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莫旗终于笑完,看到南北拿着一瓶啤酒仰头喝得,连忙一把夺走他手上的啤酒,问:「你不是要放鞭炮?喝醉了怎么放?」 「你还记得啊?」南北有点惊讶又有点开心的看了他一眼,又拿起啤酒喝。 「废话!你还喝!」 「没有啦,这个是无酒的。」南北把瓶子拿到万俟莫旗眼前晃了一晃,转头问道:「哥,你买的鞭炮放哪里啊?」 南哥嘴里着一大块萝卜糕,听到南北问他,把萝卜糕用筷子拔了出来说:「我放在储藏室,隔壁的。」隔壁指的是外护。 阿鲤看南哥把嘴里的食物拉出来,嫌恶地嘖了一声。南哥立刻正襟危坐,规规矩矩以碗就口,埋头苦吃,全身散发温良恭俭让恭宽信惠的气息。 「你怎么放那啊?那里漏水誒。」南北微有责怪地说。 「早就补好了。」南爸在旁边悠悠加一句,话里大有「怎么不常常回家你看你都错过了什么」的意思。 南北訕訕一笑。别看表面上跟他爸关係不错,那也只是在外人在的时候,其实每次他回来都一定会吵架,能吵得太多了——吵他的未来、学业、玩心重、男友女友——所以他能免则免,能不回来就不回来。还有他哥和阿鲤,更复杂的是阿鲤甚至以前还喜过他,一见面就尷尬。 即使心底知道要珍惜和爸妈相处的时间,要多关心家人,南北一想到这么多麻烦事就抗拒着回家。也许几年后他的心境会改变,但现在他还是厌恶和家人不停吵架。 - 南北指着那条黑黑的走廊对万俟莫旗说:「我去拿香和打火机,你拿鞭炮。走到底那间房间就是储藏室。」 「你讲话好像npc喔。」 「好像真的有点……」南北边说着走了。 万俟莫旗找了一下,没看到灯的开关,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诡异的气氛中走到储藏室。才刚要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汗都立起来了。站在门口等声音不见了才进去,打开门竟然面飞来一隻大蟑螂。手机的灯正好照着翅膀扑腾的蟑螂,万俟莫旗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小小声地骂了脏话,万俟莫旗往后退撞到墙之后靠着墙蹲下,神经紧绷地拿手机四处照,蟑螂却不见踪影。 又蹲了一下,才起身走进储藏室。用红白塑胶袋装着的一袋鞭炮放在门边,凸出来的是几盒长长的仙女。他拿了袋子赶紧原路回去,生怕走一走蟑螂窜出来飞到他脸上。 国中的时候,有一次上学走在学校前面绿树成荫的小路,忽然觉路旁飞出了什么昆虫,还来不及看轻就觉那深的虫停在他脸上,刺刺的脚戳着他的脸。当下他尖叫一声,死命拍掉脸上的虫。当虫施施然飞走时,才看清是隻油亮油亮的蟑螂。到了教室他拿起门边消毒用的酒就往脸上。 从此万俟莫旗对蟑螂有着莫大的影。每当教室出现蟑螂,男同学忙着踩蟑螂,女同学尖叫逃窜,他的话尖叫倒没有,只是必定跟着逃走。 如履薄冰走到了连接正厅的地方,正要松一口气,突然觉手上刺刺的。 「啊啊啊啊干干干!」 南北惊慌地跑过来,问:「怎么了?」 「蟑螂蟑螂啊!」 「哪里?」 「我手上!」万俟莫旗尖叫着说,他甩了很多下蟑螂还是紧抓他的手臂。 「不要动啊!」南北拿香去戳蟑螂。戳了好几下才终于飞起来。 万俟莫旗摆蟑螂后直接丢下南北跑出去了,走得那叫一个决绝。 南北看了一下停在墙壁上的蟑螂,还是决定不要打,因为打下去去糊糊的很噁心。他提起万俟莫旗拋下的袋子也走出正身。 乡下的夜晚很多星星,虽然不到银河的程度,但相比光害严重的都市多出不知几倍。南北仰头,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幅景了。脑海深处的记忆被触动,彷彿回到小学,和哥哥拿着学校发的星座盘躺在地上,争夺望远镜,因为星星的顏而吵架。 「北刚刚谢谢你啊!」万俟莫旗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要在哪里放?」 南北带他走到田边,打开后面护龙墙上掛着的灯,把袋子里空的啤酒瓶摆在旁边,说:「你等一下把冲天炮进里面,记得把引线折一下,比较好用香点。」过了一会又问:「你玩过吗?」 「没有。你也知道我家那里那么小,真的放的话一下就把人家的房子烧掉了。我们也不会回乡下,因为老家都在都市里。」 「这样啊。你真没童年。」 「现在就有啦。」万俟莫旗笑着说,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的看。仙女有两盒,打开包装里面是很多很多条的铁丝,上面有一大圈比较厚的地方。「我只有在考卷上看过仙女誒,那个题组好像是考镁的活,我全错,被扣了十五分。」 「记这么清楚干嘛?你真的没看过吗?杂货店也会卖仙女,很常见的。」南北暗暗烦恼,他哥没事买两盒做什么,本用不完。 万俟莫旗耸耸肩,又继续翻袋子,咦了一声,说:「这是什么啊?」那是一小袋的球体,用纸包着,上面有一引线,外型很像卡通里的炸弹。 「啊,这个超臭的,还会彩的烟,很好玩喔。你不要光顾着看,玩啊。」南北顿下来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收进袋子里放到旁边,点了香拿给万俟莫旗。 万俟莫旗愣愣地接过。幻觉中,南北点漆般的眼睛含看透红尘的澄澈,面容悲悯地递给他香。身后灯泡的柔和黄光购增了几分静謐。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圣洁啊?」南北蹦出一句。 万俟莫旗这才想起南北是个怪胎。