,连我都猜不透他的心。” 太妃笑着点点头:“令俨是个好孩子,好在还有他。” “太上皇驾到。”门口的小太监忽然喊了一声。 太上皇来了,苏棠忙抱起儿子跟着太妃太夫人一起跪了下来接。殿门口,一个穿着明黄常服的老人负手踱步走了进来。 走得近了,先伸手扶起太妃,然后对其他人唤了“平身”二字。 起身后,苏棠才敢正眼去看这位太上皇。老人家岁数大了,头华发,连眉都是雪白的。只是瞧着样子,神似乎很不错,走路步子迈得稳而快,背也直,并不似别的老者那般佝偻着背。 在这里呆的时间也长了,又见太上皇来,再说体己话已是不便。所以,太夫人便起身告辞。 如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里早就易了主,所以太上皇也早不再管朝政之事,只每与太妃作伴。这次的中秋佳宴,陛下倒是邀请太上皇与太妃一起共乐,只是被太上皇拒绝了。 此番太上皇来,就是与太妃一起过中秋的。 太上皇与太妃年纪虽差得大,但太上皇却对太妃十分宠。自从当年太妃进后,太上皇便没有再宠幸过其她女人。 后来太妃生了十三王,太上皇也是十分宠十三王,到哪里都要将十三王带上。甚至有人传出……陛下有意废黜太子,改立十三王为东储君。 十三王的确比其他任何一位皇子都得宠,以至于叫如今的陛下看不过去,直接举兵了。 十三王子温润醇厚,当年太子,十三王手上是有兵马的。若是他举兵打着“勤王”的旗号领军入,未必不能名正言顺坐上皇位。只是,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拿手中数万兵马,换取了自己父皇母妃的安康。而他自己,也立即去了封地,做了逍遥自在的地方王。 陛下留了霍太妃一命,对霍家,也未赶尽杀绝。这些年,陛下自然是有派了探子暗中盯着十三王,见他的确整沉声乐美食,并无野心,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渐渐的,为了平衡诸王的权势,又重新重用起了霍家。 如今中无后,东无主,六之事,便由四妃打理。贵妃为首,其她三妃协理。 从太妃里出来后,太夫人领着苏棠等人去了贵妃的启祥。到的时候,启祥里早莺莺燕燕的坐了殿的,除了有中的妃嫔外,还有诸世家贵女及官家小姐。 太妃带着人请了安后,贵妃赐了坐。 如今霍家又得宠,殿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冷落了霍家人。便是苏棠,也有人主动找她搭话。 殿的人挤在一起说了些话后,陛下那里传了话来,说是晚宴要开始了,让移步清风玉台。所以,才坐下来没一会儿功夫的苏棠,又抱着儿子跟着大家一起去了清风玉台。 路上,三公主跑到了她身边来。 苏棠见状,忙弯请安说:“见过公主。” “免礼免礼。”三公主挥挥手,随得很。 苏棠望了眼前面,低声说:“三殿下,您怎么来这里了?” 三公主噘嘴:“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啊,成呆在母妃身边,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烦都烦死了。我觉得你人好的,会说话,不像那些人一样无聊,我觉得与你呆在一起好的。” “多谢殿下夸赞。”苏棠时刻遵守着君臣之礼,不敢逾越半分。 三公主见她如今这般守着规矩的样子实在无聊,与那霍府上有趣的人似是判若两人,三公主觉得扫兴,自己又跑走了。苏棠刚松了口气,旁边又有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 “三公主就是这般玩儿的子,霍伯夫人不要放进心里才好。她走了,只是想去找好玩的,并不是对伯夫人不。” 苏棠扭头看去,近在眼前的,是一个穿着杏黄衣裳的温婉女子。她脑子稍稍转了转,便有些印象,想起来了,这位是淑妃的娘家侄女,薛家的三小姐,也就是三公主之前口中常常提到的薛表姐。 薛家是侯爵,又是淑妃外戚,苏棠便稍稍朝她福了个礼。 薛三见状,也立即回了礼,然后便并列着走。苏棠对这个薛三小姐是有印象的,原小说中,其实淑妃属意儿子齐王娶这位娘家侄女为王妃,奈何齐王只钟情于女主孟四。 而这位薛姑娘,甚至于薛家,正是男女主走在一起的最大阻力。 玛丽苏言情小说定律,但凡与女主对着干的,一应都是大反派,迟早是要炮灰掉的。所以,这位薛姑娘,也难免于被炮灰的命运。 原小说大结局的时候,薛姑娘不但死了,而且为了衬托男主女情深,死得还很惨。想想那未来九五之尊的残忍狠毒,苏棠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变态啊。 薛三是个聪明的女人,话不多,但人却十分剔透。苏棠与她相处,倒算是愉悦的。 等到了清风玉台后,两人才分开各自找各自的座位。自有御前的小太监来,领着诸位主子去该去的地方坐下。 苏棠带着儿子到座位的时候,见霍令俨已经在了,倒是悄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偌大的皇她是陌生的,有他在身边陪着,她到底有些安全。 霍令俨本来在与邻座的说话,见子来了,便折身回来。他一边从娘怀里接过儿子来,一边垂眸打量子,见她脸不太好看,便问:“怎么了?” 苏棠凑到他跟前去,悄悄说:“以后这样的场合,我不想来了。” 霍令俨望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说的是气话。陛下宣召,岂有她敢不来的道理。 “为什么?”他还是耐着子问。 两人已经坐了下来,苏棠挨着他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还是呆在家里好。在家里至少爷不在的时候还是我说了算的,我想做什么都行,也没人管着我。而且,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 她觉得,在坐的各位女人男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为难。”霍令俨倒是没怎么在意。 只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是叫苏棠安心了不少。以前她做生意应酬的时候,其实差不多这样的场合也没少见,起初也是害怕怯场的,后来渐渐了后,才应付得游刃有余。 如今这场面,自是从前那些不能比的。头回见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怕了些。 不过唯一好点的就是,以前都是自己硬扛着,如今身边还有个人在。万一真出了什么错,也还能有人撑帮忙顶着。 这样一想,她倒是轻松了许多,只高高兴兴吃喝玩乐看表演。 酒宴才吃到一半,坐得离陛下最近的贵妃忽然开口建议说:“陛下,今儿既然是家宴,何不大家随意一些?且退了这些女舞娘们,看她们弹奏表演又有何意思,在坐这么多姑娘们,叫她们尽情表演发挥所长,这才有意思。”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