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旁敲侧击试探的询问道: “子铭既然打算前来谋份差事,可知刘毅为人如何?” “这……” 夏侯兰有些为难。 毅兴城毕竟是刘毅的地盘。 正所谓隔墙有耳,在这里讨论刘毅好坏似乎不太好。 他朝门外打量了一阵,略显为难的开口道: “兴汉兄,我们在这里谈论刘将军,若是说的不恰当怕是要遭受无妄之灾啊!” 闻言刘毅哈哈一笑: “子铭不必担心,此处只有我们三人,出你口,入我们耳,绝对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子铭莫不是信不过某?” 夏侯兰忙辩解道: “某不是这个意思,兴汉兄不要误会!” 赵云也笑着出声: “子铭但说无妨。 据我俩这些时的了解,刘毅绝不是搞一言堂的人。 不至于连谈论都不允许别人谈论……” 第一八九章 如愿以偿 李换上她被撕破的衣衫,重新过来请罪。 她还是没有理解阿郎的意思,以为只是怪她跟苏四郎去换了花娘的衣衫。 李奏只好让阿凛将她带下去,毕竟她到县公府不久,之前在山上,也并非玄冰卫成员,对她的要求是严格了些。 只是规矩立在这里,就必须要遵守。 阿凛把李府贴身亲随必守之责,又对着她背了一遍,包括里面的奖惩细则。李府“必守之责”没有文字相传,是阿凛、阿冽他们轮背给她们听的。 李不是不知道,只是当时经验不足的她,在四郎那样的挑逗下,一时分了心。 “好了,跟阿冽去领罚吧。”阿凛刚才把其中利害对她又说了一遍,见她仍旧垂着头,便道: “我们也是从小被打过来的。你想想,你阿爹和一干看着你长大的玄冰卫们,他们和我们一样,干着稍有差池,便会掉脑袋的事。” 阿冽在旁边指着地面补充道:“不是一颗脑袋,是几百颗脑袋,全都骨碌碌的滚到你脚下。” 李目光落到自己脚边,幻想中看见那些血淋淋的脑袋,终于吓得哭了出来。 “为了我自己的脑袋,这五鞭我是不会手软的。”阿冽拉开门走了出去。 李府里有人被打了鞭子,躲在被子里偷偷哭,脑子里还闪过苏四郎暧昧的眼光。 苏四郎却已完全忘了这事,如今,他一门心思都在即将上门宣旨的太监身上。 九月的最后一天,苏府终于来了宣旨太监,苏元植在正堂认真接了旨,在母亲和妹妹无限诧异的目光中,跟着宣旨太监去东都留守府报到。 洛泱不等四兄回来,立刻给三兄写了信,送到驿站发了个加急。 两京八百里,就是用将军府的名签,也要跑上两天才到。她估计,四兄这事连三兄、阿爹他们都不知道。 李奏也接到了程飞送来的口信。 这事他并不知道,按说李好古或是萧洪会先得到消息,他们这边静悄悄,那边却直接下旨任命。 只能说明,这是王守澄列的名单、拟的旨,圣上都不一定过问。 可不管出自谁人之手,这毕竟是圣旨,就算是苏知远,也不能让儿子抗旨。 “娘,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能随便说话了吗?苏元植走的是王守澄的路子,王守澄帮他,那是要有代价的,就看什么时候,他要元植拿出怎样的代价。” 李听到这个消息也傻了,她以为每个人都像他们一样,都对宦官恨之入骨,没想到苏府的四郎君,却投向了当朝最大的宦官。 还好当时她只说了个大概,元植也并没有追问下去,否则,她还真是难辞其咎。 “你也受罚了,这事我会想办法圆过去,再不要有下次。” 李奏知道,这个苏元植再也不能相信了。 当苏元植踏入苏府大门的时候,就知道母亲和妹妹的狂风暴雨在等着他,他顺手把门口一个护卫的刀解了下来。 “四郎君,您怎么缴我兵器……” 突厥护卫的眼睛亮着呢,他们私下里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四郎君,简直比不上小娘子的一手指头。 阿漠大步上前拦住了他,肃道:“四郎君,我们有我们的职责,您轻易缴了我们护卫的刀,万一出了状况,这个责任谁担?” 元植不的把刀丢给阿漠,刚刚升官的他不屑一顾道:“本进奏官虽离开了亲军营,但还是苏府四郎君,你们不过是苏府的护院,借把刀用用又能怎样?” “本旅帅虽然是护院,目前只听命于苏小娘子,劝四郎君莫要触犯府规。”阿漠转过身,将佩刀挂回那护卫的上,厉声道: “下次有谁再被人无故缴械,军法处置!” 四郎无心与他们纠,悻悻的绕回房去拿了佩剑,再往阿娘院子里去。 这次不劳烦他去请祖母,祖母已经坐在母亲房里等他了。看着老少三代女人,他双手举着横刀跪下,低头认错: “祖母、母亲大人,元植没听父亲的话,离开军营,去谋了个六品小官。元植曾听小妹对隔壁裴煜说,好人不去当官,那当官的就都是坏人。 元植只想做个好官,为苏家行善积德。