他一句话也没答,出一冲天炮,到瓶子里,动作轻柔地把香靠近引线。几个呼过去了,毫无动静的引线倏地冒出火星。万俟莫旗立刻后退。 冲天炮「啾」凄厉的一声尖啸,飞出瓶外,消失在黑夜中。琥珀的啤酒瓶有一瞬间被火花照亮,白烟充了瓶子,在瓶壁上附着了一层薄薄脏污。 他们等待着,然后远方传来飘渺的爆炸声。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万俟莫旗拿香的手抖了一下,前端长长的香灰粉碎,出红炽热的尖。 有人的双手环住他,体温的热度从后背传来。万俟莫旗没有回头,轻声说:「你在干什么啊。拿着香,危险。」 南北把下巴放在他肩上,过了一阵子才放开他,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跑去放冲天炮了。 - 万俟莫旗站在浅浅的马赛克浴缸里洗澡,磁砖接的尖角刺着脚底。大部分的水溅到浴帘上,但还是有一些跑到浴缸外面,万俟莫旗有点烦恼,不只是水到外面很难擦而已。 南北啊。 万俟莫旗冷静地想着,应该是时候面对自己的想法了。 温暖的水洗去一身的烟硝味。 - 吹乾了头发,万俟莫旗回到他住的房间,也就是南北的房间。之所以没有住其他地方,是因为大部分空着的房间都太久没打扫,硬是要住进去还要清理,太麻烦人家了,还不如和南北挤一间,反正他也没意见。 好像有两间浴室,南北也洗好了,正坐在上看书。万俟莫旗拿出电脑,选了的另一边坐下,为了他那一句「节不断更,断更者断」的保证苦苦奋战。真的是越写越喜风翠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么讚的角,连自己都很好奇。只不过一个配角要深植读者的记忆且受到喜就必须狠狠黑、狠狠洗,最后再让他领便当。于是,风翠必须死。 吕傲龙好烦啊,小蛮好蠢啊。万俟莫旗一边想着,下意识地抠着电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黏到的胶带。开始讨厌自己笔下的角,是不是快写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把文章发上网后就把电脑收起来了。 南北看万俟莫旗把电脑收了,就挪动身体坐到他身边。 「怎样啦?」万俟莫旗被他看得了。 南北认真的看着万俟莫旗:「我喜你。」 万俟莫旗快地回应:「我也是。」南北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停顿了一下,解释:「我说的喜,和你的喜一样。」 这时候南北笑已经忍不住了,傻呼呼地咧开嘴,一把抱住万俟莫旗,说:「我真的好喜你啊。我国中就喜上你了,你知不知道。」 万俟莫旗听见了,笨拙地去吻他。只是还没碰到嘴,鼻子就先撞在一起,两个人倒在上笑成一团。滚一滚也滚成一团,南北在万俟莫旗身上像小啄米般一路亲下来,搞得万俟莫旗很想笑。 「你干嘛,亲我的眼睛!」万俟莫旗笑着说出来的句子都断断续续的。他推推南北要他坐起来。 「喜!」南北让万俟莫旗坐在他身上,眉眼弯弯地对着万俟莫旗,又捧着他的脸亲了几口。 两人的呼渐渐重,那的部位经过前面一连串的玩闹也不小心兴奋了起来。 「我……可以做吗?」南北低低在万俟莫旗耳边说,炙热的呼洒在皮肤上。 「你上我行啊,只不过我也想上你。」万俟莫旗揽着他的脖子,一回生二回,吻上,还轻轻咬嚙着他的。万俟莫旗放开南北,脸上微微红,说:「你们这里隔音不好吧?这样我不敢叫太大声。」 「看不出来你这么啊。可以,你可以上我,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南北调笑,双手伸进身上人的衣服里,捏着首。万俟莫旗呻一声,没挡他。 「这一侧只有我们,不用担心。」南北推高万俟莫旗的衣服,着有些红肿的两粒突起。 万俟莫旗低哑道:「拖拖拉拉的,绣花啊?」 这句话莫名刺了南北,万俟莫旗觉抵着他的灼热硬物更加磕人。 「你等我。」南北说完,拉开屉拿了保险套和润滑剂出来。 「干,第一次看到实品誒。」万俟莫旗嘖嘖称奇。 「机会教育啊?」南北解开束缚着的子,褪下内套上保险套。 万俟莫旗如似虎地全程观看,发表想:「我觉得你也不错。」 南北用充情慾的眸子瞟他一眼,倒是真的风得很。 万俟莫旗觉冰凉的体涂抹在后上,进入的时候却还是不适应,憋不住痛叫了出来。南北不停亲着他,心疼地说着对不起。 比较习惯之后,万俟莫旗才放开心思享受愉。那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即使自己在不知道写过多少情场面,宣扬着如何如何美妙,也是只知皮,不知骨,懵懵懂懂地写写。 他喜这个人,愿意和他做,取悦彼此——这才是实质的意义。 - 昨晚万俟莫旗如愿以偿地上了南北,只是隔天早上醒来觉像被丢进洗衣机里绞过一遍,全身痠痛、筋骨错位,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尽人亡。人是还没亡啦,只不过也不远了。南北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谁知道他们的关係会这么跳跃呢,一开始磨着磨着,曖昧着曖昧着,忽然就捅破了神上的膜,紧接着飞速发展体关係。 一大早两个人就乐地结伴洗澡,把浴室泼得全是水,导致难以善后。 万俟莫旗倒是不在意,反正,开心啊。 开心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