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晚上,万俟莫旗的手机突然歇斯底里地震动加上叮咚叮咚地吵人。 看着上面一大串词不达意、注音符号夹杂表情符号的讯息,都传达出一个极为明显的事实:这个人不是醉了就是醉了或者是醉了。 虽然有些不知所云,大抵上还是看得出意思是要他去接他。 叹了口气,万俟莫旗打了几个字问他在哪里又删掉,手指放在通话图示上犹豫了一阵子。现在打字过去也不知道烂醉的南北看不看得懂,还不如打电话过去乾脆。 「喂,你在哪里?」 「唔……你谁啊……啊要撞到桌子了。」说完就听到闷闷的撞击声,万俟莫旗听了都替他觉得痛。 「我是万俟莫旗,你喝醉了喔?」 「妈的谁说老子醉了,管你天皇老子通通给我下去领三杯!」南北嚷嚷起来,果然醉了。万俟莫旗一听到这话开始脑补起来玉帝和太上老君被拖下去领三杯的画面,觉非常荒诞和白痴。以后可以写个神仙文,主角跟那两位情很好,可以一起喝酒划拳……神游了几秒,万俟莫旗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在哪里?」现在都十二点了,差不多要收摊了吧。 南北口齿不清的说了一串地址,茫成现在这样如果问他提款机密码多少大概都会如实以告吧。又问了房间号才把电话掛断。 跨上脚踏车,冷到连股都是冰的,万俟莫旗赶紧努力踩起踏板,希望能让身体暖和点。 万俟莫旗一直都很讨厌有酒混合烟味、各式各样汗味或香水味的地方,小时候家里买了台卡拉ok伴唱机和一堆拉里拉杂的设备,每到过年或有亲友来的时候真的是又吵又挤又臭,把房门死死关上都还听得到悲情的台语歌声,客厅里面更是让人受不了。 不过这家ktv觉还行,至少因为菸的关係空气品质还算可以。把脚踏车停在路边,到前台问了一下就找到包厢了。 刚进门万俟莫旗就差点踩到人,整间包厢尸横遍野,没倒的也是群魔舞,拿着麦克风荒腔走板地唱什么onenightinbeijing,那个戏腔吓得万俟莫旗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群人互相抢着麦克风你唱一句我唱一句,唱完了就倒在地上狂笑,大该也是喝多了。 看南北没在人群中,万俟莫旗只好举步维艰地踏着地上地人跟人之间的隙,一个一个翻找,最后才看到南北横躺在沙发上,上面还堆着几个人。 「不好意思,借我移一下……」万俟莫旗念念有词,虽然叠在上面的人本听不到。 好不容易才把其他人挪开,却又发现一个难题——怎么把南北搬走? 当万俟莫旗还在思考时,椅子上的人突然唰地坐起身就开始解扣子,他吓得后退三步差点跌倒在地。那边南北脸通红,眼神离,一副要酒后的样子,万俟莫旗的脑补神突然爆发了。 可惜北不是女的,不然这衫半褪、罗裳解的模样可多香,什么肤若凝脂晶莹剔透香汗淋漓红云轻染伊人颊全部都可以出来掺一脚,画面相当美好。不过解完扣子南北又倒回去了。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赏个巴掌,万俟莫旗拋开幻想,开始尝试把南北挖起来。第一个试公主抱,结果差点重心不稳跌个狗吃屎,谁知道看起来瘦瘦的南北这么重,觉手都要断了。 有点鲁地把南北丢回沙发上,换成试正面抱。跪下去把南北摆正,腿分开,前置作业看起来好像不错,结果更惨,连抱都抱不起来。 可能是把疯已经发完了,现在南北完全是呆滞的任人摆布,如果用背的可能会滑下来,但也没别的方法可以试了。 大概花了十分鐘把南北到自己背上。 然后万俟莫旗悲痛地发现,南北被他磨硬了。 那一刻连脏话都要爆出来了。如果这是种马文,谢谢,北兄你可以上了,没有人会阻止你。但是这是现实不是他妈的种马文。 「既然你还硬得起来就代表你还不是很醉嘛是不是?」万俟莫旗拍拍南北的脸说:「起来自己走。」如果强行把他背走会不会断掉啊,真的是有点担心……啊。 南北一脸茫,没回答。还在很认真担心会不会断掉的万俟莫旗突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南北家住哪? 本不知道啊他。 最后万俟莫旗是把南北半拖着走的,手搭在肩上。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不然就不用折腾这么久了。 骑脚踏车载喝醉的人真的是非常危险的事,有机会千万不要尝试,万俟莫旗自己这辈子也再也不想再干一次这种鲁莽的蠢事了。 跟前台要了绳子,是那种绑披萨的,草草把南北固定在后座就上路了。他不敢骑太快,怕人会飞出去。幸好在路上没遇到警察,不然有很大的机率会被拦下来。 想来也觉得荒唐,这辈子第一次带人回家竟然是带个大男人回来。 把人放在上,万俟莫旗顿时放松下来,直接倒在边地板上装死。酸背痛的,活像去公园跑了三十圈一样。但是才刚松懈下来,就发现南北脸苍白,不太对劲。 「你别吐!我不准你吐啊听到了没!」万俟莫旗直接衝去拿垃圾桶。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南北哗啦啦地吐了。 人生是否已经没有光明和希望?万俟莫旗自问。木已成舟,生米煮成饭,既成事实无法改变所以万俟莫旗认命了,乖乖去找口罩拿扫把抹布,清理一片藉。 「儿啊你怎么都不听娘的话呢,都叫你别吐了,你偏吐,唉呦喂你们小孩就是这样叛逆,娘真命苦呦。」边帮南北擦嘴,万俟莫旗苦中作乐地玩起角扮演,反正对方神智不清,不会在意的。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南将军。当初我落魄之时,你是如何欺辱我的?今我便加倍奉还!」甩甩手上的纸巾朝南北一指,万俟莫旗小声喝道。 角一换:「你要就一刀了结我了吧!莫在这磨蹭……呕。」万俟莫旗闻到纸巾上的味道,乾呕了一下,立刻把它丢了。 「对不起……」南北醒了。 万俟莫旗僵在那里,该不会刚才南北都看到了吧? 「没关係,你现在应该好一点了吧?」 南北扯了个苦笑:「嗯,应该有。这里是你家吗?」 万俟莫旗点头。 「谢谢你,真的很不好意思。请问可以让我洗一下澡吗?」 「真的不会啦,当然可以,你干嘛这么客气?」 南北好像很稳健地走进浴室关上门,然后万俟莫旗就听到一声巨响。 「喝醉了还知道锁门啊!喂你没事吧!」说完从旁边拿了十块钱吃力地转动门锁,里面一点声息都没有。Lz1915.COm |