可到底忤逆了父亲,请母亲用这把刀砍下儿子头颅,向父亲告罪吧!” 洛泱看着巧舌如簧的四兄目瞪口呆。 她突然记起自己刚穿越那天,四兄也是忽悠她在父亲面前顶罪,若是父亲稍微糊涂一点,就被他糊过去了。 再看母亲和祖母,看到刀就已经觉得胆寒,再听他说自己只想做个好官,那不成了苏家要砍一个好官? “哎呀,快把刀收起来,后院都是女眷,你们这些刀啊啊的,就别往后院带。你父亲也会体谅你苦衷,他现在不也把大郎、三郎放出去了吗? 军营少你一个也不少……夫人该在将军面前,多多为四郎说好话才是。” 祖母疼孙儿,个个都是她的命,上次元植被打,她是不知道,后来还和将军生气,罚自己一天不吃饭,将军去跪求,她才肯开了小祠堂的门。 李明珠也没辙了,求救似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女儿。 洛泱只好说:“四兄,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大唐官场也需要更多的好官,你的目的虽没错,可你走的是门歪道。 现在不错也错了,爹怎么罚你我不知道,可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真能做个好官。 若是有人用你得位不正之事来威胁你做坏事,你定要老实对家里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一次。” 洛泱说这话也是无奈,圣旨已下,四兄也已经去衙门领了职,难道打一顿、骂一顿能解决?又不能真杀了他。 元植见妹妹这样说,知道这事已经过去了。 等到自己到长安面见了圣上,到东都进奏院上了任,父亲还能为这事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不成? 他把刀放了下来,笑嘻嘻的对母亲说: “母亲,儿子明天一早就要上京面圣,不能护着你们进京了,等我到了京中见到三兄,在让他想办法过来接你们。” “你这官还没走马上任,官架子先搭起来了。”洛泱嗤之以鼻。 苏元植站起来,给祖母、母亲行了个大礼,朗声说道: “祖母、母亲大人,儿子入京做好官去了!” 第一九零章 回长安 翌,苏家三个女人在苏府门口送别了元植。 他意气风发的骑在马上,仿佛不是去做六品的进奏官,而是做了三品宰相那般。 在城中,他走得不急,慢慢顺着天街往定鼎门走,巴不得让人看见。 苏元植昨去留守府领职的事,像长了翅膀飞遍半个洛城,路上有认识他的,都向他拱手致意。 这觉真好。 以前,人家为了让他高兴,称呼没有官职的他为“少将军”,现在他是自己有了官职,再不用排在几位兄长之后,看阿爹的脸。 经过宣风坊,路边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身影。 似乎是有意,又像是无意,她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往人群外钻。 苏元植内心生出一种,自己能抓住一切的豪情,飞身下马,快步冲上前,在她跑回宣风坊之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车队的马车上。 “你干什么?” 李极力挣他的锢,她万万没料到,他会当众下马来拉她,这再次打了她心里的节奏。 “为什么看见我就跑?那你回府,六郎有没有为难你?” 元植笑眯眯的看着她,仿佛他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阿郎……没、没有为难我。” 李想起李奏说的那些话,看着这样脸笑意的四郎,怎么都不能将他和行贿大宦官王守澄联系起来。这让她非常想问清楚: “你、你这官是不是行贿王守澄来的?” “怎么可能?我又不认识他,更没有给过他钱。再说,我那点碎银子,像是贿赂得起王守澄的人吗?”元植神寻常,笃定道。 她脸上起了担忧之,鼓起勇气对他说: “四郎君,你初入官场,不要与人结仇、不要上了坏人的当,更不能助纣为。若是遇到困难,你、你要多找你父兄商量,不要一个人扛……” “你是在关心我?” 元植现在心情很好,听什么都悦耳,尤其说话的人,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看上去喜自己的年轻女子。他勾起她的下巴,笑道: “你也会跟着六郎去长安吧?我在长安等着你。到时,找机会把你要过来,你可不能不答应。